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影帝的白月光小花22
从餐厅出来,季闻钟在手机上打车,之后拖着时倾上了车。
一路上,时倾一直在脾气,嘴里不停地骂他是混蛋坏人,还哭着喊着要司机报警,惹得师傅频频看着后视镜。
那打量警惕的眼神明晃晃的,中途甚至质问季闻钟是不是流氓坏人,专门去诱骗人家姑娘的,那架势一度想把车开到派出所。
季闻钟为了自证清白,翻出手机的相册,指着上面两人的合照,司机才终于相信他们是情侣。
小插曲后,车一停,季闻钟迫不及待地扶着时倾下了车。不过关门的短短几秒,小姑娘就像只蝴蝶儿张着手臂飞走了。
季闻钟一看吓一跳,大步靠近拉住她,“倾倾,不能跑到马路上去玩,很危险的。”
“你弄疼我的翅膀了!”时倾皱着眉头,用了十足十的劲拍掉他的手,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嘶。
季闻钟低头,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她发起酒疯来还真是不留情。
抬头望去,做坏事的小姑娘已经走远了。乍一看走得还挺端正的,如果忽视她一路往绿化道直线走去的话。
眼见她就要一头倒进树丛中,季闻钟心中一紧,像个老妈子般操心,握住她的手腕。
“这边也不能走。”
时倾被他拦住,脸上浮现迷惘,脚尖微转要往右边走。
这边也不是回家的方向,季闻钟再次拦住她。
面对一再阻挠的男人,小姑娘鼓着脸,湿润迷茫的眼睛瞪着他,“你干嘛呀!”
她生气的样子好像只河豚,季闻钟心中恶念一动,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惊讶道:“还挺软。”
时倾张嘴就咬他,季闻钟眼疾手快地收回手指,眉梢一挑,“你是小狗吗?怎么还咬人。”
时倾脑中虽然一团浆糊,却也听出是在骂她,当即要抓打他,“你才是狗,你才是狗呢。”
季闻钟一边往后躲着她,嘴里还欠揍地挑衅,“打不到打不到。”
时倾反应缓慢,每一次要抓季闻钟都被他轻松地躲过去,心中受挫,嘴巴一撇,原地抱膝蹲在地上,埋头哭泣。
这样的动作季闻钟只在小学生见过,班上的女生被淘气的男孩子欺负后也是这样哭泣的。
他哈哈笑了起来,跟着蹲在小姑娘旁边,装模作样的,“呜呜呜,倾倾欺负我,我也要哭了。”
他恶人先告状。
时倾哭得更委屈了,抽噎声从手臂下飘出来。
季闻钟一顿,嬉皮笑脸地往前凑个脑袋,“真哭啦,倾倾?”
小姑娘不理他,肩膀一颤一颤的。
玩过头了。
季闻钟真慌了,手足无措,“倾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道歉,不哭好不好?”
她哭得更凶了。
“我真的错了,倾倾是小仙女,季闻钟才是狗。”
“你起来打我骂我,别哭了好不好?”
……
任季闻钟怎么道歉,小姑娘无动于衷,只不过哭声减弱。
季闻钟眼看道歉没用,直接拽起时倾的手臂,试图看清她的表情。
他的力道很大,时倾被他扯着站了起来,手臂横在前面遮住脸不让看。
这样子还真像个小学生。
季闻钟失笑,“倾倾,外面冷,我们回家哭好不好?”
时倾隐约觉得腿脚有些麻,吸着鼻涕,随着季闻钟的动作放下手臂,露出略显浮肿的眼睛。
季闻钟拿出纸巾给她,打趣道,“倾倾像只小兔子一样。”
在外头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时倾酒意也散了一大半,不再胡闹乱走,只是抿唇不说话。
季闻钟牵着她的手坐电梯回去。
到公寓内,季闻钟打开灯和空调,让时倾坐在沙发上,自己进厨房煮一杯醒酒茶。
端着茶出来的时候,时倾已经直接脱下了白色大衣,脸颊染上一抹红晕,看起来热得厉害。
他坐在她身边,递上茶杯,“是我空调开得太高了吗?”
可是他觉得气温刚好,不冷不热。
“季闻钟。”
时倾喝完一杯茶,看着男人关切的神情,忽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季闻钟眉梢含笑,眼中满满都是她。
不知怎的,时倾鬼使神差地凑近他,目光灼灼。
感受到她过分炽热的视线,季闻钟略微诧异,看向她还泛红的漂亮眼睛,发现她的视线正盯着自己的……嘴唇?
