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撕扯空气
血泪如丹砂，铃屋什造嘶吼如狂，每一息都在竭力撕扯着空气，仿佛要将面前的【市丸银】碾磨成碎末！
“真是不堪一击啊！如此脆弱！真相竟是如此残忍，无论你的力量多强，终究败于我手！”
高阳身如飘逸的飞鸿，避开铃屋什造的所有攻击，伸出手，如捕捉稚鸟般拎住他，捏着他满是仇恨的脸，猛地甩出！
“砰！”
亚门钢太郎及时接住即将坠地的铃屋什造，却被那强者的余力一起震向墙垣，两者撞击墙面，响起一声重击。
“亚门钢太郎兄，你初时的嫌恶源头莫不是我们相似的命运？据说你在一只喰种的庇护下成长，是吧？你的恩人是喰种。
故此，我们都是喰种养子的身份，唯一的差异，是你知晓自己身为人类，而我，竟浑然不知人和喰种有何区分！
你的怜悯，遮蔽了你的双眼，不能容忍我对自己的懒散视若无睹，渴望我和你一样，成为被世人需索的人，成为守护公正的存在！
你无法憎恨我，因为你如审视自己一般审视我，待我逐渐变成人类的希望，你的嘴角才挂起笑容，开始崇拜我——一个和你有相似出身，却又为这世界带来了希望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
多么虚妄的道义，听好了，想保全某人，便必会伤害他人，世间不存在纯粹的善与恶！你屠戮的喰种，其中有多少也有自己的家人呢？如今，你对自己的行为深深懊悔吧？
多么嘲讽呵，杀善良之人时内疚，而斩恶之时又欣喜。实际上，善恶一概，最终都走向了杀伐的目标。任何人生于世，都没有权力夺人之命。杀戮便是【邪】，滥杀即为【魔王】！
真户吴绪说过，只要披着正义的外衣，无论怎样的卑鄙手段都可行，是不是？
名为正义的尽头，不过是凶手自我宽慰的借口。以杀伐成全正义！
真是腐朽肮脏的凡尘！
那你如今，立在所谓的正义之上，就来击败我吧，用你的道义，终结我的罪孽！”
高阳嘲讽的笑声回荡在空间里。
“你的所作所为，我绝不会认同我们必须把你从歧途拯救回来，你只是暂时迷失了本心，本质上，你的灵魂还没有堕落……”
亚门钢太郎试图寻找转机。
“这就显示了你的懦弱，你固守偏狭的见解，只看到表象，你只是被人操纵的‘正义傀儡’。我们都是被制造出来的杀戮之器，你觉得你的高尚在哪里？不也已夺取过无数生命？
亚门钢太郎，你的斗争，都是为了让所谓的‘正义’延续，早晚有一天，你自己会被这份‘正义’毁掉”
话音刚落，高阳一掌将跃来的亚门钢太郎震飞——
“我亲手杀死真户吴绪，不仅是为了消除他身旁的威胁，更是以此为借口让他消逝。不是为拯救谁，只是为我自己，聪明过人的人终归要除掉。
真户先生有着如野兽般锐敏的直觉，他是首个将我视为人类的男子，因仅有人类才能滋生出无尽罪恶！真正的魔鬼内心空洞，比魔鬼更可怕的是人！所有恶念皆潜藏人心！
所以必须灭口，否则我也将变为那所谓的‘正义’傀儡。况且他，也是恶魔。无情屠戮，雏实酱的父母不是他残忍杀害的吗？两人从没想反抗人类，却仍难逃一死。
就连喰种，也渴望着如人类般生存，而他眼中只有除害，皆因妻遭喰种毒手，恨与恶驱动了他的情感。从那日起，真户吴绪成了杀伐的魔王，无法升职至特等或准特等，大概也因此。
他只是个武器，而非杰出领袖。他只想把所有喰种赶尽杀绝！
