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上每一次的到访，宫中总会出现些奇怪的事，只是洛尘做的谨慎，从未被人抓到马脚。燕罗素有拜神信玄的习俗，宫中时常有怪事发生，众多朝臣请谏寻巫师做法驱邪。王上亏心事做多，迷信，自然不会拒绝。

    巫师来宫中做法，将矛头直指烟罗阁，控告烟罗阁之主狐妖转世，烟罗阁邪气冲天，与王上正阳之气相冲，王上决不能再靠近了，否则一定会有所损。洛尘知道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她要带云瑶离开。

    第六章  试探

    窗外逐渐蒙上了亮，洛尘的眼角被泪扎的生疼，连着心脏一起颤抖。迎着光亮，洛尘清晰地看到了手上的红绳，一丝丝理智挤进洛尘的脑子，她不由得梳理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王上发觉了。洛尘看不起王上的小人之举，他藏着辱掖着恨，不削洛尘的职，也不找云瑶对峙，就是等今日这出戏。王上聪明，但都是些阴谋。

    大概从那次会面开始，朝会之后，王上仅留了洛尘一人。

    “再过两天便是祭天大典，本王想在宫外寻个能人做法主持，洛将可觉得好？”王上坐在殿上，双肘柱在膝盖之上，死死盯着洛尘，似乎就是在期待了洛尘的回答。

    洛尘有些疑惑，这种事情明明不是他的职权范围，洛尘作揖，“回王上，臣孤陋寡闻。”

    王上微微一笑，“本王看中了之前进宫作法的那位巫师，还烦请洛将军将其请回，主持祭天。”

    洛尘微微一怔，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王上那双阴郁的眼睛，她连忙低下了头，“此非臣职权所及，臣不知如何是好。”

    “奥！”王上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从殿前台阶走了下来，“本王听说洛将军派人优待那人一家，还以为你们私交甚好呢！”王上两只手揣进袖子里，走到洛尘跟前。

    洛尘眉头微皱，却面具遮住了，没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王上日理万机，臣只是替王上体恤百姓，散布恩泽。”洛尘从不会说这些漂亮话，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无奈之举。

    “是吗？那甚好！”

    那次奇怪的对话之后，王上对洛尘便再也没有好的脸色，那双阴郁的眼睛似乎长在了洛尘身上。洛尘隐隐察觉到些什么，却从未向云瑶提起过。从那之后，他时常派洛尘驻守边疆，考察边境，一去便是大几个月，就连简简单单的押送囚犯流放荒芜，也要洛尘一个将军亲自上场。

    在与云瑶重逢之前，洛尘总愿意驻守边疆。燕罗朝中纷扰不断，各路势力明争暗斗，洛尘手握兵权，自然是各路势力争夺的对象，有不少向洛尘发出邀约的，洛尘不慕权利，也不愿牵扯其中，自是有多远便走多远。洛家世代效忠燕罗，常任燕罗将军，洛尘的父兄在那场宫廷政变中牺牲之后，洛尘被接替兄长位置，稳坐此位。

    洛尘一向很清楚王上为何不将将位把持在自己手里，首先便是忌惮洛家军，洛家军是洛家亲军，别人根本无法掌握。其次便是洛尘女将的身份，王上坚信一介女流，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是王上错了，洛尘就是要颠覆了他的自信。

    那时间里，洛尘时常在外，烟罗阁也总被亏待，饭食不见油水，到了冬天，取暖也成问题，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可云瑶并不觉得苦，王上不会再来烦扰，便是云瑶最大的安稳。洛尘将高雄留在燕罗城里，好让云瑶有个照应，靠着高雄的救济，云瑶才能勉强度日。洛尘为了见云瑶，会经常侧马驰骋几天几夜，奔回王宫，只有烟罗阁的空气最能抚人心。云瑶时常劝洛尘莫要如此劳顿，可洛尘知道，只要能见到云瑶，再累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