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司马玄
二对二比赛结束，众人走向一对一赛场。比比东带着小萝走在最后，故意和前面的大队伍拉开了距离。
“小萝，你知道千仞雪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女孩点了点头。
“嗯，她是比比东的女儿。”
“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啦，书里都没写她的去世日期。”
比比东舒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但马上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她现在在哪儿？”
小萝愣了愣，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书上说最终之战后她就隐退了，为此武魂殿也解散了。”
比比东低着头，若有所思。
“或许雪儿这样做才是最好的方案。”
忽然，眼角略过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图样，比比东猛地抬起头。一群人正从她们身边略过，大约七八号人。
他们也穿着校服，彰显出自己的学生魂师身份，但背后那绿色的怪物图案，介于黄与绿之间的颜色，这模样就算化成灰比比东也认识，那是史莱克学院的校服。
“啊，轩儿姐，那是史莱克学院的学生，怎么了吗？”小萝看着眼睛发直的“何玉轩”说道。
比比东把目光收了回来，叹了口气。
“没什么。”
那边的一位男生也发现了迎面而来的目光，他用手指了指“何玉轩”，对着走在中央的女生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猛然回首，望着苍晖学生离去的背影，点了点头。
来到赛场后，大家坐了下来。小萝这次去买了桶奇怪的金色油炸食品和一瓶黑色的饮料，她也没再去靠着焰莲心，而是坐在比比东身旁。
“这是什么？”比比东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食物。
“轩儿姐居然不知道？大桶的是爆米花，小瓶的是碳素饮料，这些零食我小时候就有了。”小萝说着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在这30年期间，斗罗大陆的食品也在变化着，爆米花以及饮料业的发展都是在最近10年左右才开始的。大斗魂场为了增加经营收入与观众的观战体验，特地与开发商合作，引入了这些食物。
比比东的那个年代过于久远，自然没口福吃到这些。
看着“何玉轩”那奇怪的神色，小萝抓了一把爆米花。
“轩儿姐要吃吗？给你。”
比比东小心翼翼地用手接下，仔细观察起来。这些一颗颗的白色块状物出乎意料的轻，令它们看起来呈金色的煎油实际上也只存在于表面的一些沟壑中。
“这是花生米？”她抬头问道。
比比东那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让女孩忍不住笑了。
“这是油炸的，花生会膨胀哦。”
“竟还有这种吃法……”她拿起一粒爆米花，小心地塞入嘴中。
这白金色的颗粒十分酥脆，几乎用牙齿轻轻一咬就碎，但似乎又有些粘粘的口感。一种淡淡的甜味与油耗气在嘴里散发开来，但这却甜得恰到好处，油而不腻。
舌头能感受到它的内部是空心的，因此它才会有如此轻盈的分量。
看着“何玉轩”这痴迷的模样，小萝把自己的碳素饮料也拿了过来。
“喝喝看，轩儿姐。”
接过了饮料，比比东咽了一小口。黑色液体比看起来更好喝，入口凉凉的，会冒泡，还很甜。
主持人的麦克风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咳咳，接下来。我为大家讲解本场一对一比赛，双方都是大魂师。拥有武魂青云剑的司马玄对阵武魂为狂暴巨熊的枫魁！”
在聚光灯的闪烁下，枫魁最先出场。
他身材高大壮硕，宽大的后背发达有力，配上那褐色的肤色显得有些老气。他似乎十分亢奋，边走边小幅跳跃着，时不时对空出拳，还朝着场上的观众比手势。
而在擂台的另一侧，青色长发，个子瘦高的男生走出入口。虽然他布速缓慢，但却有种轻盈无比的感觉，仿佛飘过去的一般。
他的五官笔挺修长，加上后脑的长马尾，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男生似乎十分放松，根本没把比赛放在眼里。
双方走上擂台，在中央抱拳鞠躬。
“司马玄，29级。”他的声音很低沉，给人一种庄严和成熟感。
“枫魁，30级。”
比比东皱了皱眉，怎么老有人越级还不吸收魂环，这是试图虐菜拿积分吗？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枫魁先手释放魂技，双黄魂环升起。
他的双手膨大并长出熊爪，全身的肌肉高高隆起，瞳孔收缩并变成墨绿色，转眼一只身高3米的“巨熊”便出现在观众面前。
他的第一魂技膨胀，如同大部分兽武魂的魂技一般对身体进行一定的改变与增幅，这是器武魂所不具备的。
“巨熊”咆哮着向对手挥去他那铁掌，力道足以将人头直接拍碎。司马玄却面不改色，从他身上依旧感受不到任何魂力。只见他头向后轻轻一仰，便躲过了那巨大的熊掌。
枫魁有些懵逼，他还从来没见到过有人敢不用武魂、手无寸铁上擂台的。这对他来说毫无疑问是一种严重的挑衅，他连续挥出熊掌，每次都对准头部，招招致命。
然而对手宛如脖子里长了弹簧一般，连身子都不用动，只是不断地扭头便躲过了接连不断的进攻。枫魁气得牙痒痒，只能改变策略，一掌向对方腹部拍去。
“好强的武力。”比比东暗叹道。
在苍晖学院她学到了许多，虽然在魂力方面有着绝对优势，但论单体武术，自己还不如王雁，而眼前这位少年更是展现出惊人的闪避能力。
他全程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躲避的方向与时机，这种肌肉记忆是最为恐怖的。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司马玄并没有躲闪，而是张开双手，微屈手指。当熊掌接触到对方的双手时，枫魁感受到自己释放的魂力竟在瞬间被对方完全吸了过去，宛如黑洞一般。
