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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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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发青年与虞七襄抬头看着眼前恢弘的太玄宫。

    宫阙辉煌,光芒耀日,一片片青砖绿瓦上自有一缕缕尊贵气,朝阳映照之间,朝阳的霞光倒映出并不璀璨,但却古朴庄严的颜色。

    虞七襄那条辫子直落在背后,她与那匹黄鬃马一同头,远远注视着眼前的太玄宫。

    尚且年轻的少女,即便贵为重安王之女,即便是重安三州无数勇武之士眼中的贵女,却仍然因为太玄京的繁盛以及太玄宫的辉煌而觉得惊奇。

    虞七襄着眼看去,只觉得这太玄宫中似乎有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殿宇,有的金碧辉煌,有的玲珑剔透。

    三檐四簇,雕刻处许多瑞兽翱翔,壁砌生光,锁窗耀日精巧至极。

    虞七襄本来还在惊叹,旋即忽然沉默下来。

    她低着头,想起重安三州,又想起自家的宫阙,想起那座独压北秦的城池。

    破败的关卡,苍老的城墙,埋鱼城底的白骨

    在加病榻上的父亲,构筑出一片苍凉的景象。

    「太玄京緊盛映日,可重安三州守着大伏户,父亲年轻时也曾独坐神关,拦住天堑,阻拦北秦将士。

    可时至如重安三州二十四城越发破败,百姓虽然称不上十至九空,许多壮年労力也因此而死。」

    「可是太玄京,连同江南、中原繁盛之处,却一派歌舞升平,莫说是这太玄宫,即便是玄都许多寻常建筑,也要比王府来的更繁华。」

    十五岁的少女也许只能看到表象,可她如今却皱着眉,身上的黄衣迎风而动,只觉得这样……好像并不公平。

    白发青年眼望着太玄宫,道:「无论哪一处国土,无论何等天下,总有人泣血,也总有人载歌载舞,不知天下困苦。

    我也独身行走天下许多年,也曾看过天下的緊盛与破败..可这天下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许多事,其实计较不得。「

    虞七襄好像有些想不通,沉默的站在宫前街上。

    良久之后,虞七襄突然口中喃喃自语:「也许,坐在高处的都是些昏庸之辈.在这些人俯视之下,后来者也只能看到江南形胜,只能看到中原富饶之地,却看不到河中,亦看不到边境。」

    「便如我老师临死所言,北阙海原本执掌权柄,可保证一方水土风调雨顺的龙王着魔了、生病了。

    他病入膏肓,想要以血肉生灵入约,老师与他有深仇大恨,我这一生也不曾为他做些什么,就想着为他报一报仇。」

    虞七襄语气中并无悔过之意:「如今北网龙王已经死了,那一方水士世道,难道变好些了?端坐云端者不管不顾,边境捐躯的捐躯,饿死的饿死..这不是正道。

    虞七襄话语简单,也并不引经据典。

    可她眼里却自有属于自己的笃定。

    白发青年听到虞七襄这般话语,却并不认同。

    他手指摩擦着腰间的葫芦,道:「身在云端者,并非全然都是瞎子,看不到天下事。

    可许多人心中自有自己的执念。

    大烛王想要以杀戮平天下,想要让战火烧过每一寸土地,彻彻底底清洗人间一遭,迫使天下乘上他的战车,既圆他胸中之志,又为这天下寻一个出路。」

    「和这大伏以内,也不之有壮志雄心之辈,俯视一切的人想要让这世道更乱一些,想要借助灵潮毕功于一役

    年老的书生想行壮举,威武的将军们想要在护卫国土的同时,一苍大鬼神.

    白发青年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缕金光:「也许他们已经习惯高坐于云端,入目皆是天下大势,自然而然的小瞧了生灵的性命

    而这其实

    也无可厚非。

    即便我百里清风出生于微未之间,即便我只是一介草寇,但眼见诸多大圣参拜于我,我偶尔也如立云端,云雾遮掩下,看不透云雾下方的一切.

