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切皆有可能
她的消极和宿命感让太后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悦，甚至是失望。
这位历经沧桑、见过无数风雨的太后，即便在自己更加困苦的时刻也未曾有过丝毫动摇，而华妃的软弱显得格格不入。
“希望不死，生机自现。只要心怀信念，一切皆有可能。”
太后的声音沉稳有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要将这份信念传递给她。
华妃愣愣地看着太后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在寻找答案，脸上写满了迷茫与渴望。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调理好身子，保持最佳的状态。”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华妃察觉到了，连忙乖顺地行了一礼，悄然退出了碧霄宫。
夜色渐浓，戚璟衍安顿好三个孩子之后，便围绕在柳兰昭身边，温柔地询问道：“公事都处理完毕了吗？”
“还有一些琐碎之事尚未料理妥当。”
他的回答中带有一丝歉意。
“我可不想被人冠上‘红颜祸水’的名号。”
她轻轻一笑，话语中却透着认真。
“兰昭，你还在为那次误会生气吗？”
他试探性地问着，那次因误解而引发的风波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她提及了柳悦悦的身份之谜以及那段被误读的同行事件，彼时他的冲动与冷酷曾让这段感情蒙上阴影。
“我得为七夕的准备工作忙碌了，你还是专心你的政务吧！如今贺将军正率领大军远征西方，万一有紧急军情，你也需早做准备。”
她的目光不容置疑，充满了理性和决断。
戚璟衍虽心中略有失落，但在她坚毅的目光下，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将内心的波澜暂时按下。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众嫔妃如往常一样，随同柳兰昭一同前往碧霄宫向太后请安。
走进宫门的那一刻，华妃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正在为太后仔细按摩着腿脚，那份殷勤与恭敬让众人侧目。
柳兰昭的眼神在这一刻复杂起来，夹杂着困惑、警觉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华妃却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挑衅地向她投来一瞥，随后立即恢复了温顺的模样，面向太后，面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母后，臣妾之前的鲁莽确实令皇后产生了误解，今日有幸在母后面前，臣妾愿向皇后及诸位姐妹郑重道歉！”
言毕，华妃挺直了脊梁，用一种刻意为之的庄重姿态向柳兰昭行了一礼，这场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柳兰昭心中五味杂陈，她的思绪在瞬间经历了翻涌与沉淀。
“皇后啊！”
太后的目光深深锁住柳兰昭，语气中饱含期待，“哀家所愿，不过后宫一片和谐，彼此尊重。”
聪明如柳兰昭，如何不懂太后话语背后的含义。
“太后，这也是臣妾最大的愿望。但若有人心术不正，图谋不轨，破坏这份平静，臣妾也决不允许！因为我是大川的皇后，保护这片土地的和平与秩序，是我的职责，更是我的使命！”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那份坚决与气势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动容。
太后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五年的时间，让这个女子成长了许多，眼前的柳兰昭已非昔日可比，这份气势，怕是连华妃也难以匹敌。
柳兰昭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华妃，其中蕴含的寒意让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
离开碧霄宫的路上，柳兰昭心中交织着疑惑与矛盾，经过一番挣扎，她最终决定转向御书房的方向。
见状，戚璟衍立刻上前关心：“有什么烦心事吗？”
“华妃从冷宫释放，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你的主意？”
她开门见山，毫不避讳心中的疑问。
戚璟衍略作思考，欲借助泡茶来缓和氛围，却被她直接打断：“不必了，直接告诉我，为何要对我保密？”
她的眼神锐利，不容半点回避，她介意的并非华妃的释放，而是丈夫的隐瞒。
戚璟衍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如何解释。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决定？”
她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迫切。
“就在昨晚……”他故意含糊其词，生怕触动柳兰昭敏感的神经。
而这时，丁元恰好送来茶水，柳兰昭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但这并未能缓解心中的郁闷，反而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臣妾先行告退，另外，臣妾想去看看春塘的修缮进展。”
戚璟衍深知，当柳兰昭以如此正式的称呼自称时，往往意味着她的情绪不佳。
他本想尽快解决此事，陪她外出散心，但见她那鼓着腮帮子的不满表情，他知道若此时不同意，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朕会让清芊陪同你前去。”
“嗯。”
她轻轻点头，欠身行礼，没有丝毫迟疑，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戚璟衍即刻吩咐丁元，务必对外统一口径：华妃是由太后特赦，于夜晚离开冷宫。
回到扶风宫，柳兰昭马不停蹄地让宫女们打包行囊，准备搬回懿祥宫。
她换上朴素却舒适的裙装，一切准备就绪，决然地踏出了宫门。
路途中，命运弄人，她恰好遇见了正在御花园中悠闲摘花的华妃。
那一刻，她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华妃的话语中带着刻意的礼貌，而这一切，不过是新一轮宫闱斗争的序幕。
这突如其来的照面，如同一场未及防备的寒风，让柳兰昭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不悦的涟漪。
她轻轻点头，动作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正欲转身离去，留下一抹孤傲的背影。
“皇后娘娘留步！”
华妃的声音穿透了宁静，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容忽视的力量。
她踏着细碎的步伐缓缓靠近，每一步都似乎在空气中留下了隐秘的轨迹，直到两人之间仅余下薄薄的距离。
华妃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挑衅与得意：“皇上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装着臣妾的，否则，又怎能解释昨晚，陛下亲自将臣妾从那阴冷绝望的冷宫接出来的事实呢？”
这番话仿若一道惊雷，劈开了柳兰昭内心的平静，让她错愕不已。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满脸得色的华妃，脸色逐渐失去了血色，仿佛内心深处的某个美好幻想正在被残忍地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