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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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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来得很及时啊。”

    李莲花站在天桥上,掷竹竿的动作还未收回去。

    那竹竿势不可挡,直往无面鬼钉去。

    后者当即避身一闪,衣摆却因风而起,被竹竿勾下大片布料,捣进旁边的砖墙去。

    李莲花居高临下,瞄眼下面露出的一截腿。

    “原来你还会用腿走,我还以为,你们鬼都是飘着的。”

    无面鬼扫他一眼,竟不问他是谁,为何在此多管闲事。

    而是忙去抓烧窑工,要把人带走。

    就在黑袍下的手逮过去之际,李莲花纵身而下,掠成一道虚影,横到两者间。

    “这位大哥,还不快走。”

    烧窑工吓得魂都丢了,这才急忙爬起来,往家中疯狂奔去。

    等天桥这边,你来我往地过了几式,很远的地方,才响起一道洪亮而惊悸的嗓音。

    “白衣大侠,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李莲花掌风袭向无面鬼的同时,微挑下眉。

    怎么感觉像被骂了?

    他思绪瞬游的档口,无面鬼已砸在墙上,又摔下来。

    嘎吱,发出散架的声音。

    他那没有五官,煞白一片的脸,糊上了一坨红。

    “哟,”李莲花走近道,“鬼还会吐血呢。”

    无面鬼不言,只粗喘两声。

    他当机立断,丢出几颗圆滚滚的东西。

    那东西在地上一弹,黑紫的毒雾立马弥漫在夜空中。

    李莲花眼前一糊,闻到了硫磺般的刺激气味。

    他下意识掩好口鼻,还是吸进去了些。

    这些个小心眼的江湖人,一打不过,就耍花招。

    不过没关系,扬州慢稍稍在体内一转,毒素很快就清了。

    他什么事也没有。

    就是弹指间,无面鬼已经逃了。

    他拔出竹竿,循风息跳出毒烟。

    婆娑步一展,就追上去。

    边追,还边燃起了信烟。

    他们五个,分开在城中,搜捕无面鬼的踪迹了。

    谁发现了,就放信烟。

    东西南北的四个人,往天空中一望,就运着轻功,往一处去了。

    如有人站在高塔,俯瞰整个洛阳城。

    一定能纵览到,起伏的万千屋顶上,跃动着五个迅捷如风的人。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愈来愈靠近。

    没过多久,无面鬼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有个人还离他极近。

    他心慌地咬咬牙,“这人怎么没给毒烟毒死?!”

    但他没时间钻研这个问题了,李莲花不出片刻,就能赶上他。

    此时正行至一座破庙上。

    他二话不说,在一只手擒来时,翻下屋顶,匿进破烂的殿中去。

    李莲花后脚跳下去,推门跟进殿中,吹亮火折,找起人来。

    殿内立着尊大佛,盘坐在莲花座上。

    火光映亮蒙尘的金身,佛祖慈悲地垂眸于渺小的进来人身上。

    李莲花一袭白衣,在佛像周围游走。

    就是把殿内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无面鬼的踪迹。

    凭空消失了?

    正打算再搜一遍,门口涌进来四个人。

    “李莲花,鬼呢?”

    李莲花摆摆手,“不知道,一进来就不见了。”

    “这殿内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脚印,不好辨别去向。”

    “不过这些脚印看长度,都是出自一个人。”

    “我怀疑那鬼经常来,并故意在灰尘上踩成这样的。”

    “里面应该有机关密室什么的,一块找找。”

    四人各燃着根火折,在殿内探头探脑。

    一会后,李相夷跳到梁上。

    忽地,目光一狭。

    佛祖竖着的手臂,翘起的中指指尖上,是锃亮无灰的。

    而佛像太高太大,在地上仰头,是很难看到的。

    他轻巧跃到佛像上,缀于金手臂,而后对着那根指头一掰。

    咔嗒一声,指头往下一卡,触动了隐藏的机关。

    “在这儿。”他转到佛像后头。

    余下人凑过去,猫在佛祖洞开的后背前。

    “这无面鬼,倒是会藏。”方多病觑着下面的深坑。

    “走,下去。”李莲花搡下最前面的李相夷。

    李相夷猫一样跳下去。

    接着是方多病,而后是大小笛飞声,李莲花殿后。

    洞口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他们一个接一个,排队下饺子似的。

    下面果然是条密道。

    “走哪边?”笛飞声问了嘴。

    他们在密道中间,往左可以,往右也可以。

    小笛飞声冷瞟他一眼,“自然是分开各走一边。”

