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跟我的妻子,缺一场告别
她止住脚步,表情冷漠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陌生的神情让人心疼的发麻。
感情被药物控制压抑,可身体的本能促使她眼角酸胀,滚烫的泪水滑下来。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阿寻,我心里很难受,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厉寻心头一跳,拿了手帕给她擦眼泪,“姐姐,别怕,这都是正常的,以后你会慢慢淡忘这些不愉快的记忆。”
来之前,厉寻一直给她灌输苏眠跟薄宴沉并不是真心相爱。
四年前的被迫签订协议,到如今被迫生下孩子,都是薄家自导自演,妄图吞并苏家的产业。
所以蔺成敏对薄宴沉印象极差,觉得他人品低劣。
“姐姐,我们走,”厉寻扶着她上车。
赵苛冲过来,想拦住他们,却被保镖一把推开,他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太太,你别被有心人利用,你身边这个人作恶多端,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雨水肆虐,噼噼啪啪地砸在伞面,苏眠回头的时候,耳朵被厉寻堵住。
“薄总,离婚协议你等着,我会尽快让人拟好发给你,”他不让苏眠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把人推上车。
薄宴沉冷静下来,全程没说话,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车子缓缓驶离。
赵苛赶忙找来伞给老板撑着,“我相信太太一定能想起来,邪不压正,狗厉寻,我咒他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说着骂着,可把赵苛气得要死。
“呜呜,老板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薄宴沉深吸口气,捏紧发麻的手指,“给黎文锦打电话,让他来一趟申城。”
明确了厉寻的身份,他不会再有半分手软,任何人,都能成为击垮厉寻的手段。
……
黎文锦买了鲜花,用剪刀修剪后插瓶,摆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黎太太好奇的看着,笑着叫,“响了……”
他温和地看着妻子,“是,有人给我打电话,你先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回来。”
拿着手机,黎文锦走到门外,按了接听。
几分钟后,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皱眉,“你说我儿子还活着?”
“是的,黎先生,还请你到申城走一趟,当面确认一下。”
黎文锦很谨慎,“抱歉,当初我儿子在我怀里咽气。”
还以为又像之前,都是竞争对手的恶劣手段,没想到这次发来的信息让他大为震撼。
小黎五岁病逝,之后的照片都是他找人用科技手段合成。
而眼下手机里收到的,全部是七八岁甚至青少年时期的照片。
黎文锦找专家鉴定,确认没有任何ps痕迹。
他颤抖着手重新拨回去,“我马上过去,请你给我发个地址。”
很快手机就收到最新消息。
黎文锦回到病房,红着眼看向神智混乱的妻子,他走过去轻轻抱着她,“老婆,我们儿子可能没死,他还活着呢。”
黎太太晦暗的眼底忽然闪了闪,星光稍纵即逝,又变得死气沉沉。
……
苏眠回去后,辗转反侧,手机被厉寻扣下,给她换了新的号码。
通讯录里只有厉寻的名字。
她皱眉,不喜欢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爸爸的尸首在哪里?”
厉寻露出沉痛表情,“尸骨无存,当时薄宴沉的人过来抓捕蔺老,蔺老退无可退,坠落深水,有一半葬身鱼腹,而姐姐的身体,蔺老保存多年也未能幸免。”
“也许蔺老觉得能和姐姐葬身在同一片水里,也是件幸福的事。”
她被疼宠着长大,父亲是唯一的亲人,却落得这么凄惨下场。
“姐姐别哭,以后还有我呢,”厉寻靠近,想揽着她的肩膀。
苏眠身体抗拒,“阿寻,苏眠真是被胁迫的?”
