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算老几
杜台的伤,说严重也不严重,就是丢人。
所以他故意说养病,不说养伤。
可刘大壮没那么好糊弄,“你病了?”
前日这人还色胆包天,意图对杜若不轨,今儿就病了……怕是有诈。
“怎么?”杜台将视线挪到他脸上。
“今儿请的大夫,你姑姑应该也看见了,我编这种谎骗你作甚?”
杜若拿剪子扎他手,又在手背上划道道,那都罢了,就是些皮外伤。
要紧的,是小畜生在腿上咬了两个窟窿。
血肉淋漓,可渗人了。
自己一大男人看见都怵。
昨儿回家后,他就让梅英去请大夫来瞧。
大夫说还好没伤到筋骨,只是缺了点肉,不然这条脚都不能要了。
杜台万分庆幸自己命大,也将仇记下了。
“是病了还是伤了?”刘大壮又问。
书呆子说杜若洗剪子,还说小黑狗伤了,一定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咳咳。”杜台清了清嗓子。
“是病了,也是伤了,那又如何?”
杜若那丫头脑子是真好使,自己不来闹,派个外村人来给她当帮手。
不像梅英,听风就是雨,净跟人胡咧咧,吵也吵不赢,打也打不过。
这么一比较,杜台对杜若的喜欢更甚。
毕竟年轻好用,模样还长得像她娘。
当年杜小珍及笄,杜台是登门提过亲的,可惜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后来经人介绍,他便娶了梅英。
而杜小珍谁也没嫁,看不上村里的男人,肚子却莫名其妙大了起来。
杜台不忍心,提出要收她做小的。
杜小珍连人带礼给他轰了出来,再后来,她就被族老们赶出去了……
杜台对这事念念不忘,梅英是知道的。
“那晚本来赢了钱,我就想要乘胜追击,谁知道运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输钱是常事,旁人见怪不怪了。
“谁输钱能高兴啊?”
杜台说着,脸色渐沉。
“我回来路上越想越气,遇到一只野狗,对着它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我踹它,它咬我,这不就伤了吗?”
输了钱,又踹了狗。
心病,脚伤。
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杜若说他不是没脑子,说得也没错。
每回瞎扯,杜台都能将话给圆了。
刘大壮盯着他,“那杜若的伤呢?”
书呆子说杜若脸上有巴掌印,那就是有,总不可能是她自己打的。
“杜若,杜若什么伤……”
杜台眼神闪躲。
“我我我都没见过她。”
他怎么给忘了,还有这茬。
“你问我这个作甚,我病着呢,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好不好?”
梅英倒是眼睛一亮。
“野种什么伤?”
原本她骂狐狸精,确实是捕风捉影。
但他们两人同时受伤,说那晚没在一处,梅英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杜台喜欢打媳妇,肯定也打了杜若。
“其实我也不是小肚鸡肠。”
“要是小狐狸精愿意,就来我家做小的,洗衣、做饭、带娃……”
梅英伺候着这臭男人多年,早就烦了。
要是有人愿意来帮忙,给自己端茶递水,倒也不是不能各退一步。
“真的?”杜台眼睛也亮了。
他倒是真想要杜若。
可惜,她跟她娘一样,不知好歹。
“你你你还真喜欢那野种?”
梅英听了杜台的话,脸色立马大变。
“那我骂她狐狸精,哪里骂错了?”
明日她就要去村里,告知所有妇人,都看好自家男人,免得被狐狸精勾走了。
“你是看我病,打不了你是吧?”
杜台直起身子,抬手要去打梅英。
他才病了两日不到,这丧门星就敢跟自己大吆小喝的,再过几日还得了?
“你打!”梅英也不甘示弱,“你打死我,好让那小狐狸精进门是吧?”
往日她怕极了杜台的巴掌,可今日不同,他病着,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床前还有刘家侄子拦着。
梅英知道他打不着自己,使劲叫嚣。
“你打!你打啊!”
刘馥芳无语望天。
“大壮,姑姑先回去了。”她的菜炒一半,急急忙忙跑过来当裁判。
再耽搁一会,饭都吃不上了。
杜家夫妇互相比划。
刘大壮根本不拦着,“姑姑,您先回吧,我还没问完,一会就走。”
听到这话,梅英便停了动作。
杜台也不耐烦道:“快滚!”
“我病了还有什么可问的,你算老几啊,跑我家来多管闲事……”
“等会,你是谁家的人啊?”
“我都没见过你。”
“杜家村的事,你管得着吗你?”
“小兔崽子……”
这骂骂咧咧的嘴脸,真看不出是病了。
刘大壮抓着杜台的手腕,往后那么一拧,就疼得他直叫唤,“哎哎哎……”
杜兴朝站在门外,不肯再进一步,但是看刘大壮这么干,他也觉得解气。
“小兔崽子,你给我松开!”
杜台疼得龇牙咧嘴,还骂人。
刘大壮又使了点劲,让他更疼了。
“你松手,我病着呢,你松……”
“我问你,杜若的脸是不是你打的?”
刘大壮是来给她讨公道的。
这夫妻二人吵来吵去,就是不承认伤人,所以他只好动动手了。
“我不知道什么伤,我都没见过她……”
杜台疼得倒吸气,还是咬死不认。
梅英与杜台是夫妻,本该与他站在一起,可是她却在旁边直点头。
“就是他,就是他。”
“小狐狸精伤脸上,我家男人伤在手上,那一整晚……玩得很野啊……”
别人不知道,梅英还不清楚吗。
杜台喜欢打媳妇,如今又打了小狐狸精,看来他也没有很喜欢嘛。
就是图个新鲜,图个刺激,将人领回来,玩个几年,也就厌了。
“丧门星,你再胡咧咧,看我不打死你!”
杜台弄不了别人,还治不了她吗。
可梅英今日就是铁了心要气气他。
“谁胡咧咧了,就是小狐狸精。”
“要是你解释不清,就是跟她过了一夜,伤了病了那都是你活该……”
她记得,野种身边好像带着条狗。
若是这二人在外面彻夜欢好,那他脚上的两个窟窿……怎么来的?
梅英想不通,也不想去深究。
“你闭嘴,别吵吵了。”刘大壮呵斥完她,对着杜台的面门打了一拳。
“就是你憋着不说,我也有证人。”
他现在知道杜若为何不来了。
一个胡诌,一个扯谎。
这夫妻俩着实登对。
“书呆子,书呆子。”刘大壮朝门外喊。
杜兴朝这才不情不愿地迈步进门。
“梅婶,您就别说了,句句毁人清白。”
“前晚杜若在家,没跟杜叔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