    “那你们俩走左边,我们走右边。”李莲花分队。

    “行。”各自都觉得可以。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往左去,李莲花他们仨往右去。

    还没分开,左边就传来利落的呼呼声。

    李相夷发力一甩火折,火折翻滚着,奔进绵长漆黑的通道。

    火苗飞速擦过油灯,重重光明次第亮起,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当啷一响,火折在前方不知何处跌落。

    总归,目光已不可及了。

    他拍拍手,“亮堂多了。”

    继而转向李莲花三人,“你们也可以试试。”

    方多病和笛飞声冲李莲花摇头。

    李莲花深深叹气,“不必了,赶紧走吧。”

    李相夷瞧他们仨那样,手一指,“你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怎么会呢。”方多病干笑笑。

    笛飞声下巴朝李莲花微抬,“你问他。”

    李相夷手指对准李莲花。

    也是,要说对自己意见最大的,非李莲花莫属了。

    从小就是。

    李莲花把他指头折回去,“再不走,无面鬼就真的要跑了。”

    这话很受用,李相夷扭身往左去,手顺带往某个肩膀一搭。

    “老笛,走了。”

    他搭了个空,小笛飞声已步若流星,跨出八九米了。

    他小跑着追上去,“你怎么不等我,走这么快做什么?”

    小笛飞声抱刀一哂,“是你太慢了。”

    他话一完,咻——

    李相夷疾步如影,电光火石间到了极远的地方。

    并在明暗交界处捡起火折,吹亮再次点起灯来。

    等小笛飞声撵上去时,通道又是煌煌灯火。

    两人就比着速度,往前移去。

    右边那三个,就拿着火折快步走。

    通道很长,且弯来绕去。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一扇门前。

    “方小宝。”李莲花拨下门上的复杂机关,弄不开,遂熟练往边上一退。

    方多病上前,捣鼓了几秒,就把机关锁拆开了。

    他得意地扬扬下巴,“本少爷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

    李莲花比了个大拇指。

    实际心里想的是,这臭屁样,跟李相夷多少有几分神似。

    嚯啦——

    石门往两侧退开,笛飞声不理师徒俩的炫耀和吹捧,头一个进去。

    里面点着蜡烛,构置一览无遗。

    “无面鬼逃到这边来了。”

    一入眼的,便是竖立在对墙的黑袍。

    “那可不一定,”方多病到他旁边,驳斥,“万一他有好几个窝点,有好几套衣服呢。”

    “确实是到这边来了。”李莲花从他们中间挤过,去到衣架上。

    他用竹竿挑起下摆,“呐,破了。”

    “我跟他打斗时弄破的。”

    方多病对笛飞声“切”一声,后者则微牵嘴角一嗤。

    两相硝烟一漫,又在各自撇开下散去。

    笛飞声环手立在一个架子旁,架子有肩宽,大致一人来高。

    “十来尺高,背了个架子,再罩上黑袍罢了。”

    “难怪头会长在肚脐眼上。”

    就是架子有些断折,是与李莲花交战时,弄成这样的。

    方多病则去了张四方石桌前,拾起张东西来,“染血的人皮面具。”

    “你打的?”他对李莲花道。

    李莲花过来,没有否定。

    “这面具没有五官,怪不得城里的人都说,鬼没有脸。”方多病翻看着。

    却不禁迷惑,“那他如何看路透气呢?”

    “谁告诉你他必须叩脸上了。”笛飞声侧目。

    “是啊,”李莲花认同,“他往上戴一点,往下戴一点都可以。”

    “我刚看他袍子,上面戳了两条小缝,想必就是用来看路的。”

    随后,他余光一扫,察觉到一桌角溅了点红。

    他挪步过去,躬身,侧面上殷红了一块。

    “你们来看。”

    两人凑在他左边右边。

    “像谁撞的。”笛飞声说。

    方多病立马想到个人,“裴夫人,她后脑勺就有肿块。”

    “也就是说,”李莲花凝眉,“她来过无面鬼的密室。”

    “因挣扎或别的原因,失衡往后一跌,撞到了这里。”

    “那她是自己闯进来的,还是被抓进来的?”方多病脑中布满疑云。

    “无面鬼可没有抓她。”笛飞声提醒。

    方多病持待定态度,“那可不一定。”