“当然,姐姐不信的话,我找人来给你证实。”
他让人找来了舒澜,这个过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早不复之前光鲜,落魄得像个乞丐。
薄宴沉全城封杀她,舒澜如过街老鼠,不敢见人。
但是看到苏眠和厉寻在一起,两人举止亲密,她笑得流出眼泪,“这就是报应,你的报应总算来了,哈哈……”
没笑完,她被人带出去,棍子狠狠地抽在后背,骨头裂开的声音清晰可怖。
“舒小姐,塔尔先生交代,你就要照着这些话说,说错了,出来受罚。”
保镖附耳低语。
舒澜战战兢兢,“我,我知道。”
她不敢造次,按照厉寻给的说辞,捏造虚假事实。
“我跟宴沉原本青梅竹马,就要订婚,但他看上了你就设计毁了苏家,逼你做他情妇,我有心脏病不能生孩子,他说了,你生了放在我名下。
“可后来是我不懂事,犯了错,他为了报复我故意跟你结婚。”
上下嘴皮一动,胡编乱造。
舒澜越说越有底气,仿佛自己是被偏爱的,“他爱我,所以恼怒,跟你结婚都是假的。”
厉寻腿脚不便,拄着拐,满意听到的。
再看苏眠,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陷入沉思。
厉寻笑了笑,“你放心,我们远离垃圾人就好,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
“我想睡一会,”她语气淡淡,起身上了楼。
舒澜看着她背影,“你给她吃什么了,她竟然能这么淡定的听完这些话。”
“想活着就乖乖闭嘴,不然,你的尸首会遍布申城大街小巷。”
舒澜得到一笔钱,足够她吃穿一段时间。
但是不够,如果苏眠离开,她是不是有机会上位?
……
薄宴沉一夜未眠,始终阴沉着脸,连面对小宝都笑不出。
小宝察觉爸爸情绪不对,很乖巧,不吵不闹,向来矜持的性子也变得活泼。
“叭叭……妈妈……”
薄宴沉眉目松动,有了几分温和,“元元,爸爸不会让妈妈离开我们。”
他用尽全力守护的女人,怎么会让她“逃”走。
谁挡着他的路,他就要谁死。
哄睡了小宝,薄宴沉出去,门外的梁东晴神色凝重,“你心疼苏眠不让她用抑制药,可厉寻却不择手段,给她用了强效剂,不然苏眠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彻底。”
气氛压抑低沉。
薄宴沉浑身肃冷,“厉寻离死不远了。”
梁东晴提醒,“别做出格的事,真控制不住,我去动手。”
“别说了,我来,我早就看厉寻不顺眼,”薄明礼插话,“我打断这个瘸子另一条腿。”
“爸妈,你们谁都不要插手,我会解决。”
晚上十点,赵苛打电话,“老板,黎文锦来了。”
薄宴沉出面,接待了黎文锦,开门见山地将那份鉴定单摆出来,“实不相瞒,跟您有血缘关系的是前不久的国际逃犯,我在查他的时候,牵扯到了黎总,很冒昧,请您来一趟。”
黎文锦看着鉴定单,喝了口茶缓解情绪,“详细的事,还请薄总说清楚,不然,我没办法相信。”
“信不信,黎总再去做一次鉴定,自然明白,现在厉寻改名换姓,只要我想随时能通知警方,他插翅难逃。”
好不容易儿子“死而复生”,却变成了通缉要犯。
黎文锦不能接受。
薄宴沉给他时间选择,“明天,如果黎总不认,我会找警方举报。”
他起身离开,将选择权交给黎文锦。
中年男人坐了整夜,黎明破晓时,他神情憔悴地找到薄宴沉,“好,我要见他一面。”
薄宴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来安排。”
他回了公寓,洗澡换了身高定西装,用了苏眠最喜欢的那款香水,深邃俊美的脸上志在必得。
赵苛一看就激动万分,“老板,我以为您会大受打击,没想到您满血这么快,咱们一起去把太太抢回来。”
“抢什么,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短暂的磨难,总会过去。
他让保镖用了点心机,把厉寻骗出来。
厉寻本来不想赴约,对方称自己上头有人,手里有批好货,就是当初蔺季松被抢走的芯片。
他不放心苏眠在家,带她一起出去,把人安顿在隔壁的包厢。
厉寻叮嘱,“姐姐,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过来。”
苏眠,“去忙吧,我看会儿书。”
“好。”厉寻安排保镖死守,默默看她几眼才转身离开。
苏眠百无聊赖,想去透口气,阿寻把她看的太严,让人喘不过气。
保镖制止她,“小姐,先生说您不能随意走动。”
苏眠冷眼扫过去,“我去卫生间,也不行?他让你保护我没让你限制我的自由。”
保镖噤声,去厕所那就没事,离得近,几步路的距离。
但没想到她会在卫生间的走廊遇到令她厌恶的男人。
薄宴沉靠在墙角,垂眸,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没点燃,他只在搓着烟头。
她正准备转身。
男人眼底血丝暗红,哑声开口,“蔺小姐,就算要走,也得给人好好告别的机会,我跟我的妻子,缺一场正式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