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朱栴：士可杀，不可辱
此时，跪在朱允熥脚边的庆王和韶王两人已经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朱允熥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
这绝对是有人要凉凉了。
“锦衣卫何在！”朱允熥喝道。
“臣在！”
伴随着朱允熥一声高喝，外面传来了蒋瓛的应声。
紧接着，蒋瓛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
“哎呀卧槽，你踩我手了，蒋瓛！”
王纯卅甩了甩手，妈的，看着点儿啊！
蒋瓛无语，这么严肃的时候，你别破坏气氛。
信不信我叫锦衣卫把你这破坏气氛的家伙叉出去！
“陛下有何吩咐！”蒋瓛向朱允熥拱手道。
“把谷王朱橞、庆王朱栴、韶王朱楩给朕拿下！”朱允熥吩咐道。
“遵旨！”
蒋瓛领命，随即大手一挥，六个锦衣卫上前拿人。
当场就把三人扣了下来。
“陛下，你要干什么！在父皇面前杀我们吗？”朱橞没想到朱允熥真敢在这个时候杀同族的人。
“陛下饶命，陛下开恩，罪臣知罪了。”韶王朱楩赶忙求饶。
自己可不头铁啊。
这个时候硬气，那无疑是加深怒火。
“陛下，我们是父皇的亲子，是你的皇叔，你想要干什么！”朱栴挣扎道。
直到这一刻，朱栴都没说一句知罪。
门口的琼州郡王朱权咽了咽口水，还好自己先前没有硬干，否则就不是降爵这么简单了。
“天子身前，何来皇叔！”
朱允熥语气冷冽，这一刻，全场的气氛似乎在那一瞬间，降至冰点。
天子至高无上，没有人能够在法统上凌驾于天子之上。
别说是皇叔了，就算是太后也不行！
出于孝道，皇帝尊敬太后。
但是，万般诸事还是皇帝抉择的。
太后的意见需要尊重，但下决定的是皇帝。
朱允熥周身，天子威严滚滚倾泻，这一刻的朱允熥是天子，而不是谁的侄子。
叫你皇叔，是给你脸。
身为臣子，你还敢顺杆爬啊！
你还真以皇叔自居了啊。
“陛下，这三个乱臣贼子如何处置？”蒋瓛询问道。
朱允熥那话明显就是只有君臣，没有叔侄。
那么蒋瓛自然也不敢问朱允熥怎么处理他的三个皇叔，而是问朱允熥怎么处置乱臣贼子。
“庆王，朕告诉你，你们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朝廷的命令，必须执行！朝廷已经宣布无上皇驾崩，朕诏你们入宫，是叫你们为无上皇奔丧的，不是要你们来怀疑这个，猜忌那个的！圣旨已下，有意见可以私下里找朕说，而不是当众质疑！无上皇之子，这个身份不是你们的护身符！既然你那么喜欢提无上皇，那就去给无上皇守陵吧，大伴。”
朱允熥首先处理庆王朱栴。
“奴婢在。”郝有钱应声。
“拟旨，庆王朱栴，以臣犯君，顶撞天子，着即废去封号，贬为庶民，流放钟山，给无上皇守陵，既为无上皇十六子，那便守陵十六年赎罪，此后恢复自由，其子不株连。”
朱允熥直接把人贬为庶人了，要让他去给朱元璋守十六年的皇陵。
“遵旨。”郝有钱记下。
“朱允熥，我……”
朱栴刚想破口大骂朱允熥几句，就直接被朱允熥打断了。
“来人，摘掉他的翼善冠，脱掉他的衮龙袍！”
朱允熥直接吩咐人把朱栴身上的亲王服饰给扒了下来。
“是。”
锦衣卫领命，随即开始行动。
这无异于是不杀人却诛心，堂堂亲王，竟然被当堂扒去了王袍。
几个呼吸间，朱栴便已披头散发。
“我乃洪武皇帝之子，安可受此屈辱！”
朱栴一把挣开了锦衣卫，直接冲向了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天子剑，当即就拔了出来，横在了脖子上。
“护驾！”蒋瓛大喊一声，赶忙挡在朱允熥前面。
百官这回也有经验了，纷纷护在朱允熥身前。
“大逆不道啊！你们这些乱臣，跟着他这个暴君，大明君不贤，臣不正，大明大好的基业就要断送在你们的手里了！”朱栴指着众人骂道。
“圣天子仁慈，饶你性命，你不仅直呼天子名讳，还敢诅咒大明，你才大逆不道！”
王纯卅骂道。
朱栴不予理会，反而指向了朱允熥。
“逼死皇叔，我看未来浩瀚史书之上，你的千秋之功洗得去你这一个污点否！我就在九泉之下等着！等你下来，看你百年之后有何脸面见大明的列祖列宗！”
朱允熥推开了群臣，“你自己要死，朕不拦着你，但是你把剑放下，那是天子剑，你不配用。”
朱允熥觉得自己对他够仁慈了，没有圈禁一生，只是让他给朱元璋守陵十六年，然后放他自由。
而且他虽然被废为庶人了，但是自己经说了，其子不株连，而且又没把他逐出宗谱，更没有除爵，只是削了他的爵位。
换句话说，朱栴只要娶妻生子，他的孩子并不会因为朱栴是庶人而跟着是庶人，反而会承庆王这一脉的亲王爵，降一级为郡王。
朱允熥是废了朱栴的封号，并没有除去庆王这个亲王爵号，其子依旧可以承爵。
相当于只废朱栴一个人，这还过分了？
一旁的朱楩见状，你可真好家伙。
你这不是妥妥的拱火吗？真要背一个逼死皇叔的骂名吗？
“朱允熥！士可杀，不可辱！”
朱栴听到朱允熥的话，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没有你这么侮辱人的！
朱栴当即拔剑自刎当场，血溅三尺。
“十六哥！”朱楩大惊道。
朱栴缓缓倒地，“父皇……儿臣来陪你了。”
言罢，缓缓闭上了双眼。
朱允熥揉了揉眉心，“抬下去吧，以国公之礼葬之。”
人死万事休。
自己既然废了他的封号，自然不可能以王礼下葬。
以国公之礼，算是给个体面。
蒋瓛招了招手，两个锦衣卫便把人抬下去了。
“韶王，念在你还知罪的份上，朕就不予重罚了，降爵为韶州郡王，封地不变，去封地种荔枝去吧，别吃了，并禁足，无诏不得离开封国。”
听到这话，朱楩人傻了。
啥意思？
不许我吃荔枝了？
哎，不是，降爵关我吃不吃荔枝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