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落魄废太子是我小宠22
苏冉可不管他的羊心里有什么意见什么想法,两腿换着搓了一会儿,就问:“还麻吗?”
那股劲儿过去之后就不麻了。宋启远摇摇头。
苏冉长舒一口气,一边将衣服扯下来,换了身干净的,一边给自己换了双千层底的布鞋。然后对宋启远道:“饭菜应该上桌了,太子请。”
嘴里说着“请”,苏冉已经先迈步出去了。宋启远抓皱了苏冉的床单,然后他下地跟着苏冉走了出去。
苏冉看到今天晚上有好菜吃,脸上表情就有些欢喜。还是邹小莫做的好,请了个好厨子。这菜色一看就很不错!
红烧肉如同玛瑙一样晶莹油亮,褐红色嫩嫩的块状肉,看着就下饭。还有一碟子香干冬笋、一碟子酱香雪里红炒肉末、鸡炖的人参淮山枸杞红枣桂圆汤。
在苏冉眼中很丰盛的菜落在宋启远的眼睛里,就不是那么个回事了。很简陋,很一般,很普通。宋启远眼神微微复杂,原来镇北王是真的很节俭。
苏冉将手一让,说道:“坐。”
宋启远便坐了下来,桌子底下的火盆里炭火正在冒着火苗,一坐下瞬间就暖烘烘的,宋启远忍不住把手搁置到下面微微烤了烤。
苏冉对宋启远道:“府里来了厨师,做菜味道不错。今天你赶巧了,这些菜色非常丰富。太子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宋启远心里压根看不起这些菜,不过他饿了。中午只用了一些点心,一直伺候生病的皇帝,到下午领旨过来传达旨意,结果在冷风里等了好久。
早就心焦力瘁,这会儿饿意上涌。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冬笋放到碗里,吃了起来。这冬笋下面半截肯定也要了,所以有点老了。像他东宫里的笋片,那都是直接用清汤吊过的,只用上面那一小截,其余弃之不要。一个冬笋巴掌大,只取一寸半长。
苏冉却觉得冬笋很爽脆。
苏冉吃过一片笋,然后伸手。宋启远愣了一下,然后把碗递给了苏冉。苏冉用汤勺将汤挖了半碗递给宋启远,宋启远双手接过。苏冉自己也挖了一碗汤喝。
苏冉笑着道:“这应该是老母鸡了,炖的汤味道不错。”
宋启远喝了两口,觉得味道很一般。不过他点点头,心里头鄙夷苏冉堂堂一个镇北王,却跟乡野俗夫一样,没有一点贵人的矜养。
粗俗就是粗俗,莽人就是莽人。
迟早有一日,等朝廷想出法子来,就是这目无君王乱臣贼子的身死之日。他也能一血在他这里受到的屈辱。
苏冉没有让系统888关闭系统提示音,这会儿听着屈辱值源源不断的进账,望着一脸平静喝汤的宋启远。他嘴角微微的抿着。
呵,这就好笑了。
老子好心好意招待你吃鸡吃肉,还给你搞了个火盆,你还觉得屈辱。
简直出了鬼了!
除非是这位太子殿下,面上点头承认菜味道不错不过是应付他而已。
啧啧,都这样的菜来招待他了,他还觉得屈辱。
这些百姓粮税养出来的蠹虫啊,不知民生艰苦,以养尊处优为荣,以节俭省用为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
就这样的人,走上帝位,也不见得能有高光时刻啊,人生巅峰哪里是那么好到达的。顶多也就能混一个平平无奇土皇帝,还想达到千古一帝功震千秋的标准?难!
此时此刻,苏冉对宋启远的想法,就只有一个——欠t教。
不过想要改变一个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毕竟他也饿了。一时间厅堂的餐桌上面就只有两个人细嚼慢咽的声音。
苏冉看到宋启远很挑剔这些菜,基本上就只夹点儿香干放到碗里,一碗饭就了小半。剩下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吃完的样子。
苏冉用公筷夹起一根鸡腿放到宋启远的碗里,“来,尝尝镇北王府的鸡。”
宋启远眉棱角处轻微一跳,他对苏冉说道:“好。”
苏冉听着屈辱值哗啦啦下金币雨:“……”
诶嘿!