而你，亚门钢太郎，在他教导之下成长，我也曾被他视为备用工具。直到最后一刻，他仍梦想除掉那些夺走他妻儿之命的喰种。
所以——
凡人皆可能为恶魔转化。
所以——
世界主题唯有杀与被杀，无论如何粉饰正义，杀戮的本质都是恶。
所以——
你的愤恨与无奈只是无能的证据。
所以——
你无法战胜我！”
“是你吗？是你杀了他！为何？明明他对评价甚好，还打算将你介绍给我，让你变成真正的人……”
真户晓踉跄而来，声嘶力竭。
“他或有一点善意，却不能抵消他的恶意！步步紧逼，使我无处躲藏的是他！是他使我踏入这不可逆转的道路，而我没有成为他期望的人间利器，而是跳出两界的魔王，重觅真我！”
话未毕，高阳抓起真户晓，扼向她的喉咙。
“放开她！”
亚门钢太郎如疯似魔，猛冲过去。
“让你们明白什么是恐惧，在这黑暗世界里，你们只有在无力中挣扎求存，活着只是为了让你们目睹自己深陷绝望的苦脸，愤怒无处倾泻的凄美画面！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高阳肆意激起他们的愤怒，三人彻底陷入疯狂，扑向他的狂风暴潮。是了，这样最好，铃屋什造、亚门钢太郎、真户晓，尽情释放心中的怨恨吧！
生为凡尘，愧对修行之路
铃屋什造、亚门钢太郎、真户晓已向魔王【卢奇菲洛】发起无数次挑战，然而皆未能撼动其丝毫气运。魔君高阳嘲讽声不断，话语如剑，武力如风暴，反复摧垮三位修行者的肉身和灵念。世间无人可战胜他，他不仅力强大，意志坚凝，更有在人间乐园修炼的经验，承载此界的深重设定……
魔王之名，承负全球绝望，其内心深处深知沉重，强大力量并非意味着绝对快乐，反之，愈强大需承受更重责。有马贵将临终时所展露的幸福感是真实的，真正的强大非源于力量，而是那份无懈的坚强意志与无法摧毁的信念，胜过了世间脆弱的生灵！
高阳明悟这一切，故如此行事。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铃屋什造艰难爬行，身后拖出一道血痕，唯剩下杀念未散。
“无论如何也要唤回你的心！”
亚门钢太郎执着正义，声嘶力竭，因他质疑自身的正义，但他需坚信这虚构的理念，若非如此，战斗的意义何在？他笃信，战胜【市丸银】，就能揭晓谜团！
“……”
真户晓持续交战，比起为父报怨，此刻的思绪更加深入。身为理智的调查官，尽管常被视为其父的影子，但她乃女子，细腻的感触，使她洞察【市丸银】的世界。她认为他是人，更是一位温良之人，这观点其父亦赞同，否则不会让女儿面对魔域之人。
或许正是这恶魔的柔情所致？
温情的表现多形多样，他或许不愿被人报偿这份温情，不愿承受过多关注，只希求平静相待……
珍视朋友，所以他维持距离，害怕亲近带来温柔……
不然，怎可能三人至今仍未丧命，魔王的残酷，早已将他们粉身碎骨！
“轰隆……”
狂烈的爆鸣震撼而来……
整个通道弥漫着硝烟味……
“时间已至吗？可惜，还想再多指导你们一会……你们也已身心疲惫吧？最后以市丸班级班长的身份为你们留下最后一课，面对最强大魔王，也能保持斗魂。现在放心，将这个世界交由你们照看。”
高阳早预埋炸药，足可覆没整个球场，料想安娜会为他圆话。
“嗖~砰！”
魔躯抵挡火浪，高阳将三人送至入口。
