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魄废太子是我小宠18
苏冉觉得自己第一次薅羊毛就把对方给薅炸了,心里不仅没有丝毫愧疚,他还蛮觉得有趣。争取下次再接再厉,能够将对方的心脏锻炼强大。主角要成就一番大事业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那能成什么气候?
苏冉从太子东宫辞别太子之后,乘坐富丽宽敞舒适的马车出了重华门,一路出了皇宫。眼下已经灯火辉煌,只不过正阳大道两边的很多店子还未打烊。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
新鲜出炉的烤鸭,枣红色的外皮焦香四溢,嫩白微红的鸭肉铺到一碗汤色浓白的面上,这是烤鸭面馆子。
鲜辣的油爆兔丁,一份一份卖,来一个挖一勺,搁置在油纸袋子里,插根小竹签。边走边吃,等路过葛粉、藕粉摊子的时候,要上一份,浇上一勺桂花蜜,配着兔肉丁,味道恰恰好。
苏冉坐在马车里,撩着帘子看外边儿。
他看着这满街人群熙熙攘攘,对系统888说道:“这大昭皇城的老百姓生活水平还算不错了,乞丐也少。”
系统888说道:“晚上还能出来乐的,兜里肯定有几个子儿。兜里没钱的,当下也就只能在家里勒紧裤腰带。”
“至于乞丐,白□□廷的臣工都要高坐衙门处事理事断事,加上大家也都是白日吃饭,所以乞丐多是白天出来乞讨。晚上王公大臣们处理完公事,可以一起相约把酒作乐,乞丐们要是在他们眼前晃,脏兮兮的又打脸又污眼,能讨得到好?”
苏冉轻笑了一声,“打脸?哈,说得不错。当官的都说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做父母的见着儿女们衣裳褴褛食不果腹,自己却高官厚禄寻欢作乐,的确打脸。”
系统888说道:“很多官员一边鱼肉百姓,一边还要说自己是父母官,明明是百姓们的税供养着他们的衣食住行,他们还要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你说讽刺不?”
苏冉点点头,说道:“的确讽刺。你发现没有,我们的太子殿下,他作为社会阶层最顶尖的那一搓,其实对□□权利的关心远比民生问题要大。这一点不好。”但凡真的体恤百姓,就搞不出那种饭菜来招待一个人。两个人吃六七十盘菜,怕不是要遭天谴。
系统888有些疑惑,“哪里不好?”
苏冉道:“我们如果要让他走上人生巅峰,那他得当皇帝。可他如果不能当一个功震千古的好皇帝,那就算不上走上人生巅峰。可他只是一个潜心□□的皇帝,只想着玩弄权利,那他又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系统888在苏冉说完这些话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苏冉说道:“其实,走上人生巅峰,不一定非要当一个好皇帝,他还可以当一个暴君嘛,受人唾骂遗臭万年那种。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巅峰了。”
苏冉:“……”
他嘿嘿一笑,望着长街之上,人们的面孔上有着祥和快乐富足,心里说道:我从太平盛世而来,虽是蝼蚁之力,但亦有望天之勇。
能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他的痕迹,他不在乎。他想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
他可不能让宋启远变成桀纣之流。
时过三日,苏冉一大早就戎装出了城。歇息得够久了!皇城十里之外,三万大军扎营驻地。很多皇城的老百姓都眺目张望,来一批又走一批还来一批。因为很多人都想看看自家的崽。
因着苏冉还没有安排下来军营驻地的事情,也没有定下休假的规矩,眼下也没有仗打。于是各营和往日一样,早晚操练。
而且镇北大军的军营防守严格,无令不得有人进,无令也不得有人出。
苏冉到的时候,召集了游击以上所有将军,发布命令,亲自操练。
兵不能有一日发闲,一闲,人还多,就容易滋生各种事端。
苏冉当下要做的就是榨干他们的力气,最好沾床就想睡的那种,就不会太心思浮动。他治军一向严明,大家也都服他。可人心自私,多为自己打算。苏冉不会放松对将士的控制!
