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抓苗

    早上六七点安装空调的师傅就来了。打孔的时候李娜和师傅聊天。师傅也是本村人，是李娜的长辈，不过村里面的亲戚太多了，关系网乱的李娜根本搞不清楚要喊什么，老爹就说喊叔叔或者师傅都行，毕竟都出五服了。

    “你是不知道今年多热，今天中午能有四十度，真要人命。”师傅也回她：“就是的，没想到今年这么热，本来农村老头老奶奶每年都开电风扇过夏天的，今年不少人家都要安空调，我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搞了。”

    看师傅满头大汗的，李娜用一次性杯子给师傅倒了点冰水，师傅喝过冰水以后说了声谢谢：“村东头沿家的戚继成家，他老爹爹就死掉了，热的，老头的舍不得开空调省电费呢，现在一大家的都哭死骂天的。你倒是有孝心，回来给你老爹爹老奶奶安空调。”李娜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热死了，心里面庆幸自己家正在安装空调。

    本来老爹和奶奶抱怨李娜乱花钱，一听这话也忍不住向安装师傅打听清楚。那戚大河和老爹还是小学同学呢，没想到居然热死了。一时间老爹百感交集，后面空调安装好了也没说李娜乱花钱。中午本来想留师傅吃个饭的，师傅着急赶下一家，喝了口水就跑了。

    中午吃完饭，李娜和老爹把前面的一张床也搬到后面的房间去。中午李娜就在教老爹和奶奶如何打开空调。两个老人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才是明白怎么打开关上。

    李娜家的房子和安市大部分农村建的一样，前面是两间平房，一间是土灶和吃饭的桌子，门缝里放的都是农具，另一间是睡觉的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放了很多。

    水泥墙围的院子，院子边上是鸡圈，后面的是猪圈和鸭圈，猪早些年就不养了，猪圈一直空着。另一个鸭圈在鹅圈旁边，盖在门口菜园子旁边，正面对着池塘，

    然后就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建筑。大门推开是堂屋，另一间是卧室。上二楼的楼梯建在堂屋的边上，楼梯里面也堆放了一些杂物。上去以后是另一个堂屋和一间卧室还有一个水泥造的走廊。

    本来二楼的堂屋和卧室是要留给李娜的，但是李娜爸妈长期在外地，所以2楼也一直没有装修，上面堆放的全都是杂物。

    李娜则是留守儿童从小就是老爹和奶奶带大的，有的时候李娜爸妈两三年才能回来一趟。前几年出了车祸，李娜妈妈去世了，肇事车辆赔了李娜家50多万，李娜爸爸则是把这笔钱全部都打在了李娜的账户上作为对女儿的补偿，这些年李娜爸爸一直在外地打工，听说最近也谈了一个二婚带着小孩的女人要入赘，老爹和奶奶气的让他不要再回来了。对于很少见到父母的李娜来说，只有她很小的时候是非常期盼父母回来的，长大后似乎已经释然了。所以对于父亲要入赘这件事，李娜根本不管的。

    老家的房子也是李娜老爹的名字，自从李娜爸说要入赘，老爹就直接把房子过户给了李娜。

    中午李娜就打开了空调，自己一张床，老爹和奶奶一张床。开着空调确实是比吹风扇凉快多了。

    第二天早上老爹就又开着三轮车带着李娜和奶奶去街上买小鸡和小鸭苗。现在买的这批小鸡养大了，到了秋冬就能生蛋了，鸭子则是做成咸鸭，安市最有名的就是过年的咸货，别的地方鹅都是用来做盐水鹅和铁锅炖大鹅之类的，只有安市最喜欢把鹅做成咸鹅。所以家里的大鹅都是留着年前做咸鹅的，现在抓的小鸭子也是准备留着过年做咸鹅，家里面现在的鸭子是平时用来做红烧或者炖汤的。

    本来老爹和奶奶只打算抓十几只小鸡，再加十几只小鸭的。耐不住李娜给他们算账，说到时候多出来的鸡和鸭可以拿到街上去卖，自己家养小鸡和小鸭，只需要喂一些稻谷和菜叶就行了。所以抓了30只小鸡和30只小鸭。

    卖鸡鸭苗的那边有刚出生没几天的毛茸茸的小鸡和小鸭，这种的是按个卖的，通常是四五块钱一只，老爹和奶奶为了省饲料钱逮的是一斤多重的小鸡和小鸭，这种带回家不需要喂饲料，直接喂菜叶和稻谷就行了。当然买的也贵，145一斤呢，经过老爹和奶奶的砍价，抹了零头，花了1200，一袋五斤的饲料就要40了，要是逮出生没几天的，一天光饲料就要几十块了，得喂一个多月呢，要是买的少，买小苗划算，要是买的多还是大苗划算，大苗还不容易死。抓了这么多小东西，老爹和奶奶明显是心疼钱了。

    李娜说卖几天小龙虾和黄鳝就把这个钱赚回来了，到时候等于白捡的，把两位老人逗笑了。

    刚到家的小鸡和小鸭就分别关进了猪圈和鸭圈，原本的鸭子被老爹关在了鹅圈旁边的鸭圈里面。

    奶奶摘了苦麻菜的叶子用来喂小鸡小鸭，早上李娜特意留了小一些的小杂鱼，现在都给小鸡小鸭吃，看着小鸡小鸭们抢食的样子，老爹和奶奶都笑呵呵的。喂了食和水，老爹就忙着去收鸡圈里的鸡蛋了，今天就收了一个，奶奶估摸着是老母鸡们要不下蛋了，打算明天就腌鸡蛋，家里攒的还有鸭蛋，到时候也一起腌了。

    离簸箕还有一段距离就能闻到一股咸腥味，是小干鱼的味道，李娜看了看簸箕和篮子里面分批次晒的薄米虾干和小干鱼。上面都蒙了纱网，防止苍蝇和其他虫子在上面乱爬，那就太恶心了。打算先把晒好的收起来，拿了干净的塑料袋，把晒的红彤彤的虾干都装进去，放在冰箱冷藏里面。小干鱼又翻了翻，让两面都晒干才好保存。到今天晚上，这些就都能收起来了，虾干和小干鱼可以不放冷藏保存的，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也能保存很久。

    老爹则是把他养的鹅都放出来，让它们都出来游水。池塘用铁网划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养鹅一边种的菱角。

    穿过马路的水渠里面长了不少水葫芦，用草钩把水葫芦勾过来，扔到鹅这边，大鹅们叫着扇动翅膀扑到水里面，争先恐后的抢食。自己家的鹅一向是村里面数一数二的大，这都归功于老爹养的好，各种青饲料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