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当好人的感觉真好
白晓茫然地张大嘴巴。
九九跳出她的手，将头伸进了她的嘴巴里。
九九：“哇，好大的嘴巴！钻一下。”
它的声音在白晓的口腔里回荡，和白晓的头腔共鸣。
白晓耳朵嗡嗡的，赶紧把它从自己的嘴里拽出来。
“你别钻我嘴巴！”她警告，“你要是再钻，我就，我就……涂你一身口水！”
九九不情不愿地点头。
“你要跟着我……我？”白晓再嘟哝着问，“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不是白鸮吧？”九九叽叽喳喳地说，“我在看到你的那个时候，就觉得你和白鸮不一样。”
“你很特别。”九九眨巴眨巴绿豆眼睛，“你和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白晓：“啊？”
白晓放松了点对九九的桎梏。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举着九九：“……这算是什么理由？”
九九认真地点头：“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你是白鸮，肯定会把我抓回去继续研究，但你就不研究我！”
它从白晓的手里钻出来，骄傲地挥翅膀：“你甚至都没问我为什么会说话！”
白晓干咽了下口水，小声说：“但你是鹦鹉，会说话也很正常吧……”
“当然不正常！”九九拿翅膀拍白晓手，“我的语言系统可是经过多次筛选和调整，才安装在我的身体里的！”
白晓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笑。她笑了两声，问：“什么语言系统？”
“就是协助我发出声音的一整套工具呀。”九九说，“我的喉咙里有依据人类声带仿制出的人造品，我的大脑中有处理人类语言的辅助芯片，并且直接和我的大脑神经连接，我才能轻松理解你说的话……”
白晓被它绕得有点晕。
她确认：“你是一只鹦鹉，对吧？”
九九点头。
“那你不是应该受到动物保护法保护吗？”白晓纠结地问，“之前管家都不让我打你……”
“它不让你就真不打。”九九眨巴眨巴眼睛，“你人真的特别好。”
白晓：“……啊？啊？”
白晓目移：“什么，原来大家都不遵守的吗？”
“是的。”九九点头，“只有你真的听。所以我觉得只有你好，我要跟着你！”
白晓目移：“但之前我是不知道，知道了之后，我也会不遵守的……”
在九九清澈的眼神中，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我确实会遵守动物保护法……”白晓小声说。
虽然她现在知道很多人都不遵守，但是那毕竟是个法。白晓一点都不敢赌自己真因为虐待动物，而被抓走。
她以前一直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不能在这留下污点啊！
九九心满意足地趴回白晓的手心里：“是啊，你真的是个好人。”
白晓再咀嚼了一下这句“你是个好人”，总感觉心里有点微妙的喜悦感。
她帮了这只小鹦鹉，小鹦鹉就夸了她……嘿嘿。
当个好人，被夸奖自己是个好人，原来会这么高兴啊。
白晓傻笑。
虽然九九开始叼她的手指尖，但她的心还是暖暖的。
九九也很高兴：“之后可能还会有人来抓我，你要继续保护我哦！”
白晓：“嗯！……嗯？啊？”
她茫然地看着九九：“但那个来找你的人不是已经走了吗？”
不然当时她为什么要护着九九？不就是以为，这种盘问都是一次性的，装一装样子就算过去了嘛！
当时她看着九九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嘛！
白晓张大嘴，顺手拦住想要再往她嘴巴里探头的小鹦鹉：“你……对她们来说很重要？”
“也没有啦。”九九不好意思地用翅膀盖住脸，“我羽毛的光泽度不够，所以她们将我归在了二档。虽然不如能送给达官贵人们的一档，但也不错了。”
白晓也捂住自己的脸。
她刚为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好事高兴了一下，就又开始后悔了。
为了获得一时的赞扬，而陷入可能持续许久的风波里。
这，真的值得吗？
白晓放下了手。
她看着面前正在梳理翅膀羽毛的小鹦鹉，陷入沉思。
她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是值得的。
如果她很厉害，能够轻松地就将九九纳在自己的庇护下，那她还不会纠结这么一下。
但是她不厉害。