    白发青年名为百里清风。

    天下修士,皆称他为酒客。

    他立下道宗,虽是儒士打扮,终日饮酒,实际上却是一位道士,他看似中正,行事却并无什么章法,再加上麾下多为妖魔,这道宗一名,久而久之也就被传为邪道宗。

    邪道宗三座山门,最为出名的,大约便是妖族大圣盘踞的烛星山。

    虞七襄轻轻呼出口浊气,又看了看这辉煌的太玄宫,似乎并不认同百里清风的话,却也并不反驳,只是询问道:「宗主得修大道自在,又为何想着建道宗,封妖救魔,为这天下打抱不平。

    百里清风坐在黄鬃马上,竟豪迈的挥挥手,大笑说道:「凭栏一片风云起、不做天下袖手人!

    我前半生游力人间,只觉自己出尘脱俗,可经历了几次灵潮,却眼看看这本应变得越来越好的人间,变得越发晦略。

    我已然活了许久,过往两三星斗落胸前,十万峰峦脚底青,踏遍人山河,心中却忽然明白,身在人间,又如何能够冷眼旁观?」

    虞七裏脸上难得露出些笑意,道:「过往英豪无数,如今尚且存世的,哪怕是七襄见识浅薄,也知道许多。

    若天下英豪能着眼于一处,也许很多事就能迎刃而解。」

    百里清风并不应答。

    虞七襄想了想,自己揺头否定自己:「可惜并无可能。「

    旋即她眼中突然多出些兴趣来:「上有仙人俯视人间,下有诸多同样站在云端的人们遮掩天穹,那这太玄京的后辈,想来也都不如前人矣。」

    百里清风听到十五岁的虞七襄说出这般老气横秋的话,只是笑了笑,也并没有反驳。

    哪怕这太玄京中,过往有荆无双,有李观龙、南风眠,有太子、七皇子这点不凡强者

    可更年轻一辈中,他却只听过有一颗羽化剑心的南禾雨。

    「也许你说的对。」

    百里清风白发飞扬,腰间那封妖救魔的令牌光芒暗淡:「不说这些,我们不必急着去见那位大伏圣君,既然来了这光躍齐天的玄都,总要品一品玄都美酒。」

    虞七襄点头,又望向百里清风腰的红色葫芦:「你前些日子才从酿酒古中,取来许多美酒,这就要去寻新酒了,喝得完吗?」

    百里清风混不在意:「如今冬日渐去,春日将至,春日一到,这些喝不完的酒,就可洒入泥土中,醉不了我,醉一醉春日的花草也是极好的。」

    虞七襄觉得十分有道理,也笑道:「也对,我如今也是名气不小的烛星山大圣,自然也应该有几分傲气,既然太玄京中的天才入不了宗主的眼,也自然入不了我的眼,这样一来,帮你寻酒反而显得更重要些.」

    虞七襄话语刚落。

    百里清风腰间,原本光芒黯淡的敕封令牌倏忽之间光芒大盛。

    天空中,转瞬间一幕幕云雾累积,继而从那太玄宫中,斩出一道冲天刀气。

    那刀气中,武道精神凛冽,似乎有万物肃杀之气又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生机。

    宛若一道……春雷!

    春雷一声发,万物起生机。

    笼罩着太玄京的云雾中,澎湃而又汹涌的刀气一闪即逝,惊起满城蛇虫。

    虞七襄原本正要牵马归返,却猛然感知到那天空中充斥着生机的刀气,与此同时,其中又有一道道初生的武道精神也如春雷一般,流转于气血中。

    百里清风头望天,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虞七襄远远望着那刀气,逐渐消失在天空中,有些犹豫,询问百里清风:「宗主……这刀意中的武道精神稚嫩而又充斥着勃勃生机催动这等刀意的想来是一个轻人。

    百里清风点头,又仔仔细细想了想,却不曾想到这太玄京中,又有哪一位年轻人,能够养出这样的刀意。

    旋即他念头展开,又想起远在边关的冠军大将军之子徐仃之。

    「只是徐行之修炼得刀意邪气沖冲,只为杀戮而生,与这春雷刀意有极大的差别。」

    百里清风想了一阵最终随意一笑,对虞七襄道:「我们既然来了太玄京,就总能见到这位年轻人,倒是不必心急。」

    虞七襄轻轻点头,牵着马离去。

    殿前玄台上,也就只剩沉默了。

    不论是前来观看殿前试的人们,还是参与殿前试,想要夺一夺呼风唤雨两件宝物的少年修行者们,都不免心有..惊疑!

