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青青子衿
萧父一心想生个儿子,到第三个女孩子出世的时候,终于绝望的选择了自杀,作为长女的萧冰玉,终于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萧冰玉是萧父与第一任妻子的双胞胎女儿,萧清玉是她的亲妹妹,而凌薇是萧父与后妻的女儿。萧父的重婚,自杀,已经给冰玉当头一棒,而后母不顾情分,萧父一死,葬礼一完,就恩将仇报,将她与妹妹赶出门外,冰玉四处求亲戚收留她们姐妹两人,却不料家家窗门紧掩,冰玉突然觉得人生只不过是南柯一梦,从此行为举止都像个假小子,女扮男装起来,男孩子会的她基本一学就会,朋友都夸她义薄云天,想拜她为大哥。可她是个女孩儿,不能做大哥,如果让他们发现了她是个女孩子,她怎么在男人堆里混下去,因此她怀揣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瞒天过海,收了小弟,做了大哥。那年,她十七岁。
妹妹清玉只小冰玉几分钟的时间,十七岁的清玉已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美貌丝毫不逊于姐姐冰玉。
敏君回到熟悉的城市,先把米西送回家里让家人照看,自己飞快的蹬上自行车,朝打工的餐厅密斯优跑去,还好,车流还很少。
她停好自行车,飞快的换上工作服,跑到办公室去签到,这时,几排同事已经站得整整齐齐,开始做热身操了,她飞红着脸跑进队伍里,冰玉站在最前面,指挥着整个队形。
卓父是那种瘦弱体型的人,学生时代啃得一肚子文史书,说话时,时不时引经据典一下,卓母是那种从农村小妇人到城市打工族的女性一族,她们烧得一手好菜,也拼得了职场。她们在日复一日的奔波中逐渐领悟了生活二字,生活无非就是要足够多的钱,钱,钱。
卓敏君便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着,到后来逐渐演变为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着。
“重男轻女。”敏君到现在还记得姥姥口里的这句话,那也许是自己人生路上,第一次有人为自己了的处境打抱不平。
小时候体会不到,年岁越大,便越发清晰了。
“敏君,收拾碗筷去。”卓父催促着,还给话加上了作料,“女孩子家不要懒,不要好吃懒做。”
敏君麻利的收拾残羹冷炙,听到后边的话时,心里很不服气,“还没开始做事,就给自己贴上了懒惰的标签。”,心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过,她心却不计较这些,只管把事做完。
“还没回来?”姥姥扒拉着落地窗,时不时瞅瞅窗外的小道。
“快了,姥姥,别急。“敏君把姥姥拉回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老人却执拗的站在窗户旁等女儿回来。
敏君看着姥姥白内障的眼睛里,白雾似乎又添多了些,白茫茫的一片,遮挡着老人的视线,但老人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亮堂。
女儿终于是平安到家了,老人终于舒了口气。
年近高三了,老人还在敏君家里养着住着,敏君每天放学回家,都拉着老人聊天散步,日子过得倒也快乐,老人的微笑对于敏君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因此紧张的高三也变得不那么压抑了。
今晚周五,没有晚自习。傍晚,敏君帮姥姥拉好窗帘,打完蚊子,就按开台灯,准备复习。
“哗”的一声,一个紫色信封从语文课本里飘到在地上。
敏君开始没注意,随后定睛一看,发现白天那封忘记打开的信件。
“是谁还会在这样繁忙的日子里,给自己写信呢?”她想了一下,好像应该没有什么人。
“敏君,展信佳。”
信的开头,清清秀秀的落下了她的名字。
她遐想了几分钟,心里欢快的飘过一个小思绪,“难道是他?怪不得今天中午他在教室里问自己借自行车?”自己好心的把自行车借给他,却没料到他尽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带着自己的同桌夏天飞奔而去,那个气啊,难道是道歉?”
可是,心里却让她大跌眼镜的写到:“今晚有空没?八点教室见。”
敏君左思右想,“今天不是愚人节啊?此人是谁?潜水潜得这么厉害。”
敏君继续往下读,让她想去的理由是她看到有林子衿三个字眼。
敏君利落的梳妆打扮了一下,心里吐出了一口气,向学校走去。
虽然是周五,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些人,有埋头苦干的人,有吹牛聊天的人,“他在哪里?”
自己正要四处寻找他的身影问个清楚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陆川送给你的。”说话的人正是林子衿。
“啊,明明是你的落笔。”敏君有一丝失落的问道。
“哦,陆川可能不太好意思吧。”林子衿说到。
“哦。”敏君一时有点尴尬。
“你们聊着,我先走了。”那边夏天正朝着林子衿打招呼。
林子衿笑笑,离去了。
敏君手里捧着陆川送给自己的礼物,眼神的余光却朝林子衿离去的方向望去,当然,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林子衿。”敏君失落的走到窗户边,看着操场上有说有笑的夏天和林子衿,眼睛湿润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手一滑,水晶模型掉到楼下的阳台上,洒落一地,清脆瓦解的声音打破了夜的沉静。
敏君来不及去抓住它,只留下一片闪着月色的薰衣草及玻璃碎片。
敏君看着远处,发着呆。却没有看到楼下,拾捡碎片的陆川。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陆川没有出现在教室里,敏君也倦了想离开。
却无意间在楼道里碰上了林子衿。“你不是和夏天回家了吗?“敏君想问,却憋在心里。
林子衿似乎没有看到上一台阶的敏君,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猛地朝垃圾桶踢了一下,也不在乎他的形象。
敏君吓得愣在那里,子衿抬头看到了她,走到她身边,说到:“不关你的事,早点回家吧。”
这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谈话。
她吓得内心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