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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四起自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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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卓看了看坐在一旁旁听的贺停云的脸色,做出了一个自认最有利于仕途的决定:“既如此,那便在牢中关十日,小惩大戒吧。”

    张绣儿意外地看了顾北柠一眼,两个人明明已经撕破了脸,她为什么还愿意帮她?

    尽管法外施恩,可这十天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短暂的缓刑期罢了,真正可怕的,是出狱后还要面对那个该死的父亲,她都能想得到,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惨无人道的毒打。

    张绣儿被差役押进了监房,在经过顾北柠时,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

    “为张绣儿求情,不算徇私吗?”贺停云抱着打趣的心态,随意问道。

    顾北柠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收拾着工具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是基于证据,有理有据的分析,另外,贺少卿没有什么正经事要问我吗?”

    贺停云挑挑眉,没想到她竟会主动提出这件事:“确实有,昨天晚上我送你回家时,你说明天见,你早就知道张绣儿今日的计划?”

    “我只是知道今天一定会有人死,”顾北柠背起箱子,仰头看向贺停云,“你有没有想过,张绣儿母女为何一定要用如此惨烈的法子?可以和离、可以回娘家、可以向张家族老求助,尽管不见得一定有用,但最起码可以试一试,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因为家暴……”贺停云的脸色渐渐凝重,他联想到了知县三人的自杀,接二连三发生的自杀,究竟是想告诉他什么?

    如果李玉芬的自杀是一场求助,那桐庐知县的死呢?也是求助的信号吗?

    他再一次想到了那日金銮殿之上的陆闻道,同样是舍生取义、不计生死,如果陆闻道是为了荆州大旱,为了二十二万父老乡亲,那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秋风乍起,卷起满地枯黄落叶,裸露出其下赤裸丑陋的地表,四起自杀案背后藏着的,又会是怎样肮脏的真相?

    ……

    在母女案暂告一段落的时候,贺停云加急递送进京的奏章,已经摆在了昭仁帝的案头,其上奏述了桐庐县官员自杀案的详细经过。

    与那封奏章摞在一起的,还有十几封弹劾白玉京的折子,说他奢靡无度、收受贿赂、无视皇命、有违皇恩。

    中书令王霈贞垂首站在殿中,神情有些许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爱卿,贺停云的奏章,你可看过了?”

    王霈贞收回思绪,态度恭肃地回答道:“回陛下,臣已经看过了,桐庐县官员集体自杀,且恰恰在陛下下旨清查荆州赈灾一事之后,此事太过不合常理,极有可能与贪墨案有关。”

    昭仁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而问道:“弹劾白玉京的折子,你怎么看?”

    “东阳侯世子此行,确实风头过盛,有官员上奏弹劾也在情理之中,但依臣之见,其中不乏有浑水摸鱼之辈,想要借此阻碍彻查贪墨案。”

    “爱卿所言有理,”昭仁帝依然一脸平静,难辨喜怒,他略略顿了顿,调转了话题,“朕听闻,琅琊王氏与寿恩伯颇有交情?”

    来了,王霈贞心头一紧,尽管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但仍然难免紧张,他做出一副意外的神色,惊讶道:“陛下从何处听来?不过是早年间,寿恩伯想在荆州兴建书院,家父自认修学利民是件大善事,故而帮衬了一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交集。”

    昭仁帝沉着的视线落在王霈贞身上,如有千钧重,似在审视他话中的真假,王霈贞的头不觉垂得更低了些。

    “一些风言风语罢了,可能是朕听差了,琅琊王氏与寿恩伯无牵扯,那便最好,不然,怕是要被牵连拖累。”昭仁帝冷哼一声,令内侍递给王霈贞一封密折,这是白玉京私下所奏,除昭仁帝外,无人见过。

    王霈贞打开奏章,细细看去,越看越心惊,寿恩伯一个区区四品伯爷,竟在荆州乃至整个江南东道权势如此之盛,凡所过之地,百姓莫不跪地回避,属地官员,更是对其俯首听命,无有不从。

    而寿恩伯府,更是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被荆州地方官员奉为土皇帝的存在,却是百姓口中的活阎罗。

    仅忤逆僭越这一桩罪名,就足以将寿恩伯全家押解进京,听候发落。

    直到此时,王霈贞才隐隐感到后怕,若刚刚的回话有丝毫疏漏,令昭仁帝怀疑琅琊王氏与寿恩伯府沆瀣一气,交情颇深,那琅琊王氏怕是要大难临头。

    “陛下,寿恩伯此般行径,无视天威,恃恶惩凶,有堕皇家圣名,必当重处。”

    “只是寿恩伯吗?荆州地方官员就无错吗?一群圣人子弟,领着官爵俸禄,一不思天恩浩荡,而不忧黎民生计,只知蝇营狗苟,钻营取巧,王爱卿,朕记得荆州刺史方文卓,与琅琊王氏有两姓之好吧。”

    王霈贞瞬间渗出一身冷汗,琅琊王氏盛名在外,哪怕是皇亲国戚,也莫不以迎娶王家妇为荣,以方文卓的家世品阶,娶的不过是王氏旁支的庶女。

    但就这点不足为道的陈年旧事,如今竟被昭仁帝刻意提及,且恰恰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若说昭仁帝没有存任何敲打警告的心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王霈贞立刻跪地,恨不得以死明志,大滴冷汗濡湿鬓角,他却无心顾及:“陛下,臣以王氏先祖起誓,荆州之事,臣确不知情。”

    “你不知情,王氏其余人呢?上个月王老爷子寿诞,荆州方面,可是送了整整十车寿礼,你说,这里面有多少民脂民膏?”

    “陛下,臣也是近日才听闻此事,但已经去信琅琊老家,命人将礼物退回,并再三约束警告族人,必须谨言慎行,不得恃宠而骄,更不得收受贿赂行假公济私之事。”

    昭仁帝闻言,面色缓和了几分,他摆摆手,示意内侍将王霈贞扶起来:“爱卿此举,可为朝中众臣典范,朕自是对卿之忠贞毫无疑虑,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琅琊王氏树大招风,爱卿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才是。”

    “谢陛下教诲,臣谨记。”

    “嗯,”昭仁帝点点头,继续说起来荆州一事,“朕已交代白玉京,务必将荆州这团乱麻理清,该撤的撤,该斩的斩,届时,还望爱卿以大局为重,做个表率出来。”

    朝中官员派系错综复杂,地方官和京官之间,更是牵一发动全身,昭仁帝的言外之意,便是要从荆州刺史方文卓下手,让王霈贞在朝中配合。

    敲打在先,安抚在后,要王霈贞如何不应,他躬身施礼:“陛下放心,臣明白。”

    昭仁帝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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