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权力过渡
王权的强大从不是唯我独尊，而是维持利益分配的能力。
当周维德的生命教会接受国王分配的利益时，便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王国秩序的一部分。
王国贵族、甚至是帝国皇室，都会默认生命教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即便他们不认同国王马蒂亚·奥莱对生命教会的过格恩惠，但也不会将其当作破坏规则的势力。
因为教会势力在帝国内部处于无领地贵族阶层，教会骑士是帝国认可的荣誉骑士，教会主教同样是帝国认可的荣誉贵族。
所以在他们看来伯尼港自由领地化的背后，不是贵族阶层的权力受到了挑战，而是一个新贵族扩张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种独特的贵族权力结构，是马蒂亚国王授予生命教会直属领地的基础。
若周维德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平民，即便他有一队实力强大的士兵，国王也不会授予领地安抚，只会授予职位招安。
在理念传统的老国王看来，生命骑士团镇压帮派势力，就是新贵族骑士与旧贵族武装的争斗。
现在这些荣誉骑士的背后还疑似有真神守护，那就没必要维护末流旧贵族的利益了。
因此，老国王选择了安抚势力强大的新贵族，至于末流旧贵族该怎么办，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相信那位维德主教，会帮他料理好失势旧贵族，不让他们进入王都传播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语。
毕竟他都将整个伯尼港封赏给周维德了，当地旧贵族的直属君主就不是他这个国王了，而是周维德这个地区领主。
如此一场利益分配下来，国王选出了他的忠诚者，忠诚者也会选出他需要的叛乱者。
对于这种权力分配模式，周维德看的很开，但来自梦境都市的士兵就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维德主教，国王就这样将整个港口城市交给你了？”
“是啊，我也有些诧异，老国王比我想象的还要果决，他向我们提前支付了未来利益，又约束了我们的未来利益。
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时间赋予，所能达到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我们掌握了伯尼港的一切后，国王再下达同样的授权，最多只是一种承认，而非现在的封赏。”
“不是，主教我的意思是说，国王不准备镇压我们这种有威胁的扩张势力吗？”
“为什么要镇压我们，我们一直在王国的规则内扩张，接纳强大与守护弱小，对国王来说并不难选择。”
周维德感慨老国王的果断，生命骑士团士兵感慨王权的妥协性，本地贵族感慨国王的冷酷。
他们收到了王都的回信，国王对他们掀起叛乱的行为非常不满，希望他们主动拿出足够的利益，寻求直属领主的原谅。
贝尔总督看着这些绝望的本地贵族，立刻展现了他的友善。
“看，和我说的一样吧，国王不是我们的打手，神灵不是教会的士兵。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向上层输送利益，而不是给王国制造危机。”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国王的使者正在路上，等他们到来后，维德领主就会正式任职。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现在我还是总督，是否监禁你们暂时还由我做主。”
“总督，你直说吧，需要多少钱才能放我们离开。”
“这可不太好说，你们自己写吧，我会放出价高的一半人离开，留下出价低的一半人给新领主。
你们知道的，虽然我和维德是朋友，但我总要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贝尔总督终究是破防了，失去两年总督任期的他，只想临走前再捞一笔。
巧合的是，在伯尼港中没有人比这些本地贵族更富有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
“贝尔，你真是一只贪婪的野兽。”
“别这么说，这样只会更加贬低你们的智慧，毕竟野兽都知道不能随意挑衅强者，你们可没有它们聪明。”
当连接个体的街区权力与影响群体的地区权力，被同一个势力接纳后，一个高组织度的城市很快就会诞生。
在新权力取代旧权力的过渡期，很多消息灵通的人会第一时间展示他们的价值。
原本依附总督府的伯尼港日报，在向贝尔总督缴纳了最后一次税款后，获得了应有的信息回报。
他们的主编连夜前往生命教堂，表示要为主教大人专门发行一些宣传期刊。
这使得第二天一早，伯尼港所有识字的人与听人读报的人，都知道了城市权力的变化。
“伟大的生命主教维德阁下，将成为伯尼港的领主。
我们将幸运的成为神选者的领民，我们要像拥护国王一般拥护他。”
加黑加粗的头版头条，将伯尼港的居民拉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之中。
他们先是感慨震惊，然后忐忑不安，最后所有的情绪汇成一个意识，要尽快加入生命教会，成为领主的自己人。
相比于本地居民的单一选择，港口商会的选择就多了不少。
他们可以在正常税率下生存，港口区的贸易往来也离不开他们的商业活动。
因此他们表现的比较镇定，但依然派出了几个代表向周维德表示拥护。
其中，最不安的势力组成，反而是之前权力在手的总督府。
很多本地职员与卫队成员，非常担心新领主会取消他们的职务。
迫不得已之下，他们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招惹旧总督不快了，成群结队的前往生命教堂报到，希望加入新领主的治理团队。
面对这种情况，贝尔总督倒不太在意，反而让自己的家族文书员办起了推荐处。
他宣称维德领主是他的朋友，只要拿到他的签名推荐信，维德领主就会继续保留他们的职位。
临走前惦记着搜刮一笔的贝尔总督，还给周维德增添了一些小麻烦。
“主教阁下，这就是我们的城市管理规划，您看需要哪些部门的负责人来见您。”
“贝尔呐，他不该带着治理团队与我们做过渡交接吗？”
“那个，总督现在有点忙，他正在拜访城内的大小势力。”
“······，我有预感，我们之间不多的友谊一定会被他卖完。”
贝尔总督正忙着四处收钱平账，他走之前留下一个没有存款的城市，都是不错的结果了。
周维德担心他平账平到最后，会给总督府留下一堆欠款。
“去通知贝尔总督，我不会承认任何总督府的欠款，让他为了自己的名誉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