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不属于你
录音笔的提示灯仿佛在呼唤着柯明雄理性的回归。
柯明雄宛若自言自语的一般说道，“我在公寓里的时候，手里有拿着录音笔吗？”
“好像是有……”
“我手中的录音笔还是那根录音笔……”
“可是我周遭的这一切……”
柯明雄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些刚刚已经变成了番茄酱均匀涂抹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了。
街道上干净的杂乱着。
横七竖八的汽车中间，有着茫然的身影在游荡。
柯明雄望着那些新造的人，他说道，“假的，都是假的。”
“我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假的。”
柯明雄对着录音笔说道，“我知道了这里的意义……”
“人类在这栋建筑之外，仅仅只是自称的‘万物灵长’，而在这里却能当真正的‘神’。”
柯明雄抬起没有握住录音笔的那只手，他对着窗外，仿佛在释放魔法。
他说道，“呼风。”
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大风之时，自己的心境。
呼啸的风瞬间而至。
柯明雄听到了建筑体本身被风吹的声音，他也看到了窗外树木缤纷的落叶，还有那一个个被吹走的身影。
柯明雄说道，“唤雨。”
柯明雄的话音刚落，漆黑的乌云压过了迷雾，拳头大的水滴从天空中坠落，宛若高空坠落的鸡蛋，落在地上满是破碎的声音。
“停。”
柯明雄说道。
一切都停止了。
街道上那些饱受摧残的身影，自顾自的发出了咳嗽的声音。
“咳。”
“咳咳。”
“咳。”
……
柯明雄望着窗外的一切，他自言自语道，“这里果然是一个能够让人沉迷的地方。”
“只是……”
他看向了身边，他脑海中回想着下雨时分，微微发光的程菲。
他说道，“可惜的是，程菲不在这里。”
柯明雄口中表达着遗憾。
他头顶之上的头盔，再一次传来微妙的痛痒感觉。
那不知道是探针还是微小的电流，好像是在扫描他的大脑。
柯明雄听到了一点声响。
仿佛是巨大的机械臂，正在他视野的死角忙碌的进行工作。
只是，这声音持续了许久，哪怕停下来之后，柯明雄转过头去，他还是没有看到程菲的身影。
他只看到了一堆混乱不堪，意义不明的方块。
柯明雄看到这些方块的时候，他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他在那具漫画家的身体里的时候，与苏珊所去往的漆黑小屋，一切都没有着棱角，都有着弧度。
柯明雄贴紧了本应该是圆角的桌角仔细观看。
他发现了这离远了看，好像与正常桌角无差异的圆角桌角。本质上是由许多许多很短的直线连接而成。
柯明雄望着录音笔上的录音按钮，这个录音按钮，无论多近观看，都是那么的圆润。
柯明雄对着录音笔说道，“我知道了为什么我和苏珊看到的许多事物都是圆弧状而没有棱角的。”
“原来，在这片空间里，一切虚假的事物，都是由‘直线’而组成，圆润反倒是真实。”
“那微小的直线，好像就是液晶显示器上的像素一般，它们好像是有最小的尺寸。”
“所以……”
“仔细分辨，就能够看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柯明雄说到这里。
他望了望眼前那看不见的机械手，意图组装程菲而失败的错乱方块。
他与手中的录音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复刻’程菲失败了。”
他说道，“可能就像这里只能用直线段去近似曲线吧，所以……”
柯明雄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极限的。”
“既然我知道了这里是虚假的，我又不甘愿沉浸在这其中的话。”
柯明雄喃喃自语道，“虚假啊，虚假，我不属于你……”
柯明雄如此诉说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意识仿佛都在被抽离。
他握紧了录音笔，双目紧紧的盯着绿色的提示灯。
他退出了这个环境。
他好像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
他看到了房间依旧是公寓的那间房间。
只是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他所进入的第一个“私密体验区”里的稻田地一般，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这是假的。
柯明雄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他与录音笔说道，“还好，还好。这里的科技力，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
“看来我刚才觉得身临其境，仿佛就是回到了公寓中一样。这里虚假的场景固然有用，但却更多的是我命令我的大脑，欺骗了我自己。”
“只要我不想再被欺骗，不再主动的补充一切的细节，这里就还是那般粗糙的模样。”
“不过，倒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
柯明雄掏出手机，拍摄了几张照片。
这里一切都是真实，但却像是游戏建模一般透着玩具感的情景，之后可能就不会那么容易见到了。
柯明雄检查了检查照片，他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说道，“可惜的是，虽然我搞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去下面的路。”
“我知道苏珊和那个我就在此地的正下方。”
“只是……哪怕我有一台挖掘机，可以不断的向下挖掘的话，这下面的建筑坚固程度，估计也远超我的想象吧。”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柯明雄问到正在录音的录音笔，录音笔没有回答。
柯明雄走出了圆顶的建筑，迷雾被困在了身后的门内。
他望着天空。
不知不觉又快到了夕阳时分。
日头虽然还没有完全落向西方，但却已经有了一丝好像是鸡蛋布丁般的晚霞。
柯明雄看到这一丝晚霞，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想法。
他与录音笔说道，“我虽然在现实空间里挖不到下面。可如果是暮色空间呢？”
柯明雄说道，“我知道我在暮色空间之中，平面坐标是与现实世界相互对应，纵向坐标上呢？”
“如果也是对应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像是在暮色空间里开车一般，在暮色空间里进行挖掘。”
“可以试试。”
柯明雄回忆着自己好像在这座“乐园”里漫步的时候，有看到过工程机械，他遵循着记忆的指引，迈开步伐去寻找工程机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