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是阿瓷不是阿辞
孟辞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撞见一个小和尚拿着把扫帚在银杏树下哭,她捏了个松子糖去哄,小和尚见她长的像方丈说的仙女,便没有丝毫防备心地将他哭的缘由说了出来。
“清寻师兄平日里待我最好了,他已经有了心上人,本来都打算过些日子还俗去,仙女姐姐,你说清寻哥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山上采药啊?怎么就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呢?”
小和尚哭的眼睛都肿成鱼泡泡了,孟辞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其实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还不算很确定。
因为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那李珠瓷的心,就太狠了。
“别难过,也许你清寻师兄并未死呢,不是说没有找到尸体吗?说不定佛祖保佑,他另有奇遇也说不定。”
安慰一番后,孟辞留下几颗松子糖,便去了李珠瓷的住处,原本想要敲门进去,却发现她在外面摘花。
隔着小段距离,孟辞在回廊角后观察她的脸色还有走路的姿势,虽然她扑了脂粉掩盖气色,但哪里能瞒得过孟辞。
当初跟着莫师父学医时,她曾有一年的时间,都在望闻问切中,被莫师父打扮成童子,偷偷带着去离京城不远的城镇村落里悬壶济世,不收一文钱地给人搭脉看病。
当然,祖母自是知晓的,但她老人家的思想觉悟非常超脱,觉得她既然学了医,不管往后有没有用,那都学了,便要学全了。
瞧完李珠瓷,孟辞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大半的证实,她又去了小和尚说的后山,找到了清寻掉落悬崖的地方,沿着附近都走了走,特别是几条可以往悬崖这边来的路途。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有些荆刺花的小路上,孟辞看见了被勾在荆刺上的一根丝线,可以说相当不起眼,要不是孟辞有着头顶大气运,还真发现不了。
毕竟一根丝线看起来就跟一根头发丝一样,寻常人即便是拿着放大镜,也很有可能忽略掉,孟辞也是误打误撞,就瞄了一眼,刚好有风吹过,丝线飘了飘,这才被她察觉。
小心从荆刺上取下来,掏出自己的白色帕子放在里面,两种颜色的对比,让那淡蓝色的丝线清晰了许多。
捏了捏材质,孟辞没捏出什么名堂来,她对丝绸什么的,了解不过浅面。
想了想,把丝线包好在帕子里,揣放稳妥后快步下山去了。
因为孟老夫人临时与罗夫人去参加了寺庙里的早课,所以才耽误了些回程的时间,等孟辞下山之后,果然拾翠已经非常焦急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骗陈嬷嬷说,你在如厕,这才敷衍过去,你要是再不回来,要是陈嬷嬷再过来,奴婢真的不知道该撒什么慌了,您是知道的,让奴婢杀人放火,那都简单,就是这撒谎,太难了。”
孟辞几乎是被拾翠搀扶着往前推去,听了她的话,真是无奈又好笑。
这丫头,杀人放火的事她能让她干吗?自然得借刀杀人啊,自己身边的人摘的要多干净,就得有多干净。
好在拾翠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孟辞一来,便直接跟她下山去了。
孟老夫人她们正在山脚下的马车中等她。
可在外人面前,孟辞脚伤还没好,于是有人的时候,她在拾翠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没人的时候,撒丫子往山下跑,然后有人继续一瘸一拐,画风颇为清奇。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孟娇娇戴着她的幂蓠,孟辞一看到她,瞬间觉得自己咋那么笨呢,戴个面纱不就没人知道她是谁了吗?
唉蠢不拉叽。
“大姐姐,你脚伤还没好,怎么不让人用顶轿子把你抬下来呢?自个亲自走下来,多费劲费时呢,要是脚伤更严重了可就不好了。”
孟娇娇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再加上昨夜孟辞没有在她面前伪装,所以她已经知道了孟辞是在装,不过因为孟辞怎么说也帮了她,便没打算告状,只是果然还是瞧她不顺眼,下意识便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
“让二妹妹担心了,既然这样,你来扶我吧。”眨巴眨巴眼,手已经优雅地伸过去。
孟娇娇要是不接,她就下不来台了。
于是只好憋了口郁气,走了过去,但笑容下,语气几近咬牙切齿。
“大姐姐小心着些走,我给你搀稳了。”
俩人都是皮笑肉不笑地上了马车,帘子一落下,孟辞立马就不装了,身子一躺,脑袋直接靠在拾翠的大腿上,踢啦几下,绣花鞋也脱了,穿着白袜的小脚丫晃啊晃,晃的孟娇娇憋着的一口郁气更加翻涌,老想呕血了。
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她。
“成,成何体统,大姐姐怎可如此行为放荡,与市井妇孺有何两样?”
拾翠拿了块栗子糕给孟辞,咬了一口,孟辞觉得不大好吃,便递给孟娇娇,“你要吃栗子糕吗?”
“不吃,你把脚放下来,没规没矩。”
“行啊。”小脚丫又晃了晃,孟辞斜着桃花眼,神态慵懒还带着几分媚态地瞧着她,“你先答应我件事,我就把脚放下来。”
“什么事?你先说,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答应。”孟娇娇表情立马警惕防备起来,顺带身子往角落里挪了挪,孟辞把脚往她这边伸过来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很简单的,你那小性子我可是明明白白着呢,别去找李珠瓷麻烦,你不是她的对手,容易吃亏,懂?”
指尖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孟辞分明是在浅浅地笑着,可眼里透出来的光却非常精烁肃冷。
一瞬间便有产生一股压迫力直接落在孟娇娇身上,让她的心跳刹那间忐忑地漏了一拍。
有种心思全部被眼前这双眼睛看透的不好感觉,想要排斥,却仿佛目光被震慑住,直到对方挪开,绷直的背脊这才放松下来,却是出了很多冷汗。
“你在胡,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去找李珠瓷麻烦,她不过一个小小的花魁,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千金小姐,欺负她?掉不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