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领域
吸取上一幅画的教训，方央只是在学校画室里打了个草稿，之后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他在校外租了一个小房间，专门用来画他接下来要画的这幅作品。
这幅作品，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方央现在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画笔，继续完成这幅作品。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幅作品也渐渐臻于完善。
这让【恶堕】感到绝望。
身为模因，这还是它第一次产生另一个模因的情绪。
无论它如何使用能力影响方央的精神，都得不到任何的成效。
黑色的锁链都已经缠紧了方央的脖子，也阻止不了他挥动手中的画笔。
即便恶堕大开杀戒，放肆地从其他人身上吸取恶堕的情绪，不惜收割他们的性命，换取的能量也不足以动摇方央的意志。
恶堕不懂。
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那么消沉，现在的他却这么斗志昂扬。
要说这期间有什么插曲，也就是天桥上的那一次偶遇了。
这个男人在天桥上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跳舞，然后方央的情绪就变了。
就这？
恶堕无法理解。
仅仅只是道路上匆匆的一瞥，为什么能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如果是因为色欲的话，那恶堕应该更好操控他才对。
就像他对陈野升等人做的那样。
可是恶堕对方央使用色欲方面的诱导，也并没有任何效果。
除了吃喝拉撒，方央一刻也没有停过。
这让恶堕感到无比的挫败。
要是模因有耻辱柱，恶堕一定会被钉在最显眼的位置。
直到这天，方央终于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今天没有继续作画，这让恶堕感受到了机会。
方央换了好几身衣服，精心挑选了下才出的门。
今天是乔椿叶毕业表演的日子。
当方央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一定要去现场看了。
托朋友弄到门票以后，方央每天都在努力作画，他想把这幅画送给乔椿叶作为礼物。
可惜，一幅油画短时间内还是很难完成。
方央只好单纯来看乔椿叶的表演。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乔椿叶的演出赢得了全场的喝彩。
当乔椿叶进行致谢礼的时候，方央也准备上前去献花，却看到一个男生走在了自己前面，而且还把花献给了乔椿叶。
“……”
那一瞬间，方央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乔椿叶脸上绽放的笑。
真美啊……
可是，这么美的笑容却是因为别的男生……
他早该猜到的。
像乔椿叶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绝对不缺乏追求者，有男朋友也并不奇怪。
只不过，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就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方央无力的松开了手中的花，心中的防御正如被洪水猛兽一般的负面情绪冲垮。
【恶堕】：？
【恶堕】：老子盘了你这么多天，她对别的男人笑了一下你就破防了？
【恶堕】：你们恋爱脑真的跟有病似的！
恶堕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方央。
即便十分无语，但是恶堕没有放弃机会，借着方央身上浓郁得像液体一样的恶堕情绪，直接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无数黑色的锁链，从方央的身上散开，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身体。
钟歌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他发觉自己已经不在海上戏剧学院的礼堂了。
四周是被黑色锁链组成的墙壁，高得只能看见头顶那一小圈天空。
那一小圈天空，还是紫黑色的夜空，看起来几乎和望不到顶端的锁链墙壁融为一体。
地面同样也是黑色锁链组成的，踩起来崎岖不平。
“艾禾，你在吗？”
这诡异的现场显然是模因搞得鬼，而通过这熟悉的黑色锁链来看，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打过照面的【恶堕】。
“在。”
墙壁另一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这由黑色锁链组成的墙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厚，钟歌只能听到艾禾很小的声音。
他敲了敲锁链墙壁，感受到无比厚实的触感。
“这是什么情况？”
“这……”
艾禾刚想开口解释，四周的墙壁忽然就动了起来。
黑色的锁链骨碌骨碌地移动，发出铮铮的碰撞声。
“你让基兰告诉你吧！”
艾禾察觉到这墙壁在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赶紧大声喊了出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得钟歌再也听不见了。
钟歌喊出老爷子，后者现身以后缓缓解释道：
“在收集到足够的情绪以后，模因会拥有展开领域的能力，把人类拉到另一空间里。”
“在模因的领域里，能让模因更高效地引导人类跟着它的脚步，贯彻自己的命途，。”
这也就意味着，在模因领域里，模因总有绝对的控制力。
譬如刚才墙壁的厚度，恶堕在察觉到钟歌和艾禾能够交流以后，立马就做出了应对，让两个人互相无法联系上。
“既然这样的话，那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领域呢？”
钟歌觉得这样的话，领域之内模因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人类根本就是笼中之物。
“两个方法。”
基兰斟酌了一下语言。
“第一，击败模因。”
“第二，抵抗并突破模因的命途。”
听完基兰的话，钟歌拿出了手机，“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
基兰以为钟歌要像之前在地铁站的卫生间里一样，拿出手机拍什么擦边视频。
好在钟歌只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确实不在地球，而是另一个空间里。
钟歌：“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基兰慌乱地四处乱看着，“没，没什么……”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
钟歌满脸受伤。
基兰：“……”
“您完全不担心现在的状况是吗？”
“嗯……”
钟歌叹了口气，
“担心是担心。”
“可是……”
可是，我真的完全认同【恶堕】啊……
世界充满遗憾，人类的未来是虚无，而恶堕——
是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