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缺口
随着阿格尼两臂外侧幻化出血肉凝结的锋利刀刃，帕尼斯示意我暂且退避一旁——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恩怨。
“叮——”
伴随着如同撞针般清脆的枪声响起，只见阿格尼动作极其迅速，率先顶着枪林弹雨冲来！嘈杂的枪声与雨幕所产生的噪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氛围。在这片混乱的场景中，殷红的鲜血与白色的荧光四处纷扬……
阿格尼两臂闪烁寒光的利刃，仿佛能够破开暴雨的帷幕，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要将面前的人撕裂成碎片。她的身影在血雨腥风中穿梭，伴随着阵阵癫狂的笑声，刀刃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与此同时，帕尼斯也展现出了自己独特的战斗风格。他充分发挥了远程攻击和强效火力的优势，优雅而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的猛扑，并以精准的射击和迅猛的反击持续抵御阿格尼的进攻——宛若蝴蝶于雨幕中翩然纷飞。更特殊的是，每当阿格尼的攻击命中身躯时，他都能够瞬间散为蝶群规避伤害，并再次出现于对手无法想到的位置给予致命的攻击……
几番轮战下来，帕尼斯的战斗力远比我预想中的要强。不料阿格尼并没有在这样的消耗中逐渐乏力，反而是帕尼斯开始肉眼可见的力不从心。虽然期间我试图通过[censored]结束这场战斗，但阿格尼似乎拥有着极为强势的愈合能力——即便是在身负数百枪之后，其攻击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
这样消耗下去，帕尼斯恐怕难敌对手。
很显然帕尼斯也认识到了现状。他突然齐手重火力压制，暂时让阿格尼陷入防备状态；随即将棺材中的全部蝴蝶唤出，并示意我跟上他。待到阿格尼反应过来时，漫天蝴蝶已然将我们团团包裹……
我感到身体一阵轻盈，眼前毫无征兆地泛起强烈的白光，直至将我们全部吞没。待到光芒消散之后，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于宅邸的回廊之中……帕尼斯有些乏力地倚靠在竖起的棺材上，使用这种力量恐怕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但所幸，我们成功脱身了。
“我提早在此留下了‘亡蝶’标记，派上用场了……”帕尼斯快速调整好呼吸，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姿态，“她又变强了。上次见到这位小姐时，我本以为枪支已经将她送往永眠，没想到是我轻视了她的力量……”
“你认识她？”
“自然如此。阿格尼小姐拥有违背常理的力量——在我与她以往的交手之中，我了解到那是源自于‘星空’的力量：‘拟态’。伊斯兰迪先生，这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但可以肯定是，阿格尼小姐正是借助这种力量躲避了我的视线，一直藏身在蝶棺之中……”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般喃喃自语：“……是在那具遗体被回收的时候？”
“拟态”的能力远比预想中来的强大。除了最基本的血肉变换、再生重塑、寄生侵蚀之外，甚至还有可能存在“进化”的效果。帕尼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阿格尼在杀死受害者之后很有可能没有离开现场，而是藏身于那具尸体之中……或者说，那时我所注意到的异样的凝结状血肉，其实就是“阿格尼”幻化而成的？而在之后当宅邸被封锁，她知道帕尼斯会来回收这些尸体，于是借机藏身至那副棺材之中——我不由为这个可怕的事实感到震撼……
我回想起自己跟随帕尼斯参加“葬礼”的前因后果，于是再度询问起当时他未能说完的话。对方示意我别着急，随后才开口讲述：
“伊斯兰迪先生，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法则。正如我所说，你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在本质上不会存在情感与思维——但你依旧能够与我们正常交流。对于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构成你的一切物质属于世界之外的存在，它们共用着同一类的感知、拥有互通的思维。并且，它们正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进化。这种情况我在神明厄尔弥斯那有所耳闻……”
他忽然望向我，虽然我无法辨识出他的五官，但我能够感受到有严肃的目光正在灼痛我的脸庞。
“伊斯兰迪先生，你是那片‘星空’的信使（之一）。”
他的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那片“星空”的信使究竟是什么意思？曾经我在思考关于“星空”的面目时，仅仅是简单认识到“星空”会赐予他人强大而诡异的力量——然而它们目的、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却一概无知。无论是莉莉安娜的另一面，还是伪造出来的“爱丽丝”以及方才遇到的“小红帽”，这些所给予的线索寥寥无几，很难联系到一起……
帕尼斯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他的工作已经结束，随后离开了宅邸。望着他在雨中离开的身影，我不知为何回想起那两位异教徒的话语——可惜的是当时我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而现在记忆中具体的内容却已模糊不清。
果然还是先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当下比较合适。
在与阿格尼的对话中我获取了很多线索，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其实是关于“人鱼”的事情。尤克拉家族年龄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查尔斯，他很可能是基于某种巧合的因素见到了真正的“人鱼”，并与之相爱。说起来，那位名叫“科里特”的异教徒，似乎曾经有给我提供过类似的信息……仔细回想一下，当初他说的是什么？
“残害爱人的人鱼公主。”
我突然一愣，思路仿佛被某种东西打断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抵达自己的客房门口，这里被许多身披盔甲的守卫团团围住；同时，我注意到管家科夫勒的神情十分严肃，看来是发生了很恶劣的事情。我立即感到一阵不安。
“科夫勒先生，这里到底怎么了？”
“啊，伊斯兰迪先生，我有件事情需要告诉您，”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很抱歉，我们在莉莉安娜小姐房间守候的时候遭遇了怪物的袭击。即便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依旧没能阻止……”
“难道莉莉安娜她？”
“不，所幸您的小姐实力不凡，仅凭一把餐刀杀死了怪物。为了避免被小姐误伤，我们暂时撤离到房间外——希望您能安抚一下小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