正寻思着,眼前的人蓦地仰头吻了上来,一触即离。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回味,诱人而不自知。
“倾倾?”男人浑身蓦地僵住,眸色瞬间变得幽深起来,声音也带上了莫名的沙哑。
懵懂的小兔子还不知道潜藏的危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眼,“我喜欢你。”
她的语调因缓慢而显得有些珍重。
季闻钟瞳孔微缩,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不可置信,“倾倾,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蓦地,时倾柔软的双手捧起他的脸,眼中绽放爱意,“好喜欢好喜欢。”
语毕,她将头抵在他额上,鼻尖灼热的气息交织,暧昧而诱人沉迷。
她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半是迷离半是情意,“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季闻钟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腰肢,情动而克制,“倾倾,我是谁?”
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瞧,字正腔圆地念出他的名字,“你是季闻钟。”
空气一下子变得缠绵燥热起来。
和她在一起后,季闻钟是最先动心也是陷得最深的一方,所以从来都是他主动,时倾则毫无负担地享受着他的关怜。
开心时她笑靥如花会主动索求拥抱,心情低落时却能一句话也不说,每回都要他哄着她好久。
情到深处,季闻钟每回露出想要亲近的迹象时,她就会变得极度敏感,像个被侵犯领地的动物,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他明明是她的爱人呀。
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仇人,浓浓的厌恶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子,每次都精准无误地刺进他的心脏,刀尖在里面绞了又绞。
有时候,季闻钟不禁怀疑时倾并不喜欢自己。
他表露心意的时机过于巧合,满腹心机。而她之所以同意,不过是需要提升演技 。
所以才会无比排斥他的亲密。
可是现在,她一遍遍地说喜欢自己,怎能叫他不激动。
“我也喜欢倾倾。”
季闻钟眉开眼笑,手下不由地用了点力,将眼前姑娘更近一步拥入怀中。
时倾一动不动地注视他,眉眼弯弯,神态撩人。季闻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胜酒力,不过喝了一两杯就开始醉了。
他乌黑的眼眸直勾勾地锁住心上人,颤抖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
男人浓郁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笼罩她,时倾下意识放慢呼吸,闭眼。
距离一毫米时,季闻钟清楚地察觉到她僵住的身体和颤抖的睫毛,他顿了顿,继续俯身。
眼尾,传来轻柔温热的触感,像是对待无比珍贵的宝物,虔诚而深情。
男人稍稍往后退却,灼热的气息依旧环绕着她。
时倾鸦羽般的睫毛颤颤巍巍地张开,掩藏其间的琥珀色瞳孔湿润动人,宛若盈盈秋水。空气越发稀薄,她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季闻钟全神贯注地观察她的所有细微动作。
没有厌恶。
这一重大发现,让他心花怒放。脑中的所有理智瞬间溃散,化作点点情意和欲望输送到身体的每个细胞。
他再次倾身,细密而温柔地一一吻过时倾的额头、眼睛、鼻梁、唇角,又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
粗糙有力的大手也无师自通地在她单薄的里衣外游走,点燃起浓稠的欲望。
他的爱过于滚烫,被他一一触过的地方,都会引起肌肤的一阵阵战栗。不知不觉,两人倒在沙发上。
时倾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堆上烤,全身上下都热得慌,她睁着迷离的眼,透着潋滟的水雾看见身上高大的男人。
“季闻钟……”
声音很是娇软,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媚意。
季闻钟撑着手,漂亮的泛红的眼尾挂着惑人的情动,富有磁性的声音宛若礁石上的鲛人,“倾倾,可以吗?”
时倾的脸颊过分洇红,在他克制的注视下,她泪眼盈盈地点了点头。
巨大的喜悦兜上心头,季闻钟任由汹涌澎湃的海浪操纵着心绪,他欺身而下。
修长的手指一一抚摸少女柔嫩的肌肤,滚烫的吻也不甘示弱,如同绵绵春雨,细腻地亲近她的唇瓣和耳垂,下巴。
身下的小姑娘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季闻钟,我好难受……”
声音还带着一丝丝哭腔。
季闻钟口干舌燥,沙哑着安慰她,“很快就好了。”
时倾难耐地摇着头,仰起脖子,像是搁浅的鱼儿使劲地呼吸新鲜的空气,“我身上好痒……你帮帮我……”
男人眸色更加深沉,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欲气,亲昵地抚摸她的红得要滴血的脸颊。蓦地,他蹙了蹙眉。
手下的温度过于炙热,感觉摸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微醺的眼神清明些许,季闻钟看着时倾不安难受地扭动,手中不住地挠着脖颈,急得要眼尾都溢出滚泪来。
他制止了她的动作,看向她的脖子,只见白嫩的肌肤上不知何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因为她刚才的抓挠而红通一大片,模样看着甚是骇人。
“这是怎么了?”季闻钟手足无措,看她难受自己也揪心不已,“是过敏了吗?你有没有药?”
