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神教会
谁来救他？
要从这里逃出，首要战胜女神教会，但目前无人能与女神教会抗衡！
掌控王国大部分平民、贵族信仰的女神教会，力量何其强大？
“喵呜……”
阴阳玉从缝隙中挤入地牢，却无能为力。
“玉酱……灵梦呢？”
高阳看着跃上肩头的小家伙，此刻只有它还在关心他，真挚的友情。
“喵呜……”
玉酱摇头，就算告诉灵梦，她也无法出手，因她被仙术所限，已无力挽回。
“是吗？那就不能告诉他人，借灵依也无法摆脱束缚，妖梦的力量或许没问题……”
高阳喃喃自语。
关键在于如何破局，女神【贞德】的庇护作用于灵魂，消耗灵魂之力维系肉体‘安康’，一旦开启圣辉，便无法停止，直至死亡。
不知这个世界是否重视灵魂，灵魂消亡，便是与世界诀别，连莎缇拉都无法拯救！
解困还需困局之源，除非女神【贞德】亲自解除。
女神【贞德】为何对他施以……
不合常理，再如何自甘沉沦的少女，也不会主动玷污自己，若有，必是利益驱使，但女神【贞德】有何利益驱使？
唯有绝望驱使吧？
难道——
她曾遭受过同样的践踏？
就像她对待高阳一样，在三维世界，她也曾饱受折磨与黑暗。
可恶！可恶！可恶啊！！
究竟是何人恶劣至此，去摧残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女？
该同情吗？
无法同情！
毕竟他亲身受过女神【贞德】的摧残。
不过现在的贞德，可能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本我】已被封印，所以……
许多动漫里，主角都有封印过去的经历。
“喵呜……”
玉酱提醒，有人即将下来。
“玉酱，告诉艾米莉娅她们，绝对避开女神的圣辉，拜托了。”
高阳不确定圣辉解除后能否恢复，或许根本无法恢复，只能让艾米莉娅他们远离。
“……”
玉酱舔了舔高阳的脸颊，可怜兮兮地离开，毕竟，他是带它混吃混喝的好朋友，它不愿他就此结束。
“如果我陨落……告诉灵梦，从未后悔选择她，若再有来世，依然会做相同选择，我们仍是好朋友！”
高阳尽力微笑！
“喵呜——！！”
玉酱眼中流出真诚的泪珠。
好朋友讲义气，它会代替高阳保护艾米莉娅她们……
\"你渴望吗？请求我，我便会让你感受到超凡的舒缓，毕竟你是【我】心悦诚服的存在，【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凡尘中的非凡，唯有非凡才能触动平凡，反之，唯有平凡能感动非凡，不是吗？\"
圣女【贞德】对这位令【她】倾心的男子产生了兴趣，那些信徒们无法引起她半点共鸣，但此人却与众不同。
\"多谢赞美，暂且将你此刻的状态称为【黑贞德】，而你原本的自我就称作【贞德】吧。无论是封印自我后的意识，还是心灵破碎后的思维，你都是一种独立的存在，所以我实则与两个生命体交谈。
肉体虽只有一具，但灵魂并未合一。\"
高阳这般随性地为对手定下了名字——
【黑贞德】。
\"那么，感谢你的命名，我生平首次被冠以名字，就连【我】都未曾如此，之前的付出也算有了回报。
好吧，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天界太过无趣了。\"
【黑贞德】毫无圣女仪态地翘起了腿……
\"我猜【贞德】曾在过去遭遇了与我相似的不幸，对吗？【黑贞德】？\"
高阳深深吸了口气，提问道。
\"不坏，思维开始清明了？要不要我再施加些刺激以奖励你的智慧呢？\"
【黑贞德】的瞳孔掠过一丝怨毒，旋即消逝。
\"不必了，那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力量？若你真想获得快感，不妨考虑杀了我食肉，我是这世上无人能及的唐僧肉呢！\"
高阳自信满满地说道。
\"哈哈！这样的性格我极是欣赏，看在你让我愉悦的份上，就赠你一些帮助吧。假若那个存在真的出现，或许不，或许也无法改变什么了，除非经历死亡重生，毕竟你已被圣光侵蚀。\"
