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憋不住了
因为帐篷里没有床,只有冰冷的地板,避免孩子着凉,女人们就把独轮车推进帐篷,把各自的孩子安置在独轮车上。
男人们则去老君庙内里熟悉环境,等林守义和陈大舅从老君庙的后厨里借了一大捆稻草后,大家才去了最边上的帐篷,分蒸馍。
大人们倒是能将就将就,拿着硬邦邦的蒸馍慢慢啃。
林守义挤了一罐羊乳,母山羊最近的奶倒是越来越少了。
给几个孩子分了一人一碗奶,又把蒸馍撕碎泡进碗中。
蒸馍冷了之后,跟林秋缘想得一样,硬的能砸死一条狗。
等把蒸馍泡散了之后,几个孩子才开始吃晚饭。
不知是不用露宿野外,还是安定下来,让人心都安定了,每个人都敞开了肚皮吃,难得地在这一旬时间里,吃了顿还算饱腹的晚饭。
吃饱喝足后,陈大舅主动端了碗,边收碗边说道,“刚刚我看了,二门院有口井,这可方便了咱们了。不过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免得看不清摔跤什么的,碗明早我端去洗。咱们现在说一下守夜的事儿。”
虽然已经进城,暂时安定下来,该有的警惕还不能松懈,尤其是专门放东西的那个帐篷,是离不开人的。
专门拿了个帐篷放东西,还剩下两个帐篷。
林家人和柳家人在一个帐篷里睡,陈家人多,单独一个帐篷。
把抱回来的稻草,虚铺在两个帐篷的地上,几人挤在一个被子里,勉强盖着被子就睡了。
因为有帐篷的遮挡,比他们风餐露宿时的条件好上许多,不多时,几个孩子就很安稳地睡着了。
几个青壮商量好轮流守夜的事儿之后,也陆续进入了梦乡。
历时三个多月,一行人终于睡上了一晚的安稳觉。
拂晓时分,林秋缘就醒了,当然,不是因为养成了生物钟,是昨晚喝了羊乳,今儿一大早她就被尿憋醒了。
林秋缘试图扭头看看……果然帐篷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等等……老君庙不像在野外,可以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来着,她也不知道这茅房到底在何处呀?
空间好像也只能以意识进去,不对……空间里面也没有撤硕啊!!!
林秋缘有些烦躁地踹了踹被子,真有些憋不住了!
“怎么了乖乖?是不是要尿尿?”
一双大手抚上了林秋缘的脑袋,她娘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
“娘~要尿尿!”
“好,起来穿鞋,娘带你去,娘顺便带冬至去把尿。”
林秋缘摸索着到想下独轮车,就被她娘抱进怀里了。
林秋缘直怀疑她娘是不是一宿没睡,就守着她们几个小的了。
柳芸娘帮女儿穿好了鞋,又摸索着去抱并排着的中间的独轮车上的冬至。
林秋缘蹲在地上,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伸出手去摸了摸——果然,她娘把装杂物的麻袋拖过来,坐在上面,靠在独轮车上,跟她爹两人搭着被子坐了一晚,麻袋上还是暖乎乎的。
难怪她有点什么动静她娘就发觉了,原来是一晚上根本没睡。
等等,她爹呢?
“乖乖,来,牵住娘的衣服,咱们去找你爹爹,你爹爹守夜去了。”柳芸娘抱住冬至,又给夏至盖好了被子,才伸出手去感应林秋缘的位置,小声说道。
嗷,她差点忘记了她爹和舅舅们要轮流守夜这事儿。
柳芸娘摸索着向前走去,往她昨晚记得的位置慢慢挪过去。
“芸娘?你去哪?”
陈外婆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声音有一丝沙哑,夹杂着一丝未完全消散的睡意。
“娘,吵醒您啦?我带秋缘和冬至去找她爹,要用茅厕。”柳芸娘手已经探到了帐篷,还未来得及掀开,连忙回头对着她娘道。
“行,我去替一下女婿,让他带你们去,我记得昨晚他说茅厕在三跨院呢。”陈氏也起身穿鞋,随后又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随后就抬手掀开帐篷,探出身去,抬头看天。
灰蒙蒙的,月亮被掩在云层中,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温润而湿凉。
柳芸娘在她娘身旁站了好一会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直到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趁着稀疏的月光,牵着女儿,和她娘一同走去了隔壁帐篷。
“守义?”
“诶,娘,您起了?”
“秋缘要去解手,你带芸娘她们娘仨去,去了直接回帐篷睡会儿,我来替一下你。”
陈氏掀开了帐篷,对着女婿说道。
“诶,好勒,娘,麻烦您了。”林守义站起身,走出帐篷,把手里的短袄递给丈母娘,这才径直走向妻女。
“爹~”
林秋缘一把被她爹抱进了怀里,感受到她爹身上的热度,暖和极了。
还未走到茅房,就已经闻到刺鼻的味道,被林守义抱在怀里犯困的林秋缘直接被这味儿给熏清醒了。
“yue~”
“哈哈哈,忍一忍吧乖乖,茅厕都是这个味儿。”林守义被女儿作怪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来,爹爹给你把尿。”
林守义说完就把女儿放地上,准备帮她脱裤子。
“!!!”
“不要,我要娘把尿!”林秋缘非常汗颜,其实她很想说自己去上的,但想到现在的茅厕多是旱厕,就是地上挖个坑,坑下是个更大的大坑,万一掉进去……想想就觉得恶寒。
芯子是个成年人的林秋缘实在是接受不了她爹要给她把尿,赶紧一把抱住她娘的大腿。
“当家的,你给冬至把尿吧,这丫头,还在这儿不好意思了?你爹以前可没少给你洗澡把尿呢。”柳芸娘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开始打趣起女儿来。
解决完生理大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还没走到前门院,迎面就碰上了大表舅和大舅母二舅母,还带着几个小的,她哥也在里面。
看来几个崽在梦里,全都是被尿憋醒了,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
等回到前门院,街上便传来了更夫有力而节奏分明的敲击木梆子的声音,伴随着清晨的寒气,悠悠回响在空旷的街道上。
林秋缘看看天,估摸着这是六点了,打更人表示该他也下晚班了,该上白班的社畜起床干活了。
柳外公和舅公以及几个舅舅,几人正站在帐篷前伸懒腰。
林秋缘和冬至又被塞回独轮车上的被子里。林师傅意识一闪,就进空间开启了她一天的劳作日常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帐篷外很是热闹,她爹和舅舅们已经按照昨晚说好的,各自行动去了。
每个帐篷都留了人守着,院子里鱼龙混杂,避免有人想趁机浑水摸鱼或是顺手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