时倾被他握着手动弹不得,身体上的刺痒还在继续,她摇着头,“不知道,我好难受。”
“你等会儿。”季闻钟松开她的手,立刻到抽屉里搜寻起来,试图找到一些药缓解她的状态。
客厅的抽屉没有,季闻钟起身,急急地丢下一句话,“你别挠,不然会留疤的。”
说完,他急匆匆地跑到房间,翻开一个个床头柜的抽屉。
蓦地,他在最底层的抽屉里看到了一个相框。
照片里,小女孩穿着橘色的小裙子,手中抱着一只胖乎乎的大黑猫,旁边是一个笑得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背景是绿意盎然的农村小院。
相框周围,零乱地躺着一个褐色的药瓶,零丁剩着几个胶囊,上头鲜明的几个大字,氟西汀。
他蹙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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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闻钟最终也没能找到解决她目前状况的药物,只好打车带她去医院。
医生给人做了一番检查后,又询问了吃过的东西,最终告知他时倾估计是对酒精过敏。
过敏源头就是今晚的葡萄酒。
医生给人又打了一针后又开完药后,季闻钟再次带着时倾回家。
经过来回折腾,两个人早就疲惫不堪,时倾简单地洗漱过后,季闻钟给她背上涂抹好药膏,看着她沉沉入睡。
他的目光一一描摹着时倾的五官轮廓,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怜惜和复杂。
半晌,他起身离开房间,拉开紧闭的窗帘走到阳台上,拨通了杜全的电话。
响了几秒后,对面很快接通。
季闻钟开门见山,“杜哥,你有没有祝英的联系方式?”
“祝英?哪个祝英?”杜全那边传来小孩子的打闹声,片刻后,吵闹被隔绝。
“天星娱乐公司的经纪人祝英,你应该有吧。”
“有是有,不过你找她干嘛,你不会是嫌我没用了要跳槽吧!”
季闻钟没心情开玩笑,淡淡地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关于叶倾的。”
季闻钟和时倾交往的事杜全也知晓,只是提醒了一下注意的事项就不再管他了。
有时候看着难得风平浪静的微博,他还会感慨一番。
谈恋爱好啊,起码季闻钟不会跑到微博上发癫和黑子互骂,看起来也总算有个人样了。
时倾这个小姑娘,虽然没什么大名气,但看着很讨人喜欢,性格好不闹事,人美又低调,比季闻钟这个人模狗样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俩谈恋爱多让人放心。
于是,杜全很愉快地把祝英的联系方式推给季闻钟。
上一秒刚发的消息,下一秒电话就被无情挂断了。
杜全瞅着安静的屏幕,瞪眼。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只是他,对季闻钟亦是如此。
漫长的一小时过去后,季闻钟沉默着挂断电话。
在医院走廊上,医生说那个氟西汀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抑郁症。
季闻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灵动活泼的小姑娘居然会患上抑郁症。
他以为,她情绪低落只是周期性的正常反应,就像每个人都会有的那种。
刚在一起时,看到时倾莫名难过悲伤,他还会调侃是因为悲情电影看多了,觉得有趣,便嬉皮笑脸地逗她哄她。
可时倾经常这样的时候,他心中又生出几丝厌烦,觉得过于矫情做作了些。
季闻钟并不知道,或许说是并未真正在意过她的情绪。他顺风顺水惯了,太过自我,最先关注的永远都是自己好不好受。
要是心情好就哄一哄她,若是心情不好,就任由她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反正他知道,时倾会自己好起来的。
也许他隐约猜测过她生病了,但又下意识反驳,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可偏偏撞到她身上。
反正日子照常,这并不能扰乱他们的生活。
他没真正上心,所以选择性忽视。
可是刚才祝英是怎么概括时倾的。
尚在襁褓,被父母遗弃,可是亲情从未缺席。那个年迈的老人用自己的方式给她建造了一个充满爱、诗意的童话王国。
直到老人去世,王国崩塌。
世间再无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