因为朝廷如果想对他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的心腹大将们下手,用钱权美□□惑,届时众将反叛,自己孤家寡人,身首分离魂上西天不过人家翻掌之间。
他不会给朝廷这个机会。
苏冉这边带着将士们操练,一连就操练了七八日。苏冉练军严格,将士又都是虎贲之士,个个以一当十,骁勇善战。训练起来,颇有地动山摇气势浩荡之威。
然而苏冉这边镇北军越是骁勇,近在咫尺的皇城里,一众文武大臣达官显贵皇孙贵胄,就越发的寝食难安。
尤其是皇帝,已经罢朝了三日。人病了,这些时日瘦了五斤,显得很没精神,头发更白了。皇子们伺候在龙床前,彰表孝心,一个个嘘寒问暖孝顺得不得了。
此时此刻皇帝斜靠在金丝大迎枕上,似乎出气有点难。问宋启远:“户部和礼部筹办的大典如何?”
宋启远上前一步,躬身回禀:“启禀父皇,着户部和礼部钦办的大典,已于昨日完成。下面的人今天早上来向儿臣缴的旨,儿臣本想着今日亲自去看一看,有没有疏漏,再来回禀父皇的。”
宋帝看着稳稳妥妥,办什么事情都不出挑,却不出漏的太子,说道:“交代你办事,你一向是尽心的。你办事,朕十分放心。”
宋启远因为皇帝的夸赞而欣喜。他很恭敬的躬一躬身子。
宋启宁在一边听得心中不爽,面上却依旧不改颜色。他拿着一根艾条,正不急不慢不高不低的给宋帝艾灸着膝盖。宋帝早年间戎马之时,膝盖中过一箭。如今到了年纪,只要是寒风苦雨的阴冷日子,旧伤就会发作。
这几天天气又不好了起来,气温节节下降,只怕是会有几场春雪要下。
宋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对宋启远说道:“你去镇北王府颁旨,迎军大典明日就办。免得雪落下来,诸事不宜。”
宋启远一拱手,“是。”
宋启远没表露出什么,心中想着又要见镇北王那尊煞神,心里就烦躁得要死。这个世界恐怕再也没有比镇北王还让他讨厌的人了。见他一次就要被折辱一次。上次吃的那几片河豚肉,不仅‘自作孽’这一节让他憋屈得要死,还让他嘴巴长了个火泡。他饮食从来清淡,不沾什么辛辣,上一次可真是惨极了。
然而宋启远不得不谨遵帝命。当太子就是这样,他本来已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身边没有什么势力,唯一笼络的也只是几个寒门学子出身的官员,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本事有是有,可是基本都不出头。
唉……
宋帝又问了宋启宁一些相关的事,又召见了几个大臣,乏了,挥手让大家退下。众人跪安之后,鱼贯出了宋帝寝宫。
宋启远跟宋启宁走在前面,行走一路。宋启远十分不愿意跟宋启宁走在一块儿,宋启宁的母妃慧妃,在他母后死后,册立为中宫。宋启宁的外祖乃是前丞相,几个舅舅都在朝廷分属要职,娶的也是王孙贵胄家的贵女。
由此,别家出个三品的尚书都不得了了,他们家一品二品的大臣,一品二品的诰命,跟米缸里的米一样。
宋启远这个太子之位,在宋启宁的贼眼猛探之下,其实有累卵之危。
宋启远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圣眷不及宋启宁,势力不及宋启宁。可是古往今来被废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圈j
幽闭
暴病
打压折辱、勾寻错处、让他难堪……
所以他不得不为自己争一把。
可是宋启远不想跟宋启宁走一块儿,宋启宁却偏偏想要跟宋启远凑一块儿,他对任何能够打击、挖苦宋启远的机会都不想放过。在宋启宁眼里,宋启远这个没娘,还没什么爹宠,势力微弱的狗屁太子,完全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又在茅厕外面等得急,那能不恼火?
