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旁观看戏
灵胧还在暗自感叹这小姑娘漂亮得像个娃娃一样，就见她“哇”一声哭着就跪在灵胧的腿边。
玉妈妈和灵胧都吓了一跳。
“呜呜呜呜，灵胧妹妹，我对不起你！
我占了你的位置十八年，我顶替了你的一切，害你流落到大山里受苦了，我好内疚，一想到就难受得不行。”
这番话说得似乎情真意切，就连旁边的玉夫人都心疼地去扶。
灵胧却没有接话，她审视着这对抱头痛哭的母女，观察她们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和灵胧互换人生的假千金玉千雅。
“灵胧妹妹，如果，如果你怪我，不能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直到你气消为止。”
灵胧有些无语，这还道德绑架呢。
看着玉妈妈扯住可怜兮兮的玉千雅的胳膊让她起身，玉千雅依旧不为所动，哭哭啼啼没完。
真烦，她该替小灵胧原谅吗？
还没说出口，玉爸爸正从大门外进来，看到玉千雅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哭得小脸发白，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疼地一把扶起她。
“小雅，你这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爸妈都不怪你，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给别人下跪？”
说完，微微皱起眉头，不满的目光看向灵胧。
“小雅有什么错？你怎么能让她跪在地上？”
灵胧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是亲爸爸吗？脑子没问题吗？他是怎么当上玉氏掌权人的？
不会是……倒插门吧？
她又瞥了一眼玉妈妈，她也满眼心疼地抱了抱玉千雅，两人又是帮她掸裙子上的尘土，又是帮她揉膝盖，仿佛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
“玉千雅小姐，是我让你下跪的吗？”
灵胧静静看着他们。
冷淡的语气让三人一滞。
玉千雅看到疑惑的玉爸爸看向玉妈妈，立刻用力哭喊起来，拼命打自己的耳光。
“呜呜呜，爸爸都是我不好，是小雅自己要跪的，小雅活该，小雅以后都不配拥有爸爸妈妈了……”
真是天生的戏子。
想跪就跪个够吧！
灵胧低头挑了挑眉，自己拉着行李箱进了大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点儿滚出去！”
宋丽敏正好从别墅里走出来，看到灵胧又出现在玉家，又烦躁又慌张。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
灵胧冷笑着看着这个虚伪的女人，有些事有些账要慢慢算！
她要看着宋丽敏这出戏要怎么继续往下演。
灵胧不紧不慢地绕开她往里走。
宋丽敏被噎了一下，没想到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野丫头居然敢跟她顶嘴了。
“就，就凭我是你亲妈！”
随即又理直气壮地用这个理由来光明正大赶走她。
“你确定——你是我亲妈？！”
宋丽敏一下慌了，什么意思？
她都知道了？不可能！
当初知情的人明明已经死了……
这个死丫头一定是在诈她，怨恨她把她扔到山沟里。
想到这里，她又恢复了镇定。
“我当然确定！你是我生的，还能有假，你赶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话语未落，就听身后玉夫人的声音传来。
“我的亲生女儿怎么不能回自己的家？”
“轰~”
宋丽敏耳边好像炸雷，脑子一片混乱。
“夫人！您说什么？”
她有些心虚地转过身，躬身问玉夫人。
“我说，灵胧是我的亲生女儿！而小雅，才是你的女儿！”
玉妈妈紧走几步上前，拉住灵胧的手往沙发那里走。
玉爸爸则在后面哄着还在嘤嘤哭泣的玉千雅，也进了客厅。
到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丽敏脑子快速运转。
“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捂着唇，颤抖着，大颗大颗泪水滑落，摇着头很不相信的样子。
这样楚楚可怜，任谁都觉得她是无辜的不知情人。
灵胧不由赞一句，真是好演技！
灵胧歪着头，一脸忧伤。
“可是，妈——宋阿姨，您为什么总是着急赶我走？之前又不认我，还说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只是野种？”
玉妈妈很快抓住重点，“你之前就来过？”
“是啊，夫人，之前这位小姑娘就来找宋姐，说是找妈妈的——”
之前给她开门的佣人赵阿姨快人快语道。
“夫人，我之前是因为不想让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玷污了这里，怕您知道了，会不高兴——”
宋丽敏抹着眼泪，一副为雇主着想的模样。
不等玉妈妈张口询问，“不堪的往事？发生了什么事？”
玉爸爸把哭泣的玉千雅摁在沙发上，看向哭得可怜的宋丽敏，不忍和怜悯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我的丈夫爱赌钱，喝大酒，赌输了就打我，喝醉了也打我，我真的跟他过不下去了，本来想一死了之，谁知道我居然怀了身孕——”
她的眼睛快速扫了玉家人的脸色一眼，目光落在了玉千雅的身上。
玉千雅只是缩在玉爸爸怀里哭泣，不看她一眼。
“他这样对你，为什么不报警，离婚，远离这人渣？
玉妈妈也露出不忍的脸色，默默坐到了沙发一边。
“我不敢，我怕得很，而且我婆婆很凶，每天都盯着我，所以我只能乖乖生下孩子——
我想重新开始，所以就把孩子托付给亲戚送人，其实我也舍不得，可我不想再跟那个家有牵扯——”
说的真好听，送人？是杀人吧！
灵胧垂着头一言不发，静静听她编。
“夫人，先生，对不起，你们要恨就恨我吧！我真的没想到我婆婆那么胆大包天，把孩子给调换了！
当年我婆婆在玉家做事，我被她哄骗着来了这座城市生孩子，没想到她存了这种心思！
她已经病逝多年了，也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夫人，先生，对不起——”
说着就跪倒在玉爸爸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不已。
“好啦，这件事你和小雅都是受害者，不怪你，你婆婆老张阿姨那品性，我们也大概有个了解，这件事都是她做的恶，快点儿起来吧！”
玉爸爸不等玉妈妈说话，就伸手就要扶宋丽敏起来。
“夫人，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在玉家这么多年，早就把这里当作了唯一的家，如果夫人把我赶走，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宋丽敏不肯起身，跪行到玉妈妈面前，红红的眼睛显得真挚极了。
“好了，谁说要赶你走了，你走了，小雅的饮食起居谁来打理，她最爱吃你做的菜！”
玉爸爸拍板做主，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所以，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和她的佣人妈妈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过了明路，堂而皇之留在玉家。
玉妈妈对此没置一词，应该是默认了这样的处理方式。
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即使没有血缘，让她们也无法割舍这种陪伴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玉千雅是被玉家养的一只小宠物，十八年，那也是无法割舍的亲情。
灵胧犹如局外人看完一场戏。
她淡淡问道：“打扰一下，我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