第11章 陶子毅撞墙
话音刚落。
“砰！”
一声闷响，陶子毅像一头暴怒的野兽一样，一头撞在了墙壁转角处。
他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咧嘴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周晓漫。
鲜红的血从发际线处啪嗒啪嗒的流下来，陶子毅的半张脸上都是血，看起来狰狞恐怖。
他似乎站立不稳，顺着墙壁缓缓滑下，在浅色的墙布上留下一抹血红，蜿蜒向下。
周晓漫大惊失色，她哆嗦着摸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20分钟不到，救护车来了，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把陶子毅抬上了车，立马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给伤口消毒，缝合，包扎，又去加急做了个ct。
头皮有个3cm的伤口，皮下组织红肿，有淤血，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好在并无生命危险。
办理好住院，周晓漫拨通了陶母的电话，“妈，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事跟你说。”
陶母正在坐诊，此时走不开。
她有些烦躁，问道：“有重要的事吗？我正在坐诊，不能离开。”
眼看陶子毅已无大碍，周晓漫想了想，说道：“那您什么时候下班？我再给您说吧！”
“12点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五分钟后，陶母就穿着白大褂，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是她的同事告诉了她，陶子毅受伤的事情。
上班固然重要，可哪里比得上儿子呢？
看到陶母，周晓漫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医院工作几十年，人际关系一定遍布各处。
周晓漫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陶母鞠了个躬，抱歉的说道：“妈，对不起！”
陶母板着脸，没有看周晓漫，如果不是顾及形象，她真想破口大骂。
她绕过周晓漫，径直走到了床边，去看病床上的陶子毅。
“儿子，宝贝。你怎么样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
陶子毅瞟了一眼周晓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我今天走路不小心，磕到了。和晓漫没有关系，你不要责怪她。”
陶母眼神凌厉，望向周晓漫，“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周晓漫看了看病床上的陶子毅，对陶母说道：“妈，我们出去说，好吗？”
陶母板着脸走了出去。
周晓漫也跟着走出了病房，并轻轻关上房门。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的对陶母说了一遍。
陶母听完后沉默了半晌，冷冷的说道：“你真要离婚？我们家当初收留你，你就是这么忘恩负义？”
周晓漫面露难色，“妈，你们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从小我就把子毅哥哥当自己的亲哥哥一般看待，他永远是我的亲人，这一点不会有变。”
陶母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周晓漫，一言不发。
周晓漫去拉陶母的手，“妈，……”
陶母推开了周晓漫，语气冰冷：“你想离婚，可以。你必须要照顾子毅好起来，让他心甘情愿的同意和你离婚。”
周晓漫点头，“当然，我会好好照顾子毅哥哥的，我也会劝他去治病。您放心吧！”
陶母冷笑道：“但愿你说话算话。”说完转身进了病房。
周晓漫只觉身心疲惫，她呆呆的立在原地，漂泊的心依然无处安放。
偌大的城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万家灯火，竟没有一处能让她觉得温暖。
这些年忙于事业，周晓漫几乎没有朋友。大学时宿舍要好的姐妹都在外地，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周晓漫也不想去打扰她们，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孤独。
房门打开，陶母探出头，吩咐道：“子毅饿了，你去给他买点粥。”
“好的。“
周晓漫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她连忙答应。
匆匆下楼，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极速的落在地上，在地上的小水坑里溅起一个接一个的水花。
今天出来的匆忙，竟没有带雨伞。
她看了看天上，用手捂在头顶义无反顾的奔向雨里。
餐厅在马路对面。
她买了几种陶子毅爱吃的清淡可口的食物。
她让老板多装了几个袋子，避免雨水渗进饭盒里。
这场暴雨来得很急，很猛烈。
周晓漫已经被淋得湿透了，她索性不挡了，就这样任雨水打在身上，带来一丝凉意。
雨越来越大，天色有些灰暗，能见度变低。
等待红绿灯亮起时，一辆黑色轿车如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来，带起一片泥水。
周晓漫下意识地迅速侧身，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紧紧护住手中的饭盒。
马路上的泥水溅了周晓漫一身。
浅色的衣服，沾染了淤泥，立马变得狼狈不堪。
而那辆闯祸的轿车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瞬间，周晓漫想起了那一个夏日的夜晚，她的母亲姜兰为了卖完最后一份宵夜，迟迟没有回家。
周晓漫出去找她，也是遇到了狂风暴雨，母女俩被淋成了落汤鸡，剩的那一份宵夜也被雨水泡了。
母女俩并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埋怨生活不公。
姜兰在雨中也在笑着，她给晓漫拢了拢已经湿透的刘海。
她告诉晓漫，雨水冲刷掉了我们的霉运，我们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你相信吗？
晓漫，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你相信妈妈吗？
小女孩的眼睛在黑暗里如最璀璨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妈妈，我相信！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来到病房，陶子毅正斜靠在床上，他头上包着纱布，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
陶母斜睨了周晓漫一眼，又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语气淡淡的说：“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周晓漫连忙拿出饭盒，抽出纸巾，擦了擦饭盒外面的雨水。
“妈，这个没有进水，装了几层塑料袋的。”
陶母没有接饭盒，周晓漫愣了一下，随即麻利的把病床摇了起来，拉出餐桌，把餐盒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子毅哥哥，我来喂你。好吗？”
周晓漫小心翼翼的看着陶子毅。
陶子毅点了点头。
因为全身都是湿的，周晓漫就这样站在床边，一口又一口，喂陶子毅喝完了一整碗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