我给你夹个鸡腿,怎么就又屈辱你了?
宋启远从来没有吃过炖了鸡汤的鸡肉,只喝过整只鸡用松茸云耳老山参等各种名贵滋补药材炖的汤,那鸡肉精华都到汤里了,鸡肉都是不吃的。
可是苏冉给他夹了个鸡腿,他不吃还不行。
一张桌子两人对坐,各有心思。
不过宋启远在夹着鸡腿咬了一口之后,他眼睛微微的睁了睁,发现这鸡腿肉味道还可以。刚才喝的鸡汤味道不行,现下鸡肉味道却又可以。
作为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太子,他哪里知道,喝鸡汤炖的鸡要炖一两个时辰,鸡都炖的跟纸味一样了,没什么好吃的。这鸡却是只炖煮了小半个时辰,鸡汤也算鲜美,鸡肉味道紧实。
宋启远不声不响的吃了个鸡腿,苏冉已经用勺子捞了另一个鸡腿快到碗里了,恰好宋启远抬头看了来,苏冉顿了一下:还想吃?
然后他把勺子里的鸡腿给递过去放到宋启远碗里,说:“再吃一个。”
有被撑到的宋启远真心不想吃,可是苏冉给他了,他又不能拒绝。苏冉这么节俭,他要是浪费,苏冉会扭断他的脖子吗?
苏冉这如果算是两辈子的话,那么还没有一次,有人夹鸡腿给他吃。苏冉心里滋味难言。
吃完这顿饭,还剩下一些菜,明日可以吃粥煮面,苏冉特意嘱咐买来的家丁道:“用食盒罩了放好,明天早上热了,就粥煮面都行。”
家丁哎了一声,端着托盘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宋启远听到这一席话,一时间真做不得声,他觉得苏冉已经不是节俭,他纯粹就是抠。身为镇北王,好歹是个王爷了,竟然吃剩的菜还要再吃第二餐,简直有失身份。不过他这也只能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
宋启远站起来对苏冉说道:“天色不早了,王爷早些安寝。本…我回宫向父皇复旨了,谢谢王爷的款待。”
说完,他竟然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苏冉:“……”
宋启远:“……”
苏冉忍住了,没笑。
宋启远从脖子烧到了脑门。
苏冉轻咳一声对宋启远道:“天黑路滑,叫赶车的谨慎着点儿。”
宋启远点头,说:“王爷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赴迎军大典,宫中还设了大宴,届时满朝的文武百官作陪,王爷难免要打起精神。”
苏冉只略点了下头。这一次宋启远出厅堂,穿过后院、中庭、前庭,上了东宫的马车,苏冉并未起身送他出去。宋启远一路脚步很克制的走得慢,可是实际上,他恨不能离开苏冉房间的时候,就立刻飞奔出镇北王府。仿佛镇北王府是一座恶鬼屋,而苏冉就是屋子里头最恶的鬼。
苏冉等宋启远走了之后,喊了戚逊进来,吩咐:“你去镇北军大营走一趟,整合军令,明日进城。”
戚逊立时拱手敬道:“属下遵命!”
苏冉等戚逊下去后,招来邹小莫问道:“两个小孩睡了吗?”
