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叩问本心
“没有了？”
“没有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陈攸苦笑连连，高祖父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反正他也不太懂，只能按照高祖父所说的做了。
陈攸凝聚全身的灵力，金绿色的灵力在他的身上浮现，一缕缕灵力疯狂向着手上的圣光石注入进去，如百川归大海。
一丝一缕，源源不断。
但是这圣光石就好像怎么也填不饱一样。
灵力在不断地减少，而圣光石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坚持住，你的光属性本就杂糅，所以想要用光属性灵力填满这圣光石，要更加艰难。”
见陈攸身体开始发颤，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渗出来。老人提醒着陈攸，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传到陈攸耳朵里却如同洪钟敲响一般，令陈攸精神一振。
“嗯！”
陈攸一鼓作气将全身灵力汇聚在了一处，刹那间，涌入圣光石的细小灵力仿佛被时间加速了一样狂奔。
灵力似这般疯狂宣泄着，陈攸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很累，至于到底有多累，陈攸说不上来，灵力亏空，他的大脑只剩下疲惫。
眼看全身的灵力快要枯竭，陈攸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晕过去了一样。
他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它能够感觉到外面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周围，只剩下了一片混沌。
这里没有任何能够看得见的东西，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有人吗～？……有人吗～？……喂～”
陈攸试探性走了几步，向周围大声呼喊着，可是没有人应答，能回应他的，只有空气里回荡着的，属于他的回音。
忽然，这片黑暗中，有一束金色的光芒从陈攸斜上方直射下来，如舞台的灯光一样仅仅打在陈攸一人身上。
这光芒神圣而又古老，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来到了这里，陈攸被它映照得熠熠生辉。
“你是谁？”
一道空明而厚重的声音不知道从何方出现。
“什么？”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陈攸啊。”
陈攸被问迷糊了，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么好笑的问题，我是谁？我不就是我自己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陈攸做出来回答之后，这片黑暗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这让陈攸不得不思考刚刚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含义。
“我是魂武大陆的陈攸。”
……
“我是地球的陈攸。”
……
无论陈攸怎么回答，都没有再听到刚才的声音。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他是谁？他难道不是陈攸吗？他难道是别人吗？
这些问题，只要不去深究，是很简单的问题。
可若是深究起来，却很困难。
陈攸冥思苦想，越想越深，越想越远……
“我就是陈攸，无论是哪个世界的陈攸，都是我，是我的过去式。
而现在，我就是我，无论是哪个世界的陈攸，都已经不是我了，因为现在的陈攸，是一个真正的人，是一个拥有自己的意识与身体的人。
他会带着这两个世界的陈攸的意志活下去，但是他从来不是这两个世界的陈攸。
我是陈攸，我是我自己，我不是别人。”
既然苦思无果，不如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心里想到的，就是他的答案。
他就是他，他是陈攸，他不是任何人。
自己与自己纠缠太久，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不如从中跳脱出来，海阔天空！
而他，只需要一直坚定自己原本的想法，就够了。
“你从哪里来？”
似乎是找到了正确答案，这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突兀的问题让陈攸被吓了一跳。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提醒一下啊，真的跟鬼一样！”
“……”
没有回答，只有陈攸的谩骂在回响。
“我从哪里来吗，我从地球而来，我从陈家而来，构成我的要素都是我所来自的地方，我不会去否认他们的存在。
但是现在，我仅仅是从陈家而来。
仅此而已，地球的陈攸已经没有牵挂了。
而现在，我有了新的身份，我有了朋友，有了家人……
我已经接受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同样的，我也会用我的一切去守护它。”
这一次，陈攸没有再犹豫，这个问题，他日日夜夜已经想了很多遍了。
“你要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理解，你到哪里去，要去做什么，你打算到哪里去，你想去做什么，你的理想是什么。
陈攸陷入了沉思。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到底应该去做什么。
他来到这里的使命又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了的。
自己到底是不是需要去做点什么。
这个世界里有州城，有王朝，有妖兽……
这个世界也有武魂，有修炼，有战争。
可他呢？
他应该何去何从。
好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应该去干什么。
没有人能去定义一个人的未来。
可是偏偏穿越过来的陈攸又有一种命运的感觉。
为什么他能穿越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偏偏是他？
没有人能告诉陈攸他到底为什么能来到这里，也从来没有人告诉陈攸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作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陈攸自问他是不信什么命运的。
可无论是穿越还是这个世界的一切，每一样东西单拎出来都能够令陈攸已经形成的世界观崩塌。
“我应该去哪里？我应该去干什么？”
陈攸瞳孔收缩，他自问自己的内心，可是偏偏没有结果。
在这个问题上，他做不到像第一个问题那么直白，他做不到从这个问题跳出来。
他必须与自己苦苦周旋，与自己死磕到底，直到得出一个真正的答案为止。
“我应该去做什么呢？”
此时，陈攸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从地球到魂武大陆，从在地球出生起到现在，他的所有经历像电影一样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放映着。
他看到了他的爷爷奶奶，他们告诉陈攸他们很幸福，不用再去挂念他们。
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父母，他们告诉陈攸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实力什么的都不重要，平安就好。
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朋友，陈飞燕、陈锦书、陈思思……他们问陈攸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说话，要记得多笑一笑。
……
整个画面忽然在一瞬间收缩，陈攸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光芒，这种光芒来自于陈攸的内心。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他最正确的答案。
“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既然我从陈家而来，那么我就到向陈家而去。
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好它，保护好我的亲人和朋友！”
陈攸没有再犹豫，既然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份美好，那么自己就去守护好它就行了。
至于别的事情，这并不是陈攸能够考虑得到的。
也许以后年龄大了，他心里会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守护好这一份美好，是陈攸永远都不会动摇的决心。
“用什么去守护？”
仿佛是能看透陈攸的心一样，这道声音再次追问道。
“用什么去守护吗？用实力，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够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既定秩序都能够土崩瓦解。
只有实力，才能在这个世界安心地活下去。
这段时间，陈攸的感触太深了，在别人的保护下那种深深的无力感陈攸记忆犹新。
他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他不能只是一个辅助。
他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能够将一切阴谋诡计通通镇压。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陈攸该去向何方？
千万种选择里面，陈攸坚定地选择了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不知从何时开始，少年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信念。
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志向。
守护这个词，可大可小。
若是敌人弱小些，那么这种守护就很小，可若是敌人强大些，那么这种守护就很大。
而陈攸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坎坷。
可是谁的选择不是坎坷的呢，
每个人，都是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艰难爬行。
至于能不能坚持的住，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陈攸，只需要找到属于他的那一条路，并且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