这一击的伤害也因此大为减少，虽然冲击力将司马玄震飞到空中。但他双脚在赛场边栏杆一点，竟飞过“巨熊”头顶，落回赛场中央。这一幕，让全场沸腾不已。
“空手接下狂暴巨熊一掌还毫发无损？！这还是人吗？！”主持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生。
旁边的焰莲心笑着说：“这便是阿玄的过人之处，他对卸力和去力的了解十分深入，而武魂青云剑先天便具有吞噬他人魂力的能力。”
“要不是他父亲在校董会，信任洛克尔德女士的水平，以他的天赋绝不会来这里。”
比比东也被震惊到了，她从未见到过这种力量。在过去的30年里，斗罗大陆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出现，理论上他们的存在足以改变世界格局。
只见司马玄转过身，对着枫魁微微鞠躬。
“承让。”
紧接着，一把单手剑出现在他手中，青色的剑柄上刻着弯曲缠绕的图腾，银色的剑刃上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反射出锐利的光芒，男生头上的双黄魂环缓缓升起。
被震惊到的不止是观众，枫魁此刻已经目瞪口呆，眼前的这位同辈竟展现出如此高超的武技。说实话，他心里都有些佩服了。
但比赛还是要继续的，只见司马玄一个俯身，双脚微微一蹬，便向对手“飞”去。从远处看他前进的并不快，然而直至眼前时，枫魁才发现对方的进攻速度堪比顶尖敏攻魂师。
黄色魂环升起，枫魁释放他的第二魂技，震天咆哮。
他朝着地面一踩，双腿便深陷地中。随后向着司马玄发出怒吼，然而这次并没有之前一般短暂，咆哮将魂力以声波的形式传导出去。触碰到的人轻则耳聋震伤，重则七窍流血至死。
虽然是博弈区，但枫魁早就不在乎对手的死活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赢得今天的比赛。那男生是器武魂，理论上攻击范围有限，只要不让他近身，一切皆有可能。
尽管魂技是对着司马玄释放的，但依旧有一些残余魂力与声波向观众袭去。成年人或许只会感到极度不适，但对青少年来说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水澜儿见状赶忙发动魂技，为苍晖学院的众人套上了泡泡。可她魂力有限，无法保护其他观众。
比比东反应最快，她猛地站起，瞬间将强大的魂力释放至整个观众席，震天咆哮的魂力与声波被抵消在外。几乎所有的观众瞬间都感到肩头一沉，宛如背了千斤重担一般，令人难以喘息。
其他一些魂师也赶忙开始释放魂力保护市民，虽然咆哮声依旧很大，但已是人们可以承受的了。
她低下头，看到旁边的观众与苍晖学院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他们知道“何玉轩”有着很强的魂力，但没想到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玉轩姐，和你比起来我这魂技没啥用了。”水澜儿苦笑道。
关恁呆呆地看着她。
“我还以为是哪位封号斗罗出手了呢……以后我跟着玉轩姐混了！”
“哈哈哈，天赋好罢了。”比比东赶忙解释道。
唯有敏萝平静如初，她早就见识过老师的强大力量了。随着成长，她也深感眼前的“轩儿姐”绝不是天才这么简单，至今她都为能认这么一位老师而感到庆幸。
前方的史莱克学员并没有起身，坐在中间的女生再次回头凝望着站在后排的“何玉轩”，那双无神的竖瞳中略过一丝寒光。
赛场上，司马玄在强大的声波中后退了整整二十步，直到边缘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他早已将自己的听力封闭。第一魂环亮起，他手中的青云剑竟一分为二。
“那是武魂分身？！”主持人失声叫道。
只见司马玄微微弯腰，宛如投掷纸飞机般将其中一把剑扔向枫魁，淡淡的金光从剑刃上发出，那青剑竟刺破阵阵声波，向对方飞去。
比比东眉头紧锁，从那把剑上她感受到了巨量的魂力，这次攻击绝不简单，司马玄将它轻轻抛出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迷惑对手。
眼见威胁逼近，枫魁有些疑惑，这单手剑怎能突破自己的咆哮但他决定继续进攻，因为远处的司马玄看上去脸色苍白，应该撑不了多久，这时候应该以攻为守。
然而就当他这么想时，青云剑突然加速，瞬间来到了自己面前，还没等枫魁反应过来，便猛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奇怪的是青剑虚化后竟直接穿过了对手，回到了司马玄手中。
“什么？”这便是枫魁最后的想法。他隐约看见对手头上亮起的两个黄色魂环后，便倒了下去。
“阿玄的第一魂技，两仪双剑，是武魂分身。而他的第二魂技，破幕天剑，则是大幅强化并虚幻其中一把剑，虚化后的青云剑无视常规的防御，而且接近目标时会加速，不过理论上可以躲开。”
“对手被命中后虽然不会死，但他的阴阳之气会被扰乱，要晕上一段时间。”焰莲心成了比比东的御用解说员。
看着场下呼喊的观众，司马玄面无表情。
只见他脚踩赛场栏杆，用力一蹬，竟高高跃起，直接落在观众席的椅背上，而后在一排排座位间轻跳几下便来到了苍晖学院的席位，全场见状更是一阵喧哗。
焰莲心凑上前来，对比比东悄悄说道：“论轻功，没人比得过阿玄，包括会长。”
……
马车越过郊区道路的厚厚积雪，回到学校时，天色已暗，大雪纷飞。大家便就地解散，返回各自的寝室。
比比东拉上了窗帘，然后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注视着书桌上的《千仞雪》。封面里的金发少女眼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仿佛可以刺穿一切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