    徐行之站在原地。

    他身上狂暴的气魄甚至化作龙卷,席卷了这殿前玄台,仿若刮起狂风。

    远方的天空中,朝阳大盛,就好似充满了希望。

    相过河眼中由衷敬佩。

    徐行之低着头思索.

    论及修为,方才那陆景与他的差距极大,而他虽然年轻,却已经在战场上磨砺多年,杀故无数,所养出的气魄,自然并非太玄京中那些少年人能够相提并论。

    以此气魄驾驭呼风刀肃杀之气,也算是颇为契合。

    可当陆景拔刀,引出呼风刀中那生机勃勃之气,徐仃之才猛然发现,狂风过处却总能播撒种子,又或者带来云雨,带来生机。

    肃杀与生机相存,就如同方才陆景展出的那春雷刀意一般!

    感知到呼风刀狂风真意之后,徐仃之才低下头去,仔细的思索。

    陆景不去拔刀,不去让着殿前试就此结东,自己若是凭着这股肃杀之念,手洛于刀柄,又能拔到几尺几寸?

    「至多四尺……可胜过相过河,却胜不过这位书楼先生陆景。」

    徐行之颇为坦然,思绪及此,就朝着那太乾殿行礼,转身离去。

    相过河衣衫褴楼,失了仪态,自然有貂寺送来衣物,这位南召年轻修士也出了太玄宫,却不曾离去,即便有褚家的轿子在等着,也只是安然等在太玄宫之前,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而此时此刻宫前街,又来了一位身穿粗布衣服,体格高大,面容坚毅的少年。哪怕是在冬日,那少年却仍然穿着一身短打无袖短衣,好像并不觉得寒冷。

    许多日过去,这位曾经在马棚下读书的马夫,竟然有些惊人的变化。

    他也在太先宫前等待着。

    太玄宫中,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的窃窃私语,早已变成初底的沉默,沉默持续许久。

    终于有人开始感叹。

    「陆景武道、元神同修,元神出彩倒也罢了,可他这一身武道气血明明境界算不上高远,却能修出武道精神!

    「这春雷精神还引动了太玄宫施加于呼风刀的狂暴气血..陆景不过雪山境界,却能够掌控这等庞然伟力,劈开少柱国的威,这不符合常理!

    「常理?今日这陆景的哪一桩事情符合常理?他明明元神大亏,一道剑意横天,却能轻而易举的敕令唤雨剑,这带着古怪的三品宝物都不曾压塌他的受伤元神。」

    「如今倒好,呼风刀也被他取了..接连兀神武道二试优胜,未免也太.「

    众人议论纷纷。

    不知为何,南禾雨正看着殿前玄台发呆。

    持星将军叶舍鱼还流连于陆景昂首阔步走入殿宇中的背影,旋即又看到南禾雨的表情。

    白星面具之下,叶舍鱼的嘴角露出些玩味的笑容:「南家小姐又在想什么?你之前想要将唤雨剑让给陆景,如今陆景轻而易举拿了两试优胜,你看起来却好像并不是太过欣喜?」

    南禾雨回过神来,腰间千秀水晶莹璀璨,还似乎还没有从陆景那沖天剑光中苏醒过来。

    她道:「只是觉得,陆景先生并无剑心,所养的剑意却自有宏大气象,又一往无前,想要如同大日一般普照天地。我如今越发明白,他为何能在冰峰上刻下那四行文字。」

    陆景今日所为,惊喜者有之,怨恨者亦有之。

    惊喜者诸如盛姿、仙游公主、安庆郡主.

