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真相
［你说着说着那血就流了下来，别提有多惊悚了，我也没来得及提醒你。］系统道。
没时间再多想，沈拾本能地用手想要擦去从嘴里流出来的血，可没成想，那血竟是越流越多，怎样也擦不干净，红色的血水从指缝间流出。
不但将那袭白衣染成了红衣，有些血花还飞溅到平尤琼的脸上，身上。
“沈、沈拾，你怎么了……你别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平尤琼的脸色因着沈拾的模样而变得惨白，甚至比之那死去的尸体，更少了几分血色。
“……呜呜……呕呜……”沈拾捂着嘴巴，却还是止不住血液，甚至呕出了血块，她的身体越烧越热，每一处都像是那山压过，被那雷电击中，火热之中，恍惚间更是生出了身处冰川的寒意。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境况，却因身体不能动，而有所作为，平尤琼这刻的无力感，如同潮汐般，快要将她卷进那名为窒息感的大海，她嘶哑地朝沈拾道：“你会没事的，我现在就想办法，我一定会……”会救你的……
可一个不能动的人又做到什么，她那安抚的话，与其说是给沈拾听的，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只见沈拾吐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快积成一个小水潭了，却见这还不够，她的眼眶，从那皮肤，从鼻孔，耳洞里，竟也想继流出腥红的液体。
那向来一身白衣，如那寒冬飞雪，那触不可及的流云的人，此刻那身姿比那在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受刑者，更为狰狞，更为可怖。
这番模样，是如此可怕，又如此可悲。
［嘶……这场面真血腥，我先撤了，沈拾你加油撑下去。］系统不禁道。
想要想办法停下身上的状况，沈拾的视野被血水所淹没，在一片血红之中，她见到平尤琼那苍白的神色，想要挡住对方那满是惊恐的双眼，却发现自己满身衣袍衣带都浸满血液，无法解下来遮挡平尤琼的眼眸，况且她也没力气。
叹了一口气，沈拾只是缓声道：“别看，合上眼……”她的声音如那夜里的月亮，安宁而平静。
沈拾那像是抚慰的话，却更让平尤琼那颗心更加刺痛，她看着沈拾，对方的眼眸，从发丝落下的每滴血，每一次痛息，她都看得、听得一清二楚。
像是那烙印般，在她的心头上落下一片炙热。
难道这是换取强大的代价？对于这突然的意外，她只有这个猜测，平尤琼双唇颤抖着，道：“……这都是因为你要追求的力量么？就是因为这样，你……你连命也不要了么？”说到最后，她急促地停住了声音，只觉要缓不过气来。
喘息着，沈拾已经开始有点听不清身边的声音了，她克制着剧痛，道：“……有些东西，即便以自身的一条命为赌注……也是值得的……”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啊……平尤琼只是轻声地反问道：“……值得吗？”
静默了片刻，平尤琼对上沈拾那双纵使在此时，也是那般坚定的眼眸，对方咳着血，似快要晕死过去，但还是用尽最后一丝意识，缓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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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有一高台傲立，那高台如一只洁白的猛兽一般，带给人无限的威压，而上面的花纹如那百花齐放般，精致得让人移不目光，令人不禁感叹这巧夺天工。
在这高台上，有一巨大的镜子，镜子不似那寻常的镜子般，而是有着盎惑人的地方，只要轻轻用指尖划过镜面，如在湖水上牵出波光粼粼，映照出千里之外的景象。
这高台叫梦月台，那镜子叫映虹镜。
映虹镜能映照出近在台上的事物，也能看见远在千万里的光景。
很多祭坛和比武的活动都在梦月台上举行，久而久之这里便被列为神圣不可随便侵犯之地。
“吹嘘得再厉害又如何，现下不过是一个刑场罢了。”
一道带着嘲讽和睥睨天下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只见在梦月台上，站着一道艳丽张扬的身影，骇然是魔教教主司千沙，她今天穿得一身大红大紫，那么艳俗的颜色，被她穿着，竟别有一番滋味，像是孔雀一般夺人眼球。
平日那双媚眼如丝的眼眸，此刻却是染上狂妄和傲然，不见丝毫娇媚，司千沙的手在映虹镜上抚过，只见那镜面变幻莫测，最后竟是变化出如炼狱般的景象。
在镜中，是在悬崖之下的一处荒凉之地，抬头隐约可见被红雾缠绕的天空，低头则尸骨遍野，红得发黑的地上布满了裂缝，有些裂缝长而深，像是那天上的神灵，用一把大刀地上狠狠在地劈出来的模样，只怕一但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
那些裂缝还算能避得过去，但那些如小山般庞大，黑漆漆的魔兽，倒不是那般容易离开了。
这里是扶华崖的崖底，扶华崖四季如春，灵气充沛，仙草灵宝更是取之不尽，而扶华崖下的无名之地，却是凶险非常，别说是魔兽了，那无名之地甚至连那些植物也是能置人于死的魔植。
而且从那些深不见底的裂缝里，时不时会喷涌出炙热的魔焰，魔焰不是寻常的火焰，即便用水去泼也泼不灭的，那些生物一不留神便会死于魔焰之中。
很多人以为司千沙出身富贵，荣华富贵，奇珍异宝都是随手拈来，那魔教教主之位也只是顺理成章而已。
却很少人知道，司千沙出生的地方却是在这无名之地，她无父无母，全靠一只愚笨的魔兽错把她当成牠的幼崽，才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别说什么锦衣玉食了，那时的她，每天都仅仅是盼着能活多一天。
