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端午节假期最后一天,风雨凄迷,天空一片阴沉,似乎老天爷都在为盛天荣悲鸣,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如今也只能烟消云散。
青山湖公墓,雾霭缥缈,盛天荣的骨灰将在这里下葬,盛家的亲戚和盛天荣的生前好友悉数到场,其中也包括韩朝晖,他们都来送盛天荣最后一程。
赵江河因为临时要去北京学习,未能亲自赶到现场,他让我向盛渊和叶素清转达了自己的哀悼。
在盛瑶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在众人沉重的悲伤中,盛天荣的骨灰下葬入墓,从此尘归尘,土归土,短暂的一生就此走完。
自始至终,我都一直紧紧的搂着盛瑶,只要我一放手,她必然瘫倒在地,在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下葬仪式结束后,前来相送的人久久不肯离去,依旧悲鸣不止。
这时,我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在盛渊的陪同下穿过人群,朝我们这边走来。
在该中年男子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六个人,他们一色的黑西装配墨镜,而且每个人都佩戴了无线耳机,各个身材挺拔,脸庞跟刀削斧劈一般刚毅,一瞧那架势,就知道这些人是保镖,这让我对该中年男子的身份更加好奇。
起初,该中年男子朝我们走来,我还以为是来找盛瑶的,结果他却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起来,而且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异样的色彩,让我不由得更加纳闷,
我还没反应过来,盛渊率先开口说道:“杨叔,他就是秦川。”
“嗯!”
这个被盛渊喊做杨叔的男子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秦川,咱俩单独聊两句。”
他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说完之后,就顾自己走向了一旁,而他身后那些保镖见状,立刻紧紧跟上,随即以犄角之势将他护在中间,全员立刻保持一种高度的警戒姿势,恍如殷隼一般紧盯四周,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我将盛瑶交到盛渊手中,径直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先是对着他微微躬了躬身,随后用一种谦卑的口吻说道:“你好,我是秦川,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盛家那丫头喊我一声杨叔,而你是她的男朋友,那就随着她喊吧。”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却没有扭头看望,而是负着双手站在那里,远眺着波光粼粼的青山湖,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杨叔,你找我什么事?”我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问道。
自称杨叔的男人沉默片刻后,一脸落寞的叹道:“老荣是我的老班长,比我大了七八岁,在部队那会,他对我格外的照顾,我呢,也对他很尊重,退伍之后的几十年,我们一直保持着很好的联系,但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求过我任何事。”
说到这里,男子忽然又话锋一转道:“但是在前几天,老荣他突然找到了我,说是让我关照一下你,尤其是在必要的时候,过问一下你父亲的案子,我当时在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让老荣在临死前还放下面子委身相求,所以我想着见见你。”
一听这话,我内心不禁激起一阵波澜,在感激盛天荣为我做的一切的同时,也对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有了大概的判断。
那日,盛天荣递给了我两张名片,说是能够帮助我,其中一张名片上的主人就姓杨。
此刻,我再抬头看眼前的这位杨叔,不由得感觉眼熟,原来是在电视上见过,他正是国家政法系统的二号人物,杨万里,执掌着全国的司法案件,只要他点头,我相信我父亲的案子能够掀起滔天巨浪。
回头再看那些黑衣保镖,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他们就是名都其实的中南海保镖,也难怪他们各个肃杀逼人。
我还没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杨万里却转过身,怔怔的看着我说道:“秦川,老荣应该把我的名片交给你了,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向我吱声,这是老班长这一辈子唯一求我办的一件事,我一定倾尽全力,绝不推脱。”
“杨叔,谢谢您的青睐,但是我暂时还不需要。”我对杨万里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行!”
杨万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微微颔首道:“那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这是我给老班长最后的承诺。”
说完,杨万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在那些大内高手的簇拥之下离开了。
由于盛渊跟叶素清还要去酒店招呼那些前来送行的客人,并没有回家,而盛瑶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再经不起折腾,我没有让她去,而是陪着她回到了家。
家里的那些阿姨也去送盛天荣了,所以偌大的房内空空荡荡,只有我和盛瑶两个人,她缩在我怀中瑟瑟发抖,只顾自己低声抽泣,却始终无言。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用脸贴着她的额头,给了她最大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盛瑶突然哽咽着对我说道:“秦川,我们俩的戏演完了,如果……如果你想离开,我……我绝不怪你,是我一厢情愿的强加给了你压力,对不起。”
盛瑶的话,让我心里隐隐作痛,原来她一直很清醒,也很理智,我从她话语中得知,她始终很清楚我们彼此间的关系,只是在这场荒诞的戏份里,她迷失最开始的初衷,投入了真感情。
如今,戏已剧终,所以她回归了理性,愿你还我自由。
然而,盛瑶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深陷这场戏中难以自拔。
我捧起盛瑶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痴痴的望着她,喃喃说道:“戏已落幕,但是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朝着盛瑶吻了下去,她只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无比淡定的迎合我,我相信,我们此时的状态,彼此间除了真情实意之外,再没有掺杂任何与爱情无关的因素,眼里只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