    “万一她此前被抓过呢,由于无面鬼对她与别人不同,又放了,或是她自己逃出去了。”

    “后来再碰上无面鬼,鬼放弃了抓她。”

    “自己闯进来的话,”他摩挲着下巴,“她也像我们一样去了破庙,还是……”

    他突地指向密室里的另一扇门,“那里?”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笛飞声风风火火地,就要往那扇门去。

    李莲花制止了,“先别急。”

    “把这个屋子里的东西过完再说。”

    他人去到香炉前,热腾腾的白烟袅袅,弥散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烘烤着上面的衣物。

    “你们说,无面鬼烘衣物做什么?”

    “这还不简单,”方多病抢答,“他抓了那么多人,人没一个回来的。”

    “若真杀了变成尸体,屯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自然是会染上味道的。”

    “他人后装鬼,人前装人,当然要换衣服压尸臭了。”

    李莲花去到柜子前,东翻西找,搜出两本东西来。

    翻了翻,一人一本扔给另外两人。

    “那你们再说说,这香料账簿怎么回事?”

    方多病和笛飞声比对起来,两者数目都有较大出入。

    “一本真,一本假。”笛飞声面无表情道。

    “我记得流珠说,裴夫人出事前,就是在香料铺对账对到很晚。”方多病溯洄着记忆。

    “因为她手头的账本,与掌柜印象里的售量与收益,是对不上的。”

    “难不成,她手头的账本有假?”

    “还有,若是假的,做假账的人,要那么多香料做什么?”

    “你这无知怎么一阵一阵的。”笛飞声揶揄。

    “你都知道无面鬼用熏香压尸臭了,怎么不知道他会用香料压屯尸处的臭味。”

    “本少爷知道啊,”方多病撇撇嘴,“没来得及说而已。”

    这时,李莲花又从一个大格子里,搬出张皮影来,有等人大。

    他提线动了动,影子投在墙上。

    定格到一个画面,他停下动作,“你们觉得这影子像什么?”

    “像——”方多病和笛飞声眸光一对,不约而同想到条线索。

    三人倍感荒唐地一笑。

    笑过,他们腿脚倏地集体一软。

    “屋子里有毒。”方多病扶墙。

    熏香是没有问题的,无面鬼都用来烘衣服了。

    他们刚靠那么近,也没有任何不适。

    三人环顾四周,烛火溢出细细的白烟,细微的异味,差点就被熏香盖过了。

    “是蜡烛。”

    他们了然,即刻挥袖灭了烛火,打坐运功排起毒来。

    一两盏茶后,李莲花率先睁开眼,“你们两个,好了吗?”

    笛飞声和方多病先后垂下手,冲他点点头。

    “那就行,”李莲花一歪,“现在躺倒。”

    两人有点犯懵,怀疑李莲花老糊涂了。

    “凶手一般都会回来检查犯罪现场的。”李莲花在地上换个舒服的姿势,解释道。

    好吧,没有老糊涂。

    两人依言躺倒。

    过了会,李莲花和方多病双双起来,盯着笛飞声。

    笛飞声发毛,撩开眼皮,“你们俩又发什么病?”

    “怕你没好好躺。”师徒俩躺回去。

    笛飞声:“……”

    左边的通道,李相夷和小笛飞声花了差不多的时间,走到尽头。

    说起来,他们那条通道要长出许多。

    但两人少年心性,赶起路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

    同样的,他们也遇到了一扇石门。

    “你会开锁吗?”李相夷用少师杵了杵机关锁。

    那锁太复杂,他用铁丝撬不开——他现在学李莲花,身上都藏了小铁丝。

    “会。”小笛飞声果断回。

    “想不到你还会机关之术,”李相夷有些惊奇地让开,“什么时候自学的,还是跟我大徒弟学的?”

    “都不是。”小笛飞声说。

    他沉掌聚力,砰——

    锁尽数坏了,在地上碎成齑粉。

    他再把刀契进缝隙里,一别,门露出条大缝。

    他往缝中一站,两手用力推门,“开了。”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会开。”

    “下次碰到,给我开开。”

    “随你。”

    两人去到门另一边,清凉的夜风徐徐吹来,伴随着馥郁的香味。

    黏在鼻子边,掸都掸不掉。

    眼前的景象,意外地惊诧了他们。

    李相夷睁大眼睛,喃喃。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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