“董香、雏实，再见，在这个全新的世界，好好生活，你们感到幸福，即我得到一丝救赎，哪怕点滴的快乐，我也可以忍受无尽的厌恶而不失本心。”
“市丸师父，那边的世界愿你幸福……”
笛口雏实紧紧抱着雾岛董香。
“蠢银，我这辈子都会‘诅咒’你的！”
雾岛董香拽着雏实离开，地底巢穴已开始崩塌。
“市丸先生，活下去，一起……！”
铃屋什造爬起，明白过来，那份柔和绝非虚假，他更想珍视眼前的一切，也许市丸先生想教给他的就是这个吧？
“不准轻言死去，给我在ccd局长的位置继续悔过吧！”
亚门钢太郎眼见市丸银的自我牺牲，终知一切是他的布局。为使喰种人类间建立理解，成为至罪魔王，他在死亡的边缘游走。留活着的世人追求幸福，而他独自负罪，步入地狱。
他是如此善良，比任何人都柔情。
“果真，没看错你，想来爸爸知道结局依然选择与你合作，或许因为你是最似人类的恶魔呢？”
真户晓解开了恩仇心结，相比仇恨，维持魔王开启的新世界的幸福更重要。
“生为人，真是歉意……告辞了，各位。”
“最后指令，真户晓、亚门钢太郎、铃屋什造、雾岛董香、笛口雏实，守护这个秘密，坚韧地活下去，活出幸福感。”
“市丸银局长与魔王一同消亡，然而魔王的种子已播撒四方。”
“人类和喰种们，等候并怀抱希望吧！”
高阳走向炽烈火焰，唯有魔王自身方能杀死魔王。
“市丸先生！”
“市丸老师！”
“市丸师父……”
“笨蛋银……”
“……”
市丸班众呼唤，背影却毅然踏入火海。
……
“就这么结束了吗？魔君？”
“市丸师父，魔王军团不会消散……”
“愚笨的魔王总算到达终结之地吗？”
“史上最厉害的欺诈者……”
战场退去，神代利世、金木研、安久奈白、安久黑奈，各自率领军队退避，魔王宫烬灭，幕布落下。
“要走了，艾特……”
“多多良先生，要活到来世的魔王时代……”
“有何意义？”
“有意义，会变得更棒……”
“更棒吗？”
“未来的魔王必定更为卓越。”
高槻泉眺望远方升起的晨曦，眼中溢泪，泪水涌出，真的流泪，终于流下，她流下的是泪，的确……
鲜血与泪水的差别她明白了，深深地懂了，烙印在心底。
人流泪不只为痛苦，也有因喜悦而流。
望着这里的人，眼泪因何而流呢？
bad ending，终究降临。
首次把握命运，高阳自我升华的同时也留下了美丽，虽短暂，虽不完美，却尽其所力。
重返太乙脱凡学院的高阳，心中却依旧沉浸在被神雷轰烈的毁灭与炼化的境界里，生死间的be落幕，显得异常坦荡。
“有何体会，魔尊【陆离斐洛】？”
八云紫此回倒是收敛了嘲讽之意。
“还算如意，距离击败你的时刻更近一层……”
高阳双手枕于脑后，他已经超越过去的自我，人的确无止境地成长。男性的成熟更别有一番韵味，他也领悟为何中年男子对少女充满诱惑。
“如此么？那狂言仍牢记心间么？不错，祝贺你操纵了人生而非受其所控，你从前只是游戏里的角色，现在却是游戏的主宰者。
太乙脱凡学院，‘脱宅’也有众多含义。”
八云紫寄予厚望，学员的优秀与否则不在她意，只看标准而已。
学院的目标是让心有创痛的学员脱胎换骨，非将幻想界作遁世之处，而是当作承载梦想之地。
其最后愿景，则是追寻未来幻想的维续，探寻能掌握幻境之人，跳出虚妄视角成为 【织梦者】。
没错，学院终焉之志，正是要寻觅无法自拔的织梦者，能编织梦幻之人。
八云紫仅是一名监察，她能影响流程，却不可决定归宿。