宋启宁言笑晏晏的对宋启远道:“太子真是辛苦,能为父皇分忧至此,真是让我这个做臣弟的羞愧不如。”
宋启远心里十分不悦,面上也笑,嘴里却毫不留情的还击道:“二弟这么想为父皇分忧,不如我现在反折回去将这份好差事让给你?”
宋启宁却毫不在意,笑着道:“诶~别,太子太客气了,臣弟可受用不住。这么好的差事父皇既然有心派给你,太子还是自己独个享用吧。”
说罢却是眼神又嘲讽又奚落的对宋启远道:“太子还是赶紧去颁旨吧,臣弟还要去拜见母后,问母后的安。少陪,先走一步。”
宋启远望着宋启宁的背影,牙齿磨得格格作响。
后面的大臣其实都已经不走了,一个个的你指指天上飞的鸟,我指指路边开的花,好像今天是个什么大好天气似的。
实际上现在天空云层非常的厚,显得天地之间阴阴沉沉的。冷风吹的人缩脖子。宋启远往后望了一眼那些不参与他和宋启宁的臣子,心头暗恨。也是快步离去!
可是他的脑子里全是宋启宁嘲笑的声音。是啊!去镇北王府、去和镇北王接触,这可真tm的是个好差使。
满朝文武!父皇要把这个差使派给他,真是皇恩浩荡。
他一个无权太子何至于此啊,父皇。
苏冉今日演武,阵列方队,互相攻伐。
先是杀猪宰羊犒劳将士,然后搬出两箱黄金,作为彩头。
今日校场之激烈非比寻常。苏冉秉持一个规则,国虽无战事兵事勿废驰,万一哪天突然又要打呢?岂不是赶鸭子上架?
再加上他现在跟大昭朝堂并不友好,还是要将自己的兵将好好的练练。
等到演武结束之后,苏冉穿着甲胄骑着黑马,带着亲卫近卫从城门而入,往镇北王府去。马蹄声哒哒哒的,踩在石板路上,前方有官兵和民工在将碎裂的石板起开,然后铺平填整沙浆。最后再换上新的石板。
隔着十来米远,大家齐刷刷的给往路边靠,慌不择路的跪在路边,噤声不敢张望。
路边的百姓早就躲得远远的,就连要出门的看到苏冉也是立马关门进去,心中惴惴不安。
自打苏冉进皇城那一夜,没有向皇帝行礼,反而他的千军万马把皇帝吓了一跳,这就导致了整个皇城的人私下里对镇北王苏冉议论纷纷:
镇北王是不是想造反?
镇北王是不是要造反?
造反就意味着要死人,要血流成河,要改朝换代,会充满了不确定性。百姓们图啥?图安居乐业,图安稳。
现在苏冉是不安稳的因素,百姓见到他自然如惧豺狼虎豹。那些官兵就更不用说,在系统内的比在系统外的更能知道苏冉的位高权重,是何等的可怕。
苏冉看着前边儿才弄好的沙浆,抬了下手,令行禁止。瞬时间几十骑亲卫近卫全都停了下来。苏冉问:“绕路走哪条近一点儿?”
宋君对苏冉说道:“王爷,这里打威远将军府那边儿过的话,回府上会近一些。”
苏冉骑坐马上,迎风吹得披风翻滚。他皱皱眉毛,看看戚逊,问道:“我回来这么久,是不是还没回威远将军府?”
戚逊僵硬的点了点头。
苏冉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威远将军府到底是原身的府邸,父母牌位也在祠堂里供着。回来这么久一直操心其他的事情,又嫌威远将军府那三房亲戚麻烦,便没登门。岂不料拖着拖着竟然就给拖忘了!
苏冉心想自己这要是个读书郎,只怕早就被天下读书人骂死了。数典忘祖!对,就他这样。
不过苏冉心里也唏嘘一口气,前世是孤儿,这一世也差不多孤儿,实在没什么亲情感。不过到底一提缰绳,转马头朝另一条路去。
前边儿的官兵、民工看着苏冉他们绕路而走,一时间面面相觑,呼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想:这位镇北王,似乎也没有那么凶神恶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