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戒严
“报告，鹿巨路有民众报警称发现四具尸体。”
值班的接线员接到电话以后，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值班同事。
根据白佰留下的命令，他第一时间就上报给了他们。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发现，这并不是唯一的陈尸现场。
【熬吭路卡给酒吧厕所，发现三具尸体，死因不明，无明显外伤。】
【鹿巨路某处发现五具尸体，死因不明，无明显外伤。】
……
局里一上午共计接到十六起关于发现尸体的报警，警务内部群里弹出一条又一条出警信息，全部被于尚芒看在眼里。
果然……
初步判断，这些案子都和起初那件五人死亡案子有关，这些都是新的受害者。
于尚芒收起了手机，把目光投向江面上新起的曙光。
是他的疏忽和懈怠，才导致了这些新的死亡案例。
“到底……”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
怎么样才能谢罪？
于尚芒痛苦地掩面。
恶堕的邪身靠在于尚芒的身侧，声音低哑蜿蜒，犹如梦中的呓语。
“当然是因为你的失职，才葬送了这些人的性命。”
“呵呵。”
“你可以回想自己的人生，问问自己。”
“你真的尽职尽责了吗？”
“你真的配得上你这身衣服吗？”
“你真的，履行了你的就职宣誓吗？”
“……”
于尚芒的精神脆弱得犹如满地折光的玻璃碎片，一块块、锋利而破碎。
恶堕的低语引导着他。
“想悔过吗？”
“想谢罪吗？”
于尚芒茫然地点点头。
“把你的这身衣服脱了，现在的你，已经配不上这身神圣的制服了。”
“是……”
于尚芒喃喃着脱掉了衣服，
“我已经不配继续再穿着它了……”
“没错。”
“现在，往前走。”
“往前走？”
“是啊，你看，过去的你已经罪孽满身，只有继续往前走，你才能创造新生，挣脱过去的罪锁。”
“是……”
“我该往前走……”
于尚芒的精神越来越恍惚，他的声音几乎和恶堕折叠在一起。
“我应该走向曙光。”
“前方是我未来的新生。”
冰冷的河水，从脚踝一点点吞没肩膀。
“我对不起我的工作，对不起我的誓言。”
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对不起我的妻子，我的女儿。”
泪珠还没来得及落入水中，整颗头颅就已被水面淹没。
“……”
对不起。
这个世界的一切。
无声的轰鸣中，黑暗在视线中闪现又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当付一廷闻讯赶到时，阳光已经把水面照满了耀眼的光斑，像满地飘零的镜子碎片，无序地起伏摇曳。
“很重的模因痕迹。”
付一廷面色沉静。
“他被模因影响的时间肯定不短了，我们昨晚居然都没在他身上发现模因的痕迹。”
白佰主动抱歉地道：“对不起长官，是我没能发现他身上的问题。”
“想想办法，这枚模因很阴险，非常擅长隐藏自己。”
付一廷转身，
“好好处理这里，尽量抚慰好他的家人。”
“是！”
白佰和兰弥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感受到了紧张。
付一廷是一个很负责任的长官。
虽然他的体型会让人感到惶恐，但他其实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
无论是于尚芒对那件案子的疏忽，还是作为“侦查”专攻的白佰没能发现于尚芒身上的模因，付一廷都没有过多的置喙。
但仅仅只是这么一笔带过，也足以让他们诚惶诚恐地反思自己了。
接着，就该更加周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这枚模因很棘手，或者说，每一枚模因都很棘手。
如果【狂热】没有碰巧遇上【遗憾】，那场生化危机足够引起整个城市，甚至是整个国家的慌乱了。
就算仅仅只是【遗憾】，如果无法破解模因的执念，没关在模因领域里的人，也会永远一遍遍地重复着轮回。
而这枚模因，似乎沉迷于让人抛弃自己的信仰。
付一廷动用特机部的优先级，让整个城市的治安都加强了几个等级。
除此之外，还让各个学校下达通知，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
让民众在晚上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出行，同时也会有警用巡逻车密集的在城市里穿行。
正是在这座城市如此紧张的时刻，钟歌和艾禾一同走进了一家花店。
“你好，请问是给女朋友买花吗？”
老板热情地招呼，但是很可惜，一下就踩中了艾禾的尾巴。
“谁是他女朋友！咱俩纯哥们儿！”
艾禾不想理这个老板，自顾自走在店里看花了。
“呵呵……”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转头问向钟歌：
“是想给朋友买花吗？”
“是的，她今天有表演，我们准备到时候上去给她献花。”
“这样啊，那我推荐这束，用向日葵做主要元素，看起来很大气很体面。”
老板指着台面上扎好的一束花，上面不仅有向日葵，还有许多满天星和紫色的花。
钟歌完全是个绿植盲，他家里连盆活的草都没有，全是假花假草。
——因为省事儿。
打理花花草草这种事儿，太不适合他了。
但是他直觉认为，乔椿叶可能不会喜欢这束花。
因为他个人觉得，看到向日葵就想到葵花籽……
还蛮香的，不过钟歌爱吃焦糖味的。
不对，今天是选花来着。
给纯友情的异性朋友还是有点困难的，首先要好看，但是又不能太红太“玫瑰”，不然会显得很尴尬。
不必要的暧昧，对于他们之间来说，还是有些太快了。
“艾禾，你怎么看？”
“嗯……”艾禾端详着一束百合，“我觉得这就挺好的。”
“那个299。”老板开口道。
“什么？！就这么几朵破花，你卖老娘299？？”
艾禾撸起袖子就一副要干架的气势。
“欺负老娘不懂行是吧？”
“……”老板额头上汗都要出来了，“不是姑娘，你先别激动。”
钟歌及时的拦住艾禾，“别着急嘛。”
“老板，我们还是大学生，确实没什么钱，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