【黑贞德】脸上浮现几许遗憾。
开玩笑间，高阳与【黑贞德】已有了基本的默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互相认同。
无辜地承受期待，高阳感到无奈，的确，在学园法庭上他曾发出那样的咆哮，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必须拯救一切。他只想唤醒人们对二次元美好世界的向往，绝不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如果让他去拯救一切，算了吧，耶稣之类的，死后也无法彻底斩断黑暗。
黑暗是必要的，只有在黑暗中，人们才会祈求光明。不得不说，宗教是旁门左道，利用人们的内心黑暗和脆弱，使人盲目信仰光明。如果不靠自己努力，仅凭祈祷就能得到幸福，那么这个世界真是绝望了！
【黑贞德】也未认同【赵子龙】，更确切地说，她对【他】只有憎恨。原本已经绝望的【自我】，竟想抓住一线光明寻求解脱，真是可悲！因此，她痛恨带给【自我】光明的【赵子龙】。
\"让我聆听【贞德】的故事吧？\"
高阳已做好心理准备，他大致能猜到【贞德】的黑暗。虽然听下去会很痛苦，但不这么做，他就无法拯救艾米莉娅她们和他自己。是的，这是他的自私，从未想过要拯救【贞德】，他没有这份责任啊
\"这样的故事，也只有对你这个被【自我】期待的人诉说了，或许她正是想让你了解呢……\"
【黑贞德】微微阖目，开始回忆——
\"【我】生于乡野的小家，父母离异后被抛弃，当地一座修道院收留了我，自此【我】以成为特蕾莎那样的修女为目标，沐浴在主的荣光下，在离主最近之地祈祷，【我】感激这一切，每日捧读圣经，歌颂主恩……
那一日，老院长病重，【我】祈求神明拯救他的信徒，单纯地认为主无所不能，只要虔诚就能召来奇迹。也许【我】就像圣女贞德，能被圣徒遇见，见证奇迹降临吧？
可是【我】的祈求并未得到回应，老院长在风雨交加的一夜后离世，他至死仍虔诚地诉说着主的恩典，要我去信仰主，侍奉主……
在村民的帮助下，老院长安葬于修道院后院，【我】在墓前祈祷一周，希望主带走他的灵魂，踏上通往天堂的阶梯。
一周后……
教会总部来了一位年轻的教父，接手了修道院，新院长对主的信仰无比虔诚，【我】深受感动，比任何人都虔诚，都崇高，都……虚伪！
一个月后，新院长让【我】留下，清洁主的圣像，那个夜晚，他绑住【我】，名为替主洗清【我】身上的罪孽，这样就能成为天使……
我的衣物被粗暴撕裂，神圣的十字架被扯断……
新院长感谢主的恩赐，然后侵犯了【我】，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无法逃脱……
【我】祈求……
祈求主拯救我……
主却没有回应……
【我】越祈求救赎，新院长越兴奋……
那时，【我】明白，主并不存在，主根本不会回应他的信徒！
在【我】作为修女的七年里，未曾有一刻懈怠，难道修行还不够吗？
【我】决定揭发新院长，结果，法官不相信，连修道院的修士们也不信。
主的荣光在哪里呢？
如果远离主的地方没有荣光，那么在主的怀抱一定能感受到吧？
【我】决心像圣人摩西那样跨越海洋前往圣地……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圣地，【我】祈求侍奉主的修士带我见教皇陛下……
却被当成乞丐赶出了圣教总署……
这就是我信仰的主吗？
原来，主的侍奉者是恶魔，就像圣经中描述的恶魔一样……
主告诉他的信徒要怜悯、要救赎、要诚实……
【我】终于明白，手持圣经行走世间的是伪装成信徒的【恶魔】！
【我】生活在 摒弃凡尘信仰，封闭自我灵识，重启修炼之途……
沉迷于描绘幻境的丹青画卷，那其中的女主角总被神祗庇佑，绝境中总蕴藏生机……
可这仅是虚幻的二维世界，【我】坚信神祗确存于二次元之中……