沉迷于幻想之乐，敬重幻想国度，膜拜幻想魅力，这只能造就幻想的信徒，不能孕育编织幻境的匠师。
未来，人间将毁，幻境阿卡夏也将随之湮灭。若要继续幻想，需溯过往，寻觅织梦者。
八云紫笃信，哪怕高阳未曾明言，也触摸到这一真谛。被博丽灵梦选定之人，必有非凡之质。
选择权在于神灵，指定之御魂会选择适合的主人。博丽灵梦选中了高阳，不是高阳拣选她。而随机抽取，百依百顺的必是那指定御魂。此事不能言传，免得引战博丽灵梦。
“那么，我们即将迎来测评课——”
“控萝者羊童同学，一阶班，东京《喰种》中的市丸银，分数为负3点，依然倒数第一。看来，你该抽时间‘补课’。如此设定结局，毫无丝毫绝望感受吗？你这首位评分跌破0的学员，原该不存在负数，但这就是传奇吧！
累积得分：5。”
“安娜·卡列尼娜同学，一阶班，同样三度得到3点，东京《喰种》里的安妮。樱花。不及格的才智者，对自我绝望控制得好极了。聪明如你，终无归属，不配有终结。
累积得分：9。”
“杰克同学，二阶班，你的《喰种》杰克，得分0，绝望。看来非要让父亲承受灾厄，你才会绝望吧。
累积得分：6。”
“新罗禅士同学，三阶班，《喰种》的伏藏法师，满分10，有意思。现实中僧侣或许已洗净罪恶，但在这儿，诸般罪孽皆可见，伪装善良而不存菩萨之怀，定落九幽，永不复见青天！
累积得分：10。”
“李舜笙同学，《东京喰种》的李舜笙，非洲酋长安穆罕默德，《东京喰种》中的穆罕默德，杰西卡安洁莉卡同学，《东京喰种》的浅上藤乃，nana，东京《喰种》的yaya, 千叶博雅《东京喰种》宫本武藏同学，你们6人，皆被同班杀害，永久离场，回归三界，遗忘太乙脱凡一切记忆。一年后，以未知疾病去世。”
八云紫揭示下一界为《进击的巨人》后便隐去了。
同时开启了一间【精进阁】。
精进阁坐落于教学楼宇二层，可献祭寿命换取异世能力、血统、法器。强化系统自动探测寿命，确保保留最低一年时限，余下可视情况献祭。
兑换之技能、血脉、装备，仅可是你曾持有、操控或接触过，并且每项加强有级别上限。每次增进皆须耗费寿命，且强满为止。
所得增益，只能带入相似世界——科幻之力只适用于同类场景，魔法技艺仅能在幻境使用，兵戈仅限相应世界……如此类推。
此阁的存在，对学子极具价值。事先掌握课程信息，就可补足短板。
面对《进击的巨人》，兑换些兵刃无疑是个明智选择。
不过，于高阳来说效果有限，拥有诸多禁制，不如全无，他本身已有飞跃性提高，“魔力释出”和“幻境智谋”便足矣强横，技能增长并无法改写厄运。
“要不要去提升一下，安娜？”
高阳注目于安娜。
“保证不被同学所害，任务已完成。消耗寿命获取力量确为明智之选。然而，我想着，随着课程推进，或会出现更多功能区域……”
安娜沉思着八云紫之言，她无将来吧？太过机智预知未来反遭命运疏离，不同于高阳，他是驾驭而非预知命运。
需改变么？
“共用饭食么？你们？”
漆黑夜姬轻叩东厢课堂的门扉，其后的黑贞德，因御魂是她，便为月轮之堂的弟子。她亟亟前来验证“君主”的存亡，似是多了男性吸引力。
“灵梦与幽幽子已用餐，我们也去。杰克酱，你可以唤醒你的御魂了，尽管巨界无需它，然而通过御魂发掘内在潜能……”
高阳轻抱起杰克，有子这般，何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