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宝娟,我的嗓子——
在暖意里,陆仁亿犯了瞌睡,就爬到木板床上,拢了两床被子并他新买的棉被盖好,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头晕脑重,整个人汗津津的,鼻子堵塞,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咽口水都费劲,像是拿刀刮一样,
吱呀——
房间木门被推动,一道健壮的身影出现,逆着光,不怎么看得清脸,
但单看身形,陆仁亿也能认出,那是邵追,
抬起手伸向门口的男人的方向,他哑着嗓问:“宝娟,宝娟,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他没忍住皮了一下。
门口正要进来的邵追顿了顿,无奈的叹口气,才说:“看来你的精神头好多了。”
他端了碗细软的白粥进来,白粥上铺着绿色的菜叶和切块齐整的干豆腐,
经过烹煮的碳水其色型香,无一不在勾引着饿了一天一夜的陆仁亿,口水分泌都增多了,
把白粥搁矮桌上,邵追在床边坐下,摸了摸陆仁亿的额头,
有冷汗,湿漉漉的,却没有昨天那样烫手的温度,他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烧总算是退了。”
“我发烧了?”
“不然呢?不是发烧难道是发\/骚了吗?”门外蹦蹦跳跳进来一个闵白行。
“你都不知道,要不是陆丽红闻到你烤红薯的香味,发现你门没关好,进来一看,呵,发烧烧得人都糊涂了,正在那说胡话。
她心善,就给你弄碗红糖姜汤喝,你才能撑到我和追哥回来,不然,你就是烧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唉,就我追哥回来一看你烧得脸通红,乱说胡话,可担心了,才费劲巴拉的拉了一车粮食从镇上回来,歇都没歇,就要拉着你去镇上的卫生所。”
陆丽红,是一个下乡了四年的女知青,后来和河间村的郑大勇情意相投,结了婚,户口就落到了河间村,她俩还有一个娃,也因着郑大勇从陆仁亿这拿了钱回来,她想着,帮点忙,就拿人钱不太地道,就算是村里有人起房子,村里人去帮忙也没有拿人钱的,最多就是管顿饭。
盘个炕也没多大功夫,拿人十块钱?
郑大勇敢收陆仁亿的钱,就是看他是新来的知青,还不知道自己当家后的柴米油盐贵,手头里有钱,花钱大手大脚的,才当他是个冤大头。
郑大勇好意思拿,陆丽红却不好意思收。
她也是做知青过来的,自然是知道钱好花却难赚,城里来的孩子又做不惯农活,刚开始农活上手难,赚不了几个工分,等手头里那点钱花光了,就等着饿肚子吧!
也是因为自己过来人的经验,陆丽红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有意想提醒陆仁亿一二,
只是,那十块郑大勇已经给他叫来的人分了,到他手里的也就剩两块了,她又不好叫其他人都还回来。
不想占人便宜的陆丽红想了想,拿了家里自留的一袋大米送来给陆仁亿。
结果就发现了陆仁亿灶上烧着火,烤着红薯,烧着水,人却倒在床上满脸通红的说胡话。
她连忙回去叫了郑大勇来帮忙,
还拿了自己存的红糖、薅了块老姜给陆仁亿煮了红糖姜汤。
陆仁亿发烧半醒间隐约是记得有谁卡着他的嗓子给他灌了些什么刺鼻难喝的东西,(郑大勇:喂不进去啊,俺大老粗也做不来精细活,算了,拿筷子抵开喉咙,硬灌。)。
浑身汗湿很不舒服,陆仁亿重新换了身衣服,红糖姜汤的事等会儿再去谢人家,更重要的是邵追卖金太极鱼,也不知卖得怎么样,有卖出去没?
“那对金太极鱼称了有二两八,纹路雕刻做工也相当不错,有点磨损剐蹭也不耽误它本身的价值,我去镇上时恰好碰到有个外国人想来在三河镇投资建厂,我寻了个机会,接触了那个外国人,说了金太极鱼是古董,那个外国人很喜欢种花家的文化,花了五万的美刀买下了金太极鱼。”
“这个时候的五万美刀换算成rmb是多少来着?”陆仁亿也不太清楚现在的汇率。
“我问了,1:246,”
“是我记错了吗?怎么汇率这么低?”陆仁亿想起他大学时出国做过一年的交换生,好像汇率高的离谱?
邵追在这方面有看过相关的信息,还是差不多记得一些:“七十年代的汇率还是比较低,一直到2000年,汇率才陡然飙升上去,最高时有8点多近9个点。”
“五万美刀,换成rmb也有十万!十万能买好多粮食呢!”闵白行却激动的叫了出来。
汇率他不关心,他只关心十万能买多少粮。
他的心声也随之响起:‘十万元啊!在这年代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十万元户了!粮食价格低,不知能买多少粮囤起来!
一斤白花花的大米,不含糠也不含碎石,也才1毛,至多一毛五,十万元能买一万多斤的大米,堆起来能把我活埋了!
当然也不能只买大米,其他的也得囤,油盐少不了,不吃盐,人会没力气,走不动路。
想吃点好的,肉类的,也要提前买来脱水、风干、窖藏,
只是,
买再多的粮食,到天灾后期,饿疯的人将变得不再是人,杀戮的屠刀举起落到同类这样的事,都将会变得稀疏平常,掠夺资源才是一个人成活下去的根本。
真全换成粮食的话,只凭我们三人,守不守得住也是个问题。
要是现在能有个基地就好了,能存储能种植,还能将人送进去生活,只要基地长不死,基地里的人就能活下去。
啊啊啊啊!
为什么一定要在渡过第一个天灾副本后才能得到奖励啊!不然囤粮的问题早就迎难而解了!’
闵白行心声里的忧虑也是陆仁亿的忧虑,十万全用来买粮不会少,存储却是个问题。
买粮运回来,也会有人看到,天灾来时,没粮吃的人,会不会想起今日,他们买的粮呢?
不用多说,
会的!
而且还会被当成大肥羊,
河间村有两个大姓,一个是郑,一个是王,其他外姓人很大一部分是外村嫁来的小媳妇,剩下的就是知青点的二十几个知青。
两大姓氏的人之间或许有情感、有生活上的摩擦,但没到真活不下去的境地,两个姓氏的人也不会彻底撕破脸皮,争斗起来。
知青点的知青就不一样了,人又少,一但乱起来,失去国家的保护,只能在夹着尾巴在缝里求生存。
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在绝境里,绝对会被第一个舍弃。
“没有十万了,”邵追语出惊人,
引得两双迷茫的眼睛齐聚在他身上,
邵追起身将门关好,并放下了木窗,往墙角堆叠起一袋又一袋的粮食袋里掏着,良久,才从中底部的一袋大米里拉出了两把漆黑色线条流畅的手木仓来。
“其中的四万换了这两把家伙,五千半送半买了1500发的子弹。剩下的五千,花了75买了500斤米,”邵追又从米里掏了掏,掏出一个装着钱票子的红色塑料袋,“余4925,都在这了。”
70年代的最大面额只有10元的大团结,4925元,除了其中的5元,其余的全是大团结,一小摞一小摞的,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陆仁亿支付账号里的钱是4925的几倍,但虚拟的钱再多,也种空虚感,哪里比得上拿到手沉甸甸的票子更让人心生欢喜呢?
十万就算被一削再削,也抵不过那两把漆黑的手木仓带来的安全感!
“金太极鱼是你的,木仓和钱也理应交给你来做分配。”
轻飘飘的两句话后,手木仓和钱一起到了陆仁亿的手上,
有点难办啊!
两把手木仓三个人可不好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