看着映虹镜中的惨状，司千沙叽讽地扯了扯嘴角，她笑着，眼眸里反映着镜子里，那雄雄燃烧的魔焰，却是带着刺骨的寒冷，她道：“束谨，你知道在这无名之地里，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在司千沙之后，那素来悄然无声的女子因着司千沙的话，显现了身影，卑恭地道：“该是那些魔兽那些人怕教主才对，教主威名相比之下，这无名之地也不足为惧。”
闻言，司千沙不置可否地轻笑道：“动听，却无趣。”教里的人在□□之下，对她忠心耿耿的同时，却也变得失了趣味，嘴里说的话与其说是诃媚承奉，倒不如说是本能。
掠过束谨一眼，司千沙只是道：“这无名之地最可怕的，便是在其中仍心存希望，抱有期望。”她像是在说给旁人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又兴许不止在这无名之地里。”
她从未和旁人说过，她曾真的把那只养大她的魔兽当作生养她的父母，她也想要回报那只魔兽。
直到那愚笨的魔兽清醒了，终于醒悟她不是牠的孩子，生生咬下她一大块肉后，她还是心存希望。
世人都以为她由始至终都瞧不起那些正道修士，却没人知道，她年少时，拼了死命想要爬出无名之地。
就差最后一点，就快爬上扶华崖时，却被某个路过的正道修士，一把推回崖底，只因一句“从这无名之地出来的东西，不是人，只是如那些魔兽般的怪物罢了！天生注定活在这破烂的地方，一辈子都爬不起来！”她还是未心死。
后来，她逃出了无名之地，本以为从炼狱里逃了出来，却只不过是逃往另一个地狱。
因为不通晓人言，她被骗过不知多少次，因为她的怪异，多少次被驱逐折辱的她，而其中，那欺辱她的人中，可是少不得那些正道修士。
心死，不是一时一刻，而是无数个日夜的积累，造就的必然结果。
望向眼前的镜子，镜中无名之地的景色化为云烟，映照出司千沙如明火般的笑颜。
忽地，司千沙一拳砸向映虹镜，狂妄地大笑道：“天生注定？一辈子爬不起来？哈哈！！他妈的！我不但爬起来了，还站起来了，站得比旁人都高！比所有人都活得好！！”
不再抱有希望，不再期望当一个好人，让她活得比从前好上千万倍，那般让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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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在白榕派内，如若有门派弟子想要借阅修炼的书藉，都会去到门派内的藏书阁，但实际上，掌门有间私人的藏书室，在他寝屋后的后院里。
这间藏书室除了取得掌门同意外，都不能入内，因着里头除了秘籍，还派放了很多门派的机密，要是被哪个有异心的家伙得到，严重程度，就好比于抓住了门派的命根。
［你们掌门找你过去，是因为那件事？］系统道，它已经消失了好些年，最近才重新出现。
沈拾点头应道：［嗯，掌门他大概是找到些有用的资料。］
藏书室虽然相较于藏书阁小上不少，可在装潢和装饰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书不像是藏书阁的书要常常外借，因而比起藏书阁内略显残破的书，显得为悉心呵护。
得到平书南的允许，要进来藏书室便很轻易了，瞧见沈拾进来，平书南眼底有熬了一夜的青乌，只是仍勉强对沈拾笑了笑，道：“小拾，你来了。”
向平书南请安后，沈拾问道：“师父可是发现了什么？”
闻言，平书南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眉头紧蹙，片刻，才一脸愧疚痛苦地叹道：“小拾，为师…为师对不起你……”
系统道：“看他这样，看来你有苦受了。”
就在更早之前，对于平尤琼的光灵根，以及为何魔教教主司千沙对平尤琼的针对，平书南一直都在调查，终于查出些苗头。
魔教主司千沙竟是拥有着与光灵根一般，不曾被人听说过的暗灵根。
在广为流传的书藉中根本对这两种灵根不曾记载，可平书南不愿放弃，经过他不停地搜查，竟是在一本极为古老，早已不知作者的书上，找到光灵根和暗灵根的记录。
据书上所说，在万年之前，修真界出了两名奇才，他们天赋极好，一个有着光灵根，一个有着暗灵根。
只是这两位同被喻为天才的修士，却是走上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有着光灵根的修士成了一代剑圣，正道之首，邪魔之徒听到他的各号，都不禁为之惊惧。
有着暗灵根的修士堕入了修罗道，以嗜血好战为名，为邪道之首，滥杀了不少无辜修士。
在正邪之战中，两个战无不败的人终于对上了，本以为是一死一活的结局，最后却是二人都死在对方手下。
原来拥有光灵根和暗灵根的修士，是无法被轻易杀死的，即便肉身消亡，只要灵魂不灭，可能十几、或者几十年，便又能重塑肉身，再一次重生。
光灵根的修士只有被暗灵根修士所杀，暗灵根的修士只有被光灵根修士所杀，才能真正死亡，可光明与黑暗是不可分离的。
这意味着，其中一方一死，另一方也会死亡。
“魔教日益壮大，我的修为也停滞不前很久了，元寿也将尽，已无力再与魔教对抗……但若是不看着魔教灭亡，哪能走得心安。”平书南悲哀地道：“可是如果正道的安宁，要换的是我女儿的命……我……”
“为师对不起你…甚至无脸再当你的师父，可当年尤琼是她娘亲临终前托付给为师，最为宝贵的东西，为师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平书南颤抖的手上拿着一本书。
一本关于，互换灵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