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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趁人之危,君子夺人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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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山要塞的关押处。

    克劳迪娅少校已经成功地向国防部申请了“协同调查令”和“证物移交申请”。由于sisi是亚人,没有公民权,是作为证物移交的,因此不需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如果是作为证人移交,则要保证生命安全。)

    但是viki似乎故障了,始终不肯让kk党的人通过检测,因此,白山的工程师在反复调试。

    克劳迪娅面无焦急之色,胸有成竹地坐在她的移动房车里,冷眼旁观着。

    因为今天海军就会全数从这里撤离,赫克托尔也会在今天的28:00卸任,海军将会失去对这里的控制密钥,新的接任者正是克劳迪娅。——与其说是继任者,还不如说,巴比伦湾已经彻底被海军抛弃,沦为kk党蛇鼠横行的废墟,克劳迪娅只是为了方便打扫战场以及收集踏浪号量产机的残骸,才接下了这烂摊子名义上的头领。

    “你们海军不怕丢人,大不了我就跟你们耗到半夜。”克劳迪娅呷了一口咖啡,继续翻了一页《美丽新世界》。在这个时代,阅读昂贵而难以保存的纸质书是一种高雅的嗜好。

    sisi坐立不安地从监禁处的床上站起来又坐下,她还在等着第六局的调令。

    赫克托尔从办公室的显示屏上抬起熬红的双眼,他终于确认完成撤离的所有事项。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眯着眼睛望向窗外刺目的阳光,和光秃秃的场地上克劳迪娅的房车。

    “阿尔,帮我打水,我要换一下衣服。”由于配给用水紧张和繁忙的杂务,他的胡茬已经使得下巴有一片铁青的颜色了。“还有,上次我叔父来送我的礼物,是你收的对吗,也帮我取过来吧。”

    “是,长官。”阿尔像个勤务兵一样拎保温瓶了。赫克托尔在塑料布的简易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后,光着上半身,开始对着镜子认真地刮脸。

    阿尔开始纳罕,看来克劳迪娅那个女人真的不好对付,以前长官见媚拉小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阿尔回来的时候,看到赫克托尔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浅蓝色海军夏季常礼服,衣服的熨缝笔直;而且他正在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嘴里似乎喃喃着什么,像是在背台词。

    “咳,长官,我取来了。”阿尔将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到桌面上。

    赫克托尔飞快地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好。请克劳迪娅少校进来吧,下他们的枪。”

    阿尔吃了一惊:“可是,娜塔莎女士还在等着您的回信……”

    “照我说的做。”

    听到这个消息,克劳迪娅也略吃了一惊,她本来真的打算耗到半夜的,赫克托尔提前屈服实在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毕竟,瑟肯兰倾巢而出,集高速舰队和第一舰队之力围攻白山要塞,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技术军官都没有屈服过。“我还以为他会比想象得更难对付一些,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我也乐得其成,早点回去交差。”

    哐当哐当的声音——如今,临时搭建的禁闭室十分简陋,简直像一个集装箱的临时车库,中间只是隔了一层铁栅栏。

    sisi听到他们的响动,眼睛惊恐地一闪,又强作镇定地让自己端坐在原地。

    赫克托尔和克劳迪娅分别坐在主、副审查席的两张空椅子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副审查席被有机玻璃隔了起来。

    sisi用目光询问他,但是没有得到回答——赫克托尔的脸现在认真得像是一张石膏雕塑的面孔。他思考了一下,注视着sisi,开始说话:

    “sisi-格林-苏小姐。我将对目前的情况进行说明。

    首先,本人将在今日的28时解除白山军事负责人的权限,下一任负责人将由克劳迪娅少校担任,因此,在28时之后,如果您还没有获得豁免或者保释,她将取得对你完全处置的权力。而且鉴于她已经提交了《调查协助令》和《证物移交申请》,作为,亚人,的你,将以无公民权的证物身份被已送至银京都的秘密裁判所。”