【我】未曾放弃对福祉的祈愿，每夜都被那噩梦所困，惊醒、涕泪交加、哀鸣不止……
直至遇见……你的灵境直播。
若能与【我】相见……
【我】祈愿能见到你，我怨恨你，【我】终祈愿得偿，我终怨恨至深……
……”
“……果然不该听闻此言……”
高阳面色扭曲，想要斩灭那个伪神，亲耳听见更为绝望，【贞德】的绝望，他深感痛彻，深感痛彻……
“你能救赎这样的我吗？”
【黑贞德】狂笑，疯狂中掩藏着淡淡的哀愁……
“你须知，挚爱二次元者中有不少怀揣正义，我并非唯一，我愿救赎你，但那并非我该做的。尽管悲凉，这世间每个角落都在上演悲剧，我并非你的神祗。”
高阳苦笑，向他祈求又有何用？
“你愿与【我】结下情缘吗？在学府裁决之后，我们在俗世相逢，【我】愿用一生爱护你，为你诞育稚子，如敬神一般，每日向你低语柔情……”
【黑贞德】诉说着【贞德】的幻想。
“不，如此事，我们并无情感根基，我无权说爱……”
高阳再次苦笑，原来如此？
“你是嫌弃我曾受玷污？我这污秽之躯，配不上你……是吗？是吗！”
【黑贞德】明了，无人能接纳这样的【贞德】。
“非也，虽然确有疑虑……毕竟人人都希望伴侣纯洁，但现世，真正的清白少女又有多少？婚嫁时谁还会深究过往，你的灵魂纯净如玉，愿每日温柔待我，为我孕育可爱的孩子，我怎能不感动？
只是，本质的问题在于，我们之间缺乏感情的经历啊！”
高阳无从言说……
【赵子龙】的回应，【黑贞德】并不意外。
宗教束缚仍囚禁着【贞德】，她仍期盼有救赎降临。
世间真有救世主吗？
不存在！
救世主不过是众人借以掩饰自己无能、逃避自身责任，赠予少数可怜人的名号。
救世主皆为痴愚的“英雄”，愚昧且笨拙。
无力者总把有能力者推上灾难的巅峰。
无力者占据人类多数。
依赖有能力者的庇护，安然享用他们创造的安宁。
真正的英雄，从来不是救世主。
英雄存在吗？
存在！
英雄拯救的是自我、朋友、家人、人民……
人的勇气源于何处？内外的刺激皆可催生。
若稍微努力就能抱得美人归，为何不鼓起勇气？
若稍微努力就能被人歌颂膜拜，为何不鼓起勇气？
若稍微努力就能获得财富，为何不鼓起勇气？
若……
爱欲、名誉、权力、财富等诱惑达到极致，为得到这些，需要更大勇气，于是——英雄应运而生！！！
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英雄，是不存在的。
但英雄虚伪吗？
非也！
成为英雄的勇气非人人皆有，无力者将自身难以触及的成就赞颂为英雄的伟大，为之高唱！
故此，高阳自认只是个勉强渴望成为英雄的人，他非救世主，只想要成为英雄。
对抗脱宅学府的规则，誓要推翻八云紫，此等勇气非常人所具备。
高阳做到了，他以英雄为志向前行，但他尚未完成英雄的修行！
卫宫士郎死后成英雄，但高阳自认为他不是卫宫士郎，因为他尚有祈求，卫宫士郎走向了救世主的道路……
理解自身存在，明白目标，洞悉欲望，了解一切，才能作出此刻的判断，于是——
他会拯救【贞德】，为救赎自身及艾米莉娅等人，他的救赎虽虚伪，但在这虚伪的世界，谁又不是如此呢？
他告诉【黑贞德】不会拯救【贞德】，只因想获得【黑贞德】的认可，因【黑贞德】乃黑暗的集合体，最厌恶虚伪的救赎，看清这点，他只能欲擒故纵。
“很好，你的回答让我满意，这样【自我】就能彻底放弃这个世界了，这里本不存在光明，唯有黑暗，连你都舍弃她，那么一切都将崩塌！！”
【黑贞德】的神色渐显满足——
“我会让你活着，然后一同堕入深渊，我已经计划好，最后只剩我们三人存活，然后终结，说来，我似乎对你有了好感呢……”
“是吗？我的荣幸，能给我点食物吗？否则撑不到那一刻的……”
高阳是真的饿得头晕眼花。
“啊……哈哈，抱歉，抱歉，原以为你会回应【贞德】，说要拯救她，所以我预备让你饿死，现在就给你准备。”
【黑贞德】惊讶地大笑。
“看来我保住了一命，不过我不会那么蠢，拯救【贞德】并非易事，几句言语无法抹去少女的痛苦记忆，这种事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