对那些来抓九九的人来说，她和九九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白晓扯了一张白鸮外貌的大旗，假装自己很厉害。
她没办法独自享受这张大旗下的庇护。
如果，她是说……如果，“白鸮”这个名字，可以像庇护她一样，庇护这只小鹦鹉呢？
白晓看着手中的小鹦鹉。
虽然九九会说话，也能听懂她的每一句话。但是在白晓眼里，九九就只是一只有点儿厉害的小鹦鹉。
小小的九九站在白晓的手中。
它试图梳理自己的尾羽，正努力扭过头，用喙叼住尾羽的底部，慢慢地梳到尽头。
白晓的目光柔软了点。
白晓说：“你的羽毛明明就很漂亮。”
“哼哼。”九九骄傲地抬高头，“我也这么觉得！但如果我是一档，我早就和别的鸟一样，被送走啦！”
白晓笑了笑。
她再摸了摸这只小鹦鹉。
九九猛抬头，翘着尾巴问：“你不是拿到id卡了吗？怎么回来了？”
“嗯……”白晓思考，“因为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九九摇头：“你又不是我。我还需要找一个栖身的地方，但你是人，有手有脚的，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地方不能去？”
白晓再思考：“因为这里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
九九盯她：“你去找别的地方了吗？”
白晓目光闪烁。
她当然没找。但是这种话不都是用来糊弄一下的吗？
白晓人生第一次被一只鹦鹉追问。
她有点难堪，但不算特别难堪。
谁让在她面前的是只小鹦鹉呢……
白晓小声说：“没有。”
九九挥翅膀：“那就一起去找！”
白晓目光闪烁。
九九盯她：“你不会想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白晓迅速摇头。
她只是想在这里暂时住一段时间。一辈子太长，她也不希望自己永远都被困在这个对所有人敞开大门的别墅里。
九九自信点头：“那就一起去找！让我看看你的手机——你在看工作？你想要什么方面的工作？让我听听！”
白晓茫然地“啊”了声，说：“呃，这就要找工作了吗？”
她还有一份白鸮的工作要做呢……虽然她也不确定已经拿到了id卡的自己，是否还需要去替白鸮打工。
但她还挺好奇白鸮的工作内容的。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让白鸮接触到“命格”这种，白鸮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如果让白晓去看，她又能在研究所里接触到什么东西呢？
好奇。
白晓当然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她就是好奇。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才摆脱了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和困惑没多久，就直觉自己要因为九九，而陷入新的风波中。
要将九九抓回去的人是谁？她们又为什么闯入白鸮的家，又在看到白晓后离开了？
白鸮的这张脸和这个身份，到底代表着什么？
白晓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想了想，再说：“我打算去做白鸮的工作。”
九九扑腾着飞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去做白鸮的工作？”
白晓目光闪烁，迅速找出了一个借口：“我姑且还是住在她的房子里……多少要帮她做点什么吧。”
“而且，万一她这几天都没去工作，被取消了帝国民身份，那我们不就流落街头了？”
九九被她唬住了：“真的？”
“真的。”白晓点头，“所以我暂时就不去找新的工作了！我们先一起继续看手机？”
她迅速切出了浏览器界面，给九九看手机屏幕上的软件图标：“还有好多呢！”
九九犹豫着，点了点头。
白晓迅速点进联系人。
她被一连串联系人和后面的长备注塞满了视野。
白晓：“……”
自从她拿到这个手机，她就一路顺风顺水。
而现在，她终于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明明手机之前都没有办法上网。
但她把手机和id卡绑定在一起，却能在浏览器里看到白鸮的浏览记录？
——她不是没有加过联系人吗？
这些联系人是哪里来的？
白晓坐在床上。
她靠着床头的背，浸满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