    “那工程第六局的调令呢?”sisi身体前倾,

    “很遗憾,虽然我已经做出了申请,但工程第六局的调令并不能在今日之内下达;而且由于你没有人类公民权,工程设计第六局对你的借调也是遵循先占原则的,即如果sdg首先主张使用,工程第六局对你的征用权就会后置。

    我们换一种说法,假使你具有人类公民权,sdg和第六局的调令争端则会按照人才分配的匹配原则,第六局优先。”

    sisi现在明白她自身的处境非常危险了。——她内心冷笑,亚人工程师在禁闭时的话在她脑海回响,“卸磨杀驴,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在踏浪号上绑上炸药!”

    克劳迪娅非常满意,她觉得可以提前结束今天的消耗了,于是在有机玻璃后的座位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sisi-格林苏小姐,你最大的疑点在于根本没有向帝国宣誓效忠,很遗憾你失去了这宝贵的,归化为人类的机会。”

    赫克托尔用眼神对sisi表示,“你听到她说的了”,他继续道:“鉴于以上情况,所以我衷心建议你接受我下一个offer,按照《九品人种法》归化成为人类。sisi-格林-苏,你听好了,这是今天你唯一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路,我真诚建议,认真思考以后再回答。”

    克劳迪娅露出一个“你在干什么?我就不信你能翻出花来”的嘲笑表情。

    克洛伊-赫克托尔站起来,长腿往前铁栅栏前迈了两步,第三步就势单腿跪下,

    (克劳迪娅突然反应过来,要从座位上跳起来阻止他,但阿尔把她按住了。)

    他手里是一颗式样很古典的钻石的戒指,是威廉-赫克托尔赠送给侄子的,家传的婚戒。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周围所有旁观的人,包括临时办公室焦急等待的娜塔莎和薇莎,都露出“你一定是疯了”的表情。

    闪回前述。

    一天前。

    “女士,你不能进去!”卫兵拦道。

    “先生,赫克托尔先生!”娜塔莎-奥朵拉以她年龄极不相称的力气推开卫兵,卫兵本来想要用强力拉开她,可是看到她年迈消瘦的手臂,由于衰老,皮肤像干枯松弛的皮革一样包裹在肌肉和骨头上。卫兵心中一阵不忍,加上他认得sisi,知道她们家的事情,于是放任娜塔莎和薇莎冲进了白山要塞地下掩体上方临时搭建的办公场所。

    太阳玛丽帝国的水军零散地在原来机库和实验室的废墟上打包辎重,准备撤离。只有几排临时搭建起来的集装箱房屋作为宿舍和交接的办公场所。

    人类已经打算彻底抛弃白山要塞了。

    克洛伊-赫克托尔的脸颊由于脱水而凹陷,很少见地失去了他一贯非常重视的整洁。——由于城市淡水官网的破坏,供水采取了配给制,他胡子都没刮——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了。看到来者是娜塔莎,克洛伊-赫克托尔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站起来,鞠了一躬。

    “赫克托尔,先生,你答应过我的!保证sisi的安全!”

    由于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和轻微的脱水,他觉得自己脑子反应都有些不灵光了,道:“请您不要担心,给她写好了推荐信,让她转岗到设计第六局;就算是闹到了银京都的军事法庭上,我会为格林-苏小姐作证,她没有任何背叛人类和与新人类勾连的行为……”

    “看在the great mother的份上!先生!”娜塔莎激愤交加,眼圈通红,她已经顾不得任何礼貌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如果sisi被kk党带离白山要塞,你以为他们还能让她活着回来吗!?”