邹小莫点点头,“安排在竹风小院里。”
竹风小院就在旁边,出苏冉的院子转角就到了,院墙进口处各有石刻:竹风笙笙,竹骨铮铮。苏冉唔了一声,觉得安排在那里也妥贴。
于是说道:“两孩子太小了,先不要安排什么活,先养着吧,跟着其他雇佣先熟悉熟悉镇北王府。”
邹小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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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载舟,华舟灯明,明灯燃夜。
苏家二房,苏明端苏二老爷的大儿子,苏玉。现在正在花舫里寻欢作乐,作陪的乃是花舫里出了名漂亮的妓子,他坐在首座,下边儿各有一方茶几。
房间里三个男人,十个女子。场面十分的荒y无道。
苏玉张嘴携了一颗花魁娘子喂的紫玉葡萄,又接了旁边妙人喂过来的酒,好不享乐,心里却还惦记着家里那两个稚嫩的双胞胎。心里一时犹豫,今晚到底是在花舫中过夜呢?还是回家。一片是丰腴美人,一边是稚嫩青葱。
苏玉心道:真叫人左右为难。
遂跟下方那两人说道:“为兄今日有一难题。”
左边的潘守正喝了一杯酒,方才笑着道:“苏兄能有什么难事?莫要说笑。天下谁人不知镇北王之威?你是镇北王的兄长,就是皇太子见了你不也得对你礼让三分。你若有难事,嘿~除非是天要塌了。”
右边的王敬宏亦是觉得好笑,出声应和道:“潘兄说得极是。只不过苏兄真要有什么难题,大可以说出来,小弟不才,愿意为苏兄出谋划策。”
苏玉便摆摆手笑着道:“小事、小事尔,哪里牵扯得到镇北王身上去。哈哈哈,我就是在想,今晚是回去吃我的稚嫩小羊羔,还是留在这里吃我的腴美小妖精。”
都是欢场老客,两人闻言,顿时就哈哈笑起来。苏玉也是大乐。
笑罢,这时候潘守正对苏玉问道:“那苏兄是选一还是选二?此事的确两难全啊。”
苏玉笑着摇头,表示自己为难。
王敬宏却提着酒壶,一边往美人脖颈上倒,一边自己……
王敬宏甩开酒盏,笑道:“苏兄这有何难?何妨携了这两个美人,一台小轿子便进了府。大被同眠,岂不快活?”
苏玉附掌而笑,恍然大悟,道:“王兄说得对!好主意、好主意啊!”
然而话音未落,这个时候花舫这间厢房的门刷的被人打开了。苏玉刚要发飙:“格你老子的谁敢踹我的门……”
却是声音蓦地一转,陡然有些颤了,他将身边的人一推,连忙边整衣冠边爬起来,迎上来:“父亲。”
也真是难为苏明端一大把年纪了,带着家丁,撑了船,找了十来艘花舫才找到了苏玉。
苏明端看着花舫的这间厢房里,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不堪入目,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狠狠压住心中的滔天怒意。
潘守正跟王敬宏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敛了衣襟,不敢再嘻嘻哈哈放浪形骸。
苏明端带着家丁,苏玉又有衙内朋友在,外人面前不教子,给苏玉留点脸面,也给自己留点脸面。
苏明端语气沉沉的说道:“你跟我来。”
苏玉不明所以,转头和潘守正王敬宏互视一眼,那两人也是一脸迷糊。苏玉只得一提衣摆紧步跟了上去。踩着横板,下到苏家的船上,跟随他父亲苏明端进到船舱。开口:“父、”
背对着苏玉的苏明端豁然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苏玉还没喊完两字,就被苏明端这一巴掌打得跟个陀螺似的,一屁股坐跌在地上。
苏玉脸颊火辣辣的疼,心中又惊又怕。
苏明端指着苏玉的鼻子道:“没用的废物。买两个玩意儿都看不住!手底下的下人也约束不住,张口闭口的镇北王。好叫你知道,今天你那贴身管家艾大,和你那院子里的家丁,追你买的那两玩意儿追到巷墙里,当场冲撞了镇北王!”
“你那家丁张口闭口对镇北王说甚?说苏家背靠镇北王这棵大树,让他识相点儿别多管闲事!”
苏玉惶恐又懊恼,心中怨愤。却是膝行过来过来一把抱住苏明端的腿,“父亲、父亲,这可如何是好?镇北王苏冉不是我弟弟吗?我是他兄长啊,他焉能怪自家人?好歹网开一面啊!”
“再说是家丁如此行事,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苏明端深吸好几口气,目光阴沉沉的盯着苏玉:“好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镇北王对你强买人的事情并不追究。”
“啊?”
苏明端也是咬牙切齿,那镇北王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同为一家人的情面。他声音冷厉道:“你别妄想蒙混过去,无事平安。镇北王说了,他万分厌恶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办事,让你明日一早,他出门之前,去他门口跪着,跪足十天。每日要扇五十巴掌,自述己罪。”
苏玉听到这话,蓦地打了个哆嗦,“可、可是全苏家又不只我顶着镇北王的名头办事,爹你上次跟工部尚书抢花魁,不也抬了镇北王出来吗?”
苏明端见苏玉说出这样不知所谓的话来,顿时气得抬手,又给了苏玉一耳巴子。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