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血书
看到沈家人口中的恩人,苏南浔忍不住感慨有时候是真巧。
昨天他进城特意去寻了肖怀英的踪迹没寻着,今天却在这么个小医馆里看到了他身边的侍从。
沈家的恩人不是旁人,正是他曾经在肖怀英身边见过一面的侍卫,名叫东仁。
那时候他与柳熙被肖怀英的侍卫南义跟踪,双方起冲突时正是这人出面制止,后又将两人带去见了肖怀英。
与容易冲动的南义不同,东仁性格沉稳,做事也比较妥帖。
如今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人满身伤痕,衣衫浸血。苍白的面容上几乎没有血色,鼻息轻浅微弱。
侍卫一向跟在主子身边,他如今满身是伤,也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而他的主子肖怀英如今又身在何处,是否遇到了危险。
他之前就怀疑过肖怀英很有可能就是柳熙的亲人,也因此才会特意去找了一找却没有找到,却不想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变故。
苏南浔有些庆幸自己跑了这么一趟,否则恐怕又要错过,到时还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遇见。
只可惜这人伤的太重了,眼看已经昏迷不醒,一时半会儿也很难从他口中得到消息。
眼前的伤患即便是昏迷,依旧辗转难安。他似乎在惦记着什么,时不时呢喃出声,眼皮微微颤动,挣扎想要清醒过来。
只是他的声音太轻又太含糊,即便凑过去听也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医馆的大夫手脚麻利地帮东仁处理了伤口,又吩咐药童去煎药。
“他伤势很重,一条胳膊折了,伤口又多,流了不少血。好在救治的还算及时,伤口都已经清理好了,只是接下来尚且需要好好休养,轻易不可妄动。”大夫对着现场几人说道。
沈老大和沈大哥边听边认真点头。
这边认真交代着,医馆外头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南浔耳目通明,听这动静便猜测是前往县衙的沈家老三喊来了人。
东仁昏迷之前,没折的那只手中紧紧握着一枚令牌,令牌上沾满了血迹,很是骇人。沈家人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但也能猜到这东西非常重要,他拼着昏迷奔回恐怕是为了求援。
这东西瞧着像是官家之物,因而沈老大等人一到医馆沈老三便赶紧带着东西去了县衙。
此时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苏南浔循声往外看去,很快视线中就出现一群匆匆而来的人,跑在最前头领路的正是沈家老三。
走在沈家老三身侧的是个身着官衣留着一抹胡须的中年男人,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几个衙役。
来人动静不小,很快引起屋内几人的注意。
大夫在这县城开医馆几十年,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沈老三身边的中年男人,很客气地打招呼:“袁主簿。”
袁主簿行色匆匆,点头示意后便又匆匆往里走,大步走到了内间躺在床榻上的东仁身旁。
他显然是认识东仁的,看过之后面色凝重,眉头紧蹙。
跟在他身后的衙役中有个领头的出声询问:“主簿大人,这人可是?”
袁主簿点点头:“正是东侍卫。”
确定了东仁的身份后,这些人的神色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即便现场其他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在明确东仁身份后,袁主簿很快调转方向,神色严肃地看向众人。
“都是谁率先发现他的?除了令牌可有其他东西?”
袁主簿问话严肃,答话的沈老三也不敢松懈,连忙答道:“我和小弟发现东大人后,见他受伤就赶紧将人送来医馆了。除了他手中的东西,其他并没有碰过。”
现场气氛凝重,大夫听到这里也连忙接话道:“老夫只检查了伤者的伤势,并未留意其他。”
见此情形,袁主簿便留心在东仁身上摸索寻找,结果竟真在贴身处找出一物。
东西藏的仔细,即便东仁身上血迹斑驳,那东西依然保持的还算完好。
那物显然是匆忙中从里衣上撕扯下来,上方的血色触目惊心,显然是危急关头的求救。
袁主簿展开布片匆匆扫过,忍不住瞳孔一缩,眼中难掩震惊之色。
沈家人谨慎,此时既紧张又担忧,紧张此时氛围的不对劲,又担忧东仁的处境。
官家显然都认识东仁,但面对受伤的东仁神色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家老小与老三面面相觑,又都看向自家大哥。
沈老大是这一家子的顶梁柱,此时也不得不承担起面对官府衙役的情境。
平民百姓,面对官差不得不小心谨慎,沈老大小心问道:“各位官老爷,东大人他没事吧?”
袁主簿知道是沈家众人帮助了东仁,因而此时态度还算和善。沈老大问的并不是什么机密,袁主簿也就稍微解释了一二。
这些年大雍境内时不时便有匪患动乱,更甚至众多有才之人遭到迫害。人才才是朝廷立国之本,不能大意,只是朝廷摸不清匪患意图,并不敢掉以轻心,因此便有了此次肖怀英的奉旨剿匪。
肖怀英出身定远候府,世代从军。到了他这一代,边关稳定,家中子孙后代不必全部留在边关,像肖怀英这一辈除了最上头两位兄长,全都留在京城为皇帝办差。
此次肖怀英会来青山县,也正是查到了一丝匪徒的踪迹。
前些日子大河村村民上报,山中惊现兽群扰民伤人,衙门中派人进山探寻无果。虽担忧百姓安全,却也不曾多想,没想到竟会意外发现匪患踪迹。
肖怀英来青山县探寻有一段时日,发现这种情况,很快带队点兵调查,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一走自此杳无音讯。
一行人失踪越久,城内便越紧张,戒备也越发严格。
在失踪十数日后,才又终于有了肖怀英等人的消息。只是却也只出现了东仁一个人,如今还在昏迷不醒。
他带来的血书上也不知写了些什么,袁主簿的神色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