    痛恨者自然是齐国太子古辰嚣,朝中诸多支持七皇子,或与李家褚家有旧的朝臣。

    可无论如何..他们无法改变的是,今日的陆景身着白衣,手持那龙雀大环呼风刀,腰佩细长唤雨剑,以及那神秘的玄檀木剑,就这般站在殿宇中央。

    甚至始终为珠帘所遮掩的圣君,也露出面容来,称赞于此少年。

    太子麾下徐行之、持星将军、青龙君都不曾得殿前试优胜。

    可禹涿仙似乎并不如何恼怒,脸上反而笑意浓浓,他上下打量的陆景,道:「那曾经横空炸响,响彻太玄京的春雷刀意,找也曾感和到过。

    当时的我以为,这刀意、精神是来自于九先生或者来自于那位东武圣。

    可我却万万没想到,这刀意竟然是来目于你。

    殿前试时,殿宇中本来就任凭谈论,并无多少狗束。

    太子眼中光芒灼灼,望着陆景。

    不光是他,许多朝官的眼神也有许多变化。

    试道元神同修,年纪轻轻却有此成就,称一句当世奇才,也绝不过分。

    更重要的是,如今这位天賦鼎盛的少年,昨日才杀了玄都李家二公子,殿前玄台以外,还有大理寺寺虎,京尹府赤狮,正在等待捉掌他。

    哪怕是在这太乾殿中,还有许多人注视陆景的目光,充斥着阴万,很多将车眼神里也有怒火燃烧,仿佛要吞噬陆景。

    李观龙、褚国公默不作声。

    姜白石看了崇天帝一眼,对殿宇中的陆景道:「陆景……你想要白衣而行,想要身负律法雷霆,就如同大伏过往白衣一样,以律法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

    许多人的目光再变。

    姜白石这般询问,本身就代表了很多。

    原本朝中还在争论,是否要当庭拿下陆景,可如今姜白石却不曾提起此事。

    站在殿宇中,满殿宇的朝堂,强横试将。

    可陆景虽为少年,眼中却不入任何怯弱,听到姜白石询问,陆景斩钉截铁:「陆景久读圣贤书,明了君子当有凌云之,以年少之身终日苦坐,终究无法尘尽光生。

    昨夜围杀一事,也令陆景深觉既有所能,又有所性..若能执律法雷霆,胸中持中正之道,养育一点浩然气,才称得上对着人间,对着大伏有些助益。

    姜白石望着陆景。

    方才那郑元却仍然皱眉:「陆景,你当街私刑杀人,本来就有违法度,有违大伏律法。

    须知你就算元神武道两试优胜,可圣君不曾裁决,你就无执律之权!

    而且你杀李雨师时,尚且只是一介白身,过往的罪责又如何会凭空消灭?

    刑部侍郎郑元义正言辞质可陆景,陆景转过身去,看了郑元一眼..继而目光又落在李观龙身上。

    他望着李观龙,想了想

    ,道:「少柱国,杀人者,人恒杀之.而我信大伏律法,可却不幸如今执律之人。」

    陆景一言既出,不知有多少人怒发冲冠,就要喝骂陆景。

    陆景却洒然一笑,高声道:「大伏广大,重器无数!律法便是其中之一,可是太玄京中的律法,却仿佛只为白身铸造,圣君曾经重修律法,定律法之严,却成了世家与世家、官僚与官僚相护的把柄。

    正因如此,李雨师才敢当街围杀我,丝毫不顾恵大伏律法.陆景随是一介书生,却觉得不该如此。」

    陆景低着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在场所有人。

    这番话语,竟然要得罪许多人.

    可与此同时,当陆景坦然道出,只觉心中原本因为「正气如虹」而产生的正气,竟然开始变得越发厚重!

    他元神周遭酝酿的扶光剑气,养育的春雷精神也越发隆盛。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陆景深吸一口气,眼眸开合间,头对正沉默望着他的圣君道:「坚君在上,找剑上已染了不法之血,我以不法之血,祭祀我胸中浩然气,也养我律法雷霆..请圣裁。「

    神色始终沉静的崇天帝,低头看着陆景..良久之后,终于开口:「一介少年,只凭意气,就能执律法雷霆?「

    陆景行礼,只觉胸中浩然气魄以累累待发:「请圣君赐笔墨。」苍龙貂寺送下笔墨,两位殿前侍卫撑开纸张。

    许多朝中文官探目向前,却见陆景执笔写道:「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

    短短两句,龙飞凤舞,道尽陆景胸中之志。

    一时之间,哪怕是朝中位高权重的文武百官,也仿佛看到一位少年梦中摘星,醒来便气势勃发,挽弓射下玉衡星!

    其中,正气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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