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至纯之血
看到这一幕,众人全部都安静了下来,小小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几人呼吸声。
族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看向那已经变为正常血色的帕子,眸中包着眼泪。
“这,这是……”
安淮拿着帕子的手也颤抖着,他看向柯夜,眉目中流露出几分喜悦。
“至纯之血,夜儿有救了。”
趴在柯夜榻边的柯思无也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江京墨,她的眼圈已经红了大半,泪水却是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柯武见状,喜悦之色几乎写在脸上,他连忙将装着柯夜本命蛊的木盒取出,随后,抬眸便对上了江京墨一脸懵逼的脸。
江京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众人找了三个月的至纯之血竟然就在自己身上。
但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有人发现呢?就连上一世,见过她血的族长也只是觉得这血是绝佳的饲蛊材料而已。
江京墨看向安淮,后者仿佛察觉到她的疑惑,便打算与她解释。
但鉴于此事不宜声张,安淮在关紧门窗之后,又让江京墨布下了个隔绝阵法,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能告诉的你的只是,你身上有很浓重的天道气息,那股气息几乎将你全身的血气都覆盖,这才让它变得与常人的血脉无异。”
“就像是故意要将你这一身血脉遮掩起来一般,想来,这应该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闻言,江京墨沉思片刻,脑海中的疑惑却更深了几分。
她自然知晓天道隐藏她的血脉是为了保护她,但是这种保护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怕她因此而死吗?
“那这种血脉是有可能被发现的吗?”
江京墨问出了她如今最想知道的问题。
“发现应当很难,像我能发现,是因为我身具一部分上界黑猫的血脉,所以能发现你血脉的不同,而常人应当是看不出来的。”
安淮摇了摇头,他明白江京墨的顾虑,就像世间总有觊觎安家血肉的人一样,一旦让别人知晓至纯之血出世,那江京墨将要面对的将是无穷的灾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但是像蛊虫,灵体这类灵性极高的生物倒是也能看出几分端倪,他们会对你更亲昵一些。”
安淮又补充了几句,江京墨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倒是早就发现了,不论是刚开始的幽幽,还是后面所见到的蛊虫,对她的血都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江京墨顿时有些压力山大。
正当她还在思索之际,屋内的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仿佛达成了什么决定,等江京墨再回过神来时,天道誓言的血色阵法都已经全部降下了。
随后,族长拿着手杖走到她面前,她一头银发略显凌乱,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流泪而变得有几分红肿。
“江姑娘,老身在此恳求您救救我的孙儿。”
说着,这位年迈的老者就要给她跪下,江京墨一把扶住了她。
“族长,不必如此。”
江京墨轻轻笑了笑。
“柯夜的事情我说过会尽力,就是会尽力。”
她拿起木盒,看到了木盒中那只奄奄一息的本命蛊,它已经翻起肚皮,仿佛在等待死亡。
随后,江京墨划破指尖,往那蛊虫上滴了一滴血。
随着鲜血的没入,不多时,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本命蛊就摇摇晃晃地翻过了身子,很快便有了精神气。
江京墨亲手将本命蛊塞到了柯夜的嘴里,甚至还附带着又给柯夜嘴里喂了两滴血。
安淮坐在榻旁,指尖轻轻搭上柯夜的手腕,随后,这些天他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在此刻舒展开来。
“应当没什么问题了,等阳蛊彻底将阴寒之气压制住就可以了。”
族长他们总算松了口气,看向江京墨的眼神中,是无以复加的感激。
紧绷的精神终于松了下来,江京墨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还在泛着丝丝的疼痛。
而众人也注意到了江京墨这一身血,若不是她身上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安淮可能还辨认不出她身上的血是至纯之血。
“江姑娘,你身上这伤……”
柯武疑惑道。
“无碍,刚才来之前出了点小意外。”
江京墨不甚在意。
几人心中很是疑惑,但看江京墨似乎并不想提此事,便也没再多问。
但这血这么流着也不是办法,安淮走到江京墨身前,一团白色而又温暖的灵力迅速将她包裹了起来。
这力量要比安漾的强盛很多,江京墨只觉得自己被灵力包裹的一瞬间,身上的伤口就疯狂地愈合了起来。
片刻后,等安淮收走灵力的时候,江京墨身上的伤就已经痊愈。
柯夜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而众人这忙活一晚,时间也早已过了子时。
这一日,是柯夙和柯夜的生辰。
而对于族长几人来说,这一天,也是柯文回来的日子。
族长的脸上再次染上凝重之色。
“明日的及笄礼……”
柯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是在禁地中,不过想来,你们应当是不需要将夙儿放出来了。”
族长看着江京墨和柯思无离开的背影,笑得温和。
安淮心中了然,坐在一旁轻轻抿了口清茶。
“啊?为什么?不给夙儿放出来怎么过啊?”柯武一脸懵逼地看着族长,满脸写着不理解。
“你明日自然就知道了。”
族长无奈地看了自己这个泛着傻气的义子,一时间不知道将及笄礼交给他是不是件好事。
“族长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安淮放下手中的茶杯,转头看向族长时,眼神中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不了,夙儿想来不会愿意让我去的…更何况,阿文要回来了。”
“文大哥这些年……”
安淮欲言又止,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阿文了。”
族长叹了口气,如今的她谈起自己的亲儿子,眼神中满是复杂。
他们所有人都恨她,都怨她,然而如果所有事情都从头来过的话,她坚信,她做出的将依然是同样的选择。
“一切都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