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道和人道
沉沦亡界，
出征的第二十六天，
领地在洛辰的控制之下，飘到黑紫色海洋中央区的高空。
沉沦亡界是典型的星球型框架，三分之二的陆地和三分之一的海洋包裹着整个实体星球。
在吞并世界的最后准备时期，各大小队前往世界各处，搜索、消灭散落在各地的残余亡灵，尽可能的减少怪物数量。
这段时间内，洛辰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大量的崩坏能顺着领地涌入下方的海洋，疯狂转化亡灵之力，将茫茫海洋染成深紫色。
不仅仅是海洋，众多小队清剿残余亡灵之时，亦按照洛辰的指令，将大量崩坏源石打入世界各处，深埋大地之下。
洛辰站在城墙上，看着精神抖擞的士兵们，尤其是神采飞扬的魔法少女们，嘴角微动：“既然大家都做好准备，那就开始吧！”
众多英雄和士兵纷纷应道：“为领主大人献上心脏！”
洛辰点头，直接操控着领地，开启了“吞噬”程序。
在某些学术假说之中，众多学者们认为世界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生命体。
它的存在结构比较特殊，就像大多数成精的古树一般，由于体型庞大、细胞壁、植物导管等结构，导致意识层面的反应速度极慢。
而从生产者的角度来看，世界可以算是一种经过未知异变之后，诞生的超规格“特殊生产者”。
故而，吞噬一个完整的世界和残破的虚空秘境，是截然不同的。
除了要面对世界内部生灵的反扑，还要抵抗濒临死亡而疯狂的世界本身！
领地吞噬程度开始的瞬间，淡漠稀薄的意志降临，无形的压力笼罩领地。
世界意志花了一点时间确认入侵者之后，连本能都极为稀薄的它，直接使用了所有的手段。
地动山摇，海啸盈天，龙卷呼啸，雷霆轰鸣，连空气都好似看到恶鬼般，对领地避之不及。
洛辰等人淡定的看着一场场自然天灾的出现、袭击，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这类宽泛而无明确目标的大范围攻击，落在金色品质的城墙上，虽然造成了一些伤害，但很快就被造物之手修复完毕。
深紫色的崩坏海水虽无法抵挡来自地心深处的剧烈地壳运动，但化作海啸的它们不仅没有对领地造成伤害。
反而像送上门的美餐，迫不及待的跳入领地，涌入虚幻的长空市之内。
世界之内散落各处的钢铁亡灵不由自主的朝领地方向望来，没有智慧的钢铁亡灵几乎瞬间被修改底层程序。
它们齐齐放弃了守护城镇的本能，向着领地的位置进发。
微型世界对东煌古国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众多领主们早已通过解剖、培养、模拟世界等方式，搜集到海量信息，汇集成领主必修课之一的《论世界族群的生物习性》。
哪怕是这种意识稀薄到本能都不存在的世界意志，亦能够从容掌握世界之内，所有生灵、非生物的全部技术和能力。
这里的“全部”，指的是完全由世界本土生灵研发的技术。
“蒸汽齿轮体系”的根基是心智魔方，沉沦亡界没有魔方的制作技术，是无法复刻钢铁亡灵的。
但，除了钢铁亡灵之外，沉沦亡界并非没有其他应对手段。
嗡！嗡！嗡！
自然天灾不断涌动的同时，无数道极为浓郁的亡灵气息突然出现，一名名人形身影从大地深处涌出。
这些身影抬起头，露出或腐烂或空洞的脸庞。
这些生灵，赫然是曾经镇压诺卡尔一族，肆虐此方世界的传统亡灵。
雷电芽衣眉头微皱：“既然世界有这种本领，为什么不帮助诺卡尔一族消灭亡灵？”
塞西莉亚同样有些不满：“对啊对啊，它怎么可以坐视亡灵虐杀诺卡尔人类啊！”
天火圣裁左看看，右瞄瞄：“世界意志？它在哪里，让我和它打一架吧！”
洛辰莞尔，安抚着天火圣裁：“世界意志没有实体，你想打的话，去亡灵群里大闹一场吧！”
天火圣裁应了一声，直接迎着大量自然天灾，横冲直撞而去。
随后，洛辰看向雷电芽衣和塞西莉亚，温和的笑了笑：“我需要纠正你们一点，世界意志不是‘人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更接近是‘天道’。”
天道无情，至公而无私。
塞西莉亚嘟囔道：“这就是它对诺卡尔人类的伤亡置之不理，对我们重拳出击的原因？”
洛辰哑然失笑，用一个简单的比喻解释了当前的情况：“亡灵生物的崛起，最多只是换了一个物种。”
“你会在意，自己皮肤上哪一个微生物部落统一了‘地表’吗？”
塞西莉亚信誓旦旦的点点头：“我非常在意！”
洛辰：“嗯？”
塞西莉亚捏了捏皮肤：“我要把它们全都干掉！”
“美少女的皮肤应该是光洁无瑕的！”
洛辰：“……”
幸亏你是超凡人类，换做正常人，你岂不是要把自己玩死？
反倒是雷电芽衣听懂了洛辰的潜台词：“亡灵只是想给世界意志理个头发，而我们却是想要它的命！”
洛辰点头：“正是如此。”
“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将崩坏源石埋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用以感染山石草木……”
洛辰目光一凝，通过天火圣裁的视野，望见了源源不断朝此处汇集的亡灵们。
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亡灵体表，都有着一点点不怎么显眼的紫色光晕。
这些都是……崩坏能！
为节省成本，世界意志想要制造亡灵，会选择就地取材。
而从来没见过崩坏能的它，自然不会刻意针对。
洛辰望向远方，神色淡定：“此刻，正是崩坏能大展身手之时！”
砰——！
崩坏爆发！
一名名亡灵发生异常扭曲，一头头崩坏兽凭空出现，在亡灵群体肆虐着。
无数道紫色光晕冲天而起，如同一道道激光，将黑层层的云朵撕开，明媚的太阳光落下，沉沦的黑暗世界迎来光明。
这一束束光亮并非胜利的庆典，而是末日的钟声。
突然的爆发，使世界意志进入短暂的混乱。
趁此机会，领地的“吞噬”程度进入新的阶段，一根根无形的秩序神链贯穿空间，深入世界底层框架。
正常情况下，到了这一步，世界意志即将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雷电芽衣有些茫然：“啊？结束了？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呢？
洛辰淡定的说道：“微型世界本身就极为薄弱，再加上了崩坏能病态的传播和感染能力，轻松拖住了世界意志的反抗力量。”
“最重要的是，微型世界的攻略方案已经极为成熟，我们只要跟着教科书上的程序走，基本不会出现问题。”
塞西莉亚：“如果出问题了呢？”
世界微微一震，空间结构被撕裂，一根弥漫着黑烟的庞大触手伸出，直指领地而来。
洛辰脸一黑：“那就说明你是个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