    克洛伊-赫克托尔有点诧异,自言自语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算是sdg也要按照法律来……”

    “法律?!对于亚人来说,会有法律?你到底是有多天真,亚人根本就没有公民权!和待宰的猪狗羊羔一样没有任何保障!法律是允许这样做的!——克洛伊-菲茨威廉-j-赫克托尔!”娜塔莎突然喊出了他的全名,惊得他像被教授点到名字的学生一下子惊醒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中间名应当是没有在巴比伦公开的?“你知道当年作为新人类的尼古拉斯-格林-苏被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吗?!他们把他肢解了!只留下了中枢神经系统!我陪着科莫去领取尼克的遗体的时候,没有遗体——他们之只留下了他的大脑和脊髓!你们赫克托尔家族打算欠格林-苏家多少条人命!要不是你看中了sisi,非要她进入白山要塞,——船,船,船,你们这些该死的船!我和科莫本来打算再也不让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卷入和你们海军有关系的这滩浑水中!”

    “您,您说什么?”

    “当年就是你那个和你一样天真的叔父,威廉-j-赫克托尔,邀请尼克进银京都踏浪号设计研究组——如今又是一个天真的你!法庭?他们就是利用了亚人的生命权低于人类的生命权,因而在司法调查中没有豁免权这一点,在半路上就会把sisi大卸八块!sdg想要她脑中的关于踏浪号和瑟肯兰的任何情报,根本就不用刑讯逼供——对待亚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她大脑以外的任何东西!按照《九品人种法》他们完全有权利这样做!

    你醒醒吧,sisi只要落到kk党手上,就、死、定、了!”

    赫克托尔在像被雷劈了一样在原地愣了几秒,他使劲睁了睁眼睛,道:“我马上组织法务,商讨这个问题。”

    娜塔莎抬头:“赫克托尔先生,你还有多久离开白山去新京都赴任?”

    赫克托尔张了张嘴:“后天。”

    薇莎一听,绝望地哭了出来。

    娜塔莎也如同被雷击,她缓缓地举起一只手,止住了薇莎的抽泣。她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目光如斩钉截铁:“给你叔父发信息,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并且告诉他,sisi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格林-苏,她就是尼古拉斯的那个baby。

    ——如果她保不住,他会后悔一辈子。”

    赫克托尔眉头紧锁。

    他没什么把握,即便他们都不喜欢kk党和sdg,但他不认为叔父有可能越级干涉秘密警察系统的工作。

    白山要塞法务官员七嘴八舌:“从我们的角度也不能让kk党带走她,现在巴比伦当地的kk党已经完全归属克劳迪娅少校的麾下,他们万一杀人灭口,随便给sisi-格林-苏安排一个叛徒的帽子,把屎盆子扣给我们白山海军怎么办!”

    “谁不知道这次海上决战的胜利,我们白山劳苦功高,踏浪号是我们做出来的,他们要偷;硬仗是我们打赢的,他们要抢——这会子跳出来,明摆着不是抢功是什么?!”

    “anin-liu是kk党给我们送过来的,人也是他们在藤壶岛逼走的——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anin和亚伯拉罕-刘易斯的关系,暗地给我们放冷箭、使绊子!”

    “我看完全有这个可能!”

    白山要塞法务负责人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sisi-格林-苏有人类的公民权,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就可以保释,把她的经历完全公开,就可以避免kk党和sdg对她的迫害。”

    “问题是,她没有公民权。”赫克托尔以手扶额,翻着资料。

    “嗯?根据《九品人种法》,她不是帝国理工学院的毕业生,而且参与海军工作,这些不都可以视为事实效忠而被系统自动认证,可以升为庶人吗?”

    “在毕业仪式上,她曾经拒绝对帝国效忠。由于踏浪号的工作时保密的,viki也没有对帝国的九品人种系统公开她的信息,所以一定程度上,我认为我们也有责任。”赫克托尔舌头顶在上牙床上,叹了一口气。心里埋怨了sisi一句,作死的小混蛋。早知道有今天!——你为什么要拒绝对帝国效忠!

    “有亲属具有人类公民权也行。”

    “唯一有资格认证庶人公民权的亲人科莫-格林-苏去世了,其他的都是新人类,按照《九品人种法》分类为亚人。”

    半路离开令人无望的会议,赫克托尔很少见地点了一根烟提神,他刚吸第一口,就呛了一下。正在他挥着手赶开令人烦扰的烟雾之时,令克洛伊-赫克托尔惊奇的,叔父居然很快从私人信道上回复了他。

    通过全息视频,威廉-赫克托尔正用一双和他很相似的眼睛,温和而又考量地注视着他。

    “问题在于你想怎么做。”

    “叔父……难道说,她真是尼古拉斯-格林-苏最后的亲人?——是那个遗嘱中提到的婴儿?!您,和他们一家有什么关系?”

