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两难
经过一天的工作后，陈楚岸到家已经浑身疲惫了，已经完全忘记了早上发现伤痕的事情。
尤其是他今天工作下来，对李震介的恨意更是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暇在意其他事情。
随便洗了个澡后，陈楚岸就进入了睡眠。
黑暗的房间里，白色的骨片在不知不觉中，从陈楚岸的身上长了出来。
陈楚岸睡容阴暗，不知道是做梦梦到了什么。
……
李震介不太习惯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其他人在，虽然钟歌是睡在另一张床上，但他还是有点难以入睡。
不过胸口的伤还是有点隐隐作痛，李震介本身也就不是很睡得着，他也习惯了失眠，所以其实也没什么。
李震介盯着钟歌熟睡的脸发呆，觉得内心很安宁。
其实他有点担心钟歌，万一各种诡异的情况又发生了，自己不就连累钟歌了吗？
说起来钟歌还真是仗义，明明知道自己很危险，还是强烈要求留下来陪着自己。
能认识钟歌真好。
李震介笑了，他想起自己和钟歌第一次相遇，在嬷嬷嗲嗲炒菜馆的门口。
那一次擦肩而过，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和他们有这么多这么深刻的交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作为陌生人，尤其是紫发人，竟然能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或者说是救赎。
李震介觉得，就算是替他去死，自己也愿意。
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笼罩在房间里的阴影仿佛在扭曲、变形，融合成一个又一个人影。
其中一个，李震介是认识的，也是老熟人了——陈楚岸。
其他的李震介不认识，不过也不重要了，因为他看到，他们都是冲着钟歌去的。
“快醒醒！”
李震介不仅喊了出来，身体更是比嘴巴动作更快，毫不犹豫地扑在了钟歌的身上。
“噗嗤——”
“噗……”
数把骨刀刺进了李震介的身体里，白色的被子瞬间红了一片。
钟歌立马就醒了，睁开眼，他就看到血红的一片。
“……”
人影拔出从身体里长出来的骨刀，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可钟歌已经起来了，他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铁棍，直接一个横扫，把他们都击退了。
“李震介，李震介！”
钟歌顾不上查看李震介的情况，只能呼喊他的名字。
这些人影果真悍不畏死，无论钟歌怎么用铁棍敲打他们，他们都会努力地在钟歌身上留下伤口。
“快……逃……”
李震介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本来就虚弱，如今被插了这么多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
“不可能。”
钟歌语气冰冷，眼神阴骘得像狩猎者的兽瞳，充满了杀气。
基兰和安妮跑了出来，帮忙紧急处理李震介的伤口，以及联系其他人。
“小友，这片空间被隔绝了。”
言外之意，李震介恐怕等不到救治了。
钟歌的内心越发急躁，也不再束手束脚地畏惧他们以伤换伤的打法了。
你不怕死？
我更不怕！
此时也不需要顾及在李震介面前暴露能力了，钟歌挥舞着铁棍，力气之大甚至挥出了破风声。
“砰！”
陈楚岸的头被敲得裂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只有这一个人是冲着李震介来的，钟歌先把他解决了，免得李震介再度受伤。
而剩下的这几个人，目标十分清晰，虽然没有神智，但只知道攻击钟歌。
这些人钟歌并不认识，他唯一见过的，就是那个霸王。
骨刀穿了钟歌的右臂，钟歌便用左手握住铁棍，反手把他的头给打爆了。
他不想使用能力恢复伤口，他想留着精神力用来救李震介。
钟歌紧咬着牙关，几乎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铁棍。
“砰！”
“砰！”
房间里不断传出令人牙酸的打击声，而所有的人影也都被打趴下了。
钟歌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来到李震介面前蹲下，闭目凝神，准备用能力暂停李震介的时间。
“钟……”
钟歌睁开眼，对上了李震介那只墨绿色瞳孔的眼睛，此时在满眼血红的衬托下，这绿色美得妖冶，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别说话了，我会救你。”
钟歌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好高兴……认识你……”
李震介笑了，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他的表情看起来凄惨却又欣慰。
“我叫你别说话了，听懂没有！”
钟歌几乎是在咆哮。
“……”
“我好舍不得……”
离开你们。
李震介眼角湿润，墨绿色的眼睛好像春日的湖面，五彩斑斓。
接着，李震介的眼睛缓缓闭上，再也睁不开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钟歌的精神力疯狂涌出。
时钟的刻度表再次出现，那永恒转动的指针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绝望。
他的额头青筋暴跳，表情十分狰狞。
虽然在找回记忆之后，他的精神力得到了大幅提高，可对于这样停止时间的伟力，他的精神力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更何况，他几天前才刚透支过自己的精神力。
他的脑袋疼得发胀，像是有一万根针扎在头颅上，可钟歌才不管这些，依旧输出着自己的精神力。
“小友……你在支出自己的生命力。”基兰提醒道。
钟歌无法说话，也不想理他。
他不在乎自己死不死的，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个只想着对别人好的傻子朋友活下去。
安妮湛蓝色的眼睛望着钟歌，“大歌哥……”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狂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滚烫的情绪。
安妮把手搭在了钟歌的身上，模因的力量融入了钟歌的身体里，随着能力的输出，她的身影也渐渐变淡了。
“叮当……”
忽然有个倒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身上的骨刀和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钟歌心都悬了起来。
能力发动后如果停下来的话，刚才付出的精神力就都白费了；如果不解决身后的敌人，自己会死，也就救不了李震介了。
可是，中断后解决完敌人，他也没有精神力再救李震介。
无论怎么选……
李震介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