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模因感染
水手与渔民最大的不同，是勇气的不同。
水手敢在战舰接舷时，通过荡索、跳板等工具进行跳帮战，这是一种在拥挤狭窄空间战斗的勇气。
渔民敢手持鱼叉、渔网跳入海中捕鱼，遇到大型鱼类时，只要人数充足、渔船坚固，他们也敢追捕围杀，这是一种猎杀搏击的勇气。
这并不代表水手比渔民更有勇气，而是人类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更自信。
如果血红教会的鱼人遇到的是正常水手，双方之间大概率会陷入僵持。
但他们遇到了一支极其不专业的船队，不得不和职业渔民探讨一下是海鱼灵活，还是鱼人灵活的问题。
哪怕多位渔民被鱼人击伤、鲜血混入冰冷的海水之中，也无法阻止渔民们捕获大鱼的热情。
当渔民用多条渔网困住鱼人，几个人踩在渔船上的细长搭板，挥动倒钩鱼叉不断给鱼人放血时，水手们都佩服起了渔民的勇气。
“上校，渔民捕获大鱼时有放血耗力的传统，一般会将大型鱼类活活耗死。
您再不制止的话，他们很可能将那些鱼人当作鲨鱼处理。”
“快告诉他们，活着的鱼人更值钱，我愿意出500银币加中士军衔。”
临时招募的民兵拥有收集战利品的权力，在这支卫队稀少、民兵众多的队伍中，军官想要战利品也要加钱购买。
事实上，卫队与民兵之间更像是合作关系，而非隶属关系。
这种关系造就了一种奇怪的战斗现象，那就是除了战斗船只外，舰队之后还跟随着真正的商船。
那些商船提供托运服务、战利品销售服务，甚至还有常用商品贩卖、娱乐情色服务。
当然这些服务都是要钱的，只要有钱商船会为舰队提供一切服务，其中也包括高价回收特殊生命的服务。
舰队上校担心渔民将特殊生命偷偷卖给商船。
因此他想通过加钱、加军衔，让渔民们意识到，他们正在进行荣誉的战争，而非正常的商业捕鱼。
最终上校的愿望也没达成，被捕捉到的五个鱼人，只有三个活着的登上了他的旗舰，另外两个死的被渔民偷偷卖给了商船。
因为商船表示死的他们也愿意出六百枚银币收购，渔民们不得不尊重银币的尊严。
一场捕鱼大战，渔民们大出风头，获得了水手与商人的共同认可。
但真正登陆后，这些渔民便没了海上的骁勇，只得靠卫队士兵推着火炮提升士气。
“轰、轰、轰······”
连续的火炮声响不断传出，隐藏在海岛洞窟中的血红教会成员，终于回想起了火炮的威严。
在火炮的掩护下，水手们突进洞窟，将一个个血红教会的成员抓了出来。
“黑手巴里在哪？”
“首领带领所有鱼人出海了。”
“好吧，看来我们之前放跑了最有价值的大鱼。”
有渔民问那条名叫巴里的大鱼值多少钱，舰队上校随口回了一句至少值两百枚金币。
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造成了什么后果，从今天起，伯尼港突然多出了一个黄金鱼王的传说。
这不仅致使渔民们积极探索近海渔场，也间接促成了针对鱼人的海岸封锁。
随着登陆战争的结束，随行的商队先一步返回了港口区。
他们拿出购买的鱼人尸体高调展示，表示舰队取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
他们如此高调的深意是，等待总督高价回购鱼人尸体。
不过他们估计要失望了，他们的总督现在还躲在隔壁萨罗市享乐，没时间回来购买鱼人。
“那就是邪恶的界外生命吗，简直太邪恶了，大海中绝不允许有如此邪恶的存在。”
思想朴素的渔民看到鱼人的外形后，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普通市民看的是热闹，渔民们看到的是职业危机，而周维德看的是鱼人的形态结构。
他看到死亡的鱼人表皮之上不仅有鳞片，还有透明的粘液不时滴落。
这代表鱼人不仅仅是外表上的类鱼生物，他们的基因也发生了改变，分泌系统同样转化为了鱼的结构。
“深入基因层面的改动，灵界如何保证基因调试的普适性。”
如果仅仅只有一条鱼人，灵界怎么调试都很正常。
但这些鱼人明明是一个小团体，他们每个人的基因都不同。
灵界不可能给每个鱼人都来上一份私人定制级的服务，更大的可能是拥有适配性极高的基因模板。
这种情况在周维德看来更像是模因感染，模因具有传染性、变异性、选择性，这些情况鱼人都很符合。
当然传染性与变异性还是要分开的，很多被传染的个体一生都不会发生变异。
真正决定变异性的因素是选择性，即模因的执掌者有权选择哪些感染体发生变异。
从这个角度来看，灵界对拜伦世界的影响，更像是不同超凡病毒之间的相互感染，旨在培养变异毒株或超级病毒。
“幸好我没有灵视能力，不然我可能要看到一个极度扭曲的菌丝病毒世界了。”
周维德哪怕在梦界见到过不同的扭曲魔物，也很难适应一个被菌毯覆盖的腐烂世界。
这种情况放在实验室的培养皿中不感觉有什么，但真的生活在其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追求秩序的美是人类的基因本能，无序的扭曲确实会污染人类的理智。
“舰队应该会获得更多的灵界记载，看来我需要去借阅一下了。”
周维德想着趁机查看灵界的信息资料，舰队的指挥官兰特上校也是同样的想法。
不过，由于超凡信息可能存在一定的污染性，他并没有自己查看收集到的资料，而是由随船牧师筛选查看。
“上校，有关灵界的资料确实存在问题，其中灵界仪式的危险性相对较小，属于灵魂献祭类的可控仪式。
血红之城的危险性就无法估算了，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信息，但可以告诉你其中牵扯到了‘邀请’类的概念。”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可以找其他教会的牧师验证。
只要受过系统性神学教育的牧师，都能从中看出血红之城的危险。”
“伊恩牧师，我们合作十几年了，我当然信任你。
你的意思是说灵界可以探索，血红之城最好不要接触？”
“对，但巴里手中的仪式节点连接血红之城，所以机遇与危机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