    威廉-赫克托尔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克洛伊,《九品人种法》是对她最有利的保护,你知道怎么做最快。”

    克洛伊-赫克托尔沉默了,突然,他有些失控地问:“您不反对吗?您不觉得,这过于不慎了吗?”

    对方轻轻地道,仿佛在安慰一个因为踩死了自己孵出的一只小鸡、伙食把鱼缸里的鱼由于喂了过多的蛋黄而自己养死了而号啕痛哭的小学生:“诚然,目前看起来,她的生命悬于你手——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被道德感和责任所绑架,你能做出你内心真正想要的选择。即使失去她了,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克隆体。也许这只是命运之神对于你的一次考验,而根本不是针对她的。”

    “我不明白。”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没有遗憾。”

    “可她不会答应的!”

    “她脾气很坏,是吗?呵——看来她真的很像尼凯。(这里注意娜塔莎和威廉-赫克托尔对尼古拉斯昵称的不同,尼凯是个阴性词,尼克是个阳性词。)可那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人之常情,她也怕死。”

    克洛伊-赫克托尔沉默了。

    “您不怀疑其中的风险吗?”

    “呵——我算是半个拜拉维利主义者,一个女性怎么向一个社会结构证明她的忠诚呢?这不是很明白的吗?

    希望我有荣幸能在银京都见到这位sisi-格林-苏小姐。祝你好运。礼物我上次访问白山时,让阿尔帮你放在你行李的xx处了,本来是为了对付媚拉小姐以防万一的。”

    闪回结束。

    sisi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多种莫名其妙的复杂情感冲入脑海,五味杂陈——她的感受实在太多了,一时竟无法准确描述,总体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荒诞。

    在赫克特尔说出来的一瞬间,她立即明白,他完全是出于好意,因为他应当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这应当是利用《九品人种法》的权宜之计——这也说明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工程第六局的调令是不会来了。

    原来当时的自己竟然那么天真,认为只要调动去第六局就万事大吉了——原来那只不过是一片自己幻想出来的安全区域。

    这一切都是由于她没有人类公民权。

    多么可笑——她还是学生时候的一点点轻狂与少不谙事,放弃了在毕业仪式上宣誓效忠于太阳玛丽帝国。只要她宣誓,按照九品人种法就可以获得庶人的认证,也就是最低等人类公民权的基本保障。今天她就不会落入这种境地——不,连图书馆的工作也不会被裁,她也不会进入白山工作,她甚至都不会和“踏浪号”,这个造成了巴比伦城市毁灭和自身巨大危机的东西,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尊严”,她天真轻狂又不知世事地拒绝了人类社会为她设计好的入场券,而让她在这场kk党的陷阱中陷入了巨大的困境,并且将所有人都拉入了漩涡,她知道薇莎和娜塔莎一定为了救她来回奔波,

    这也是她凭借自身就可以获得公民权,而不是依附于他人——曾经依附于他人而生活的女人,比如felix,是为她最不喜欢的一种成长为社会人的类型。有手有脚的,凭什么要靠别人?

    可是她如今竟然是一个要靠着别人的仁慈才能活下去的东西——东西!你和那个“被强占的新人类人奸”女人有什么两样?

    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失败和屈辱。

    最令她感到矛盾的,是她原来以为自己是要彻底背叛人类社会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将会和肖冰他们一起,能够生活在一个完全自由舒适、对新人类友好的新社会中,可现在却发现,在为了一个人类社会的公民权而斤斤计较,为了前面的决定而捶胸顿足……

    就只有荒谬至极可以描述此刻的心情了。

    “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她对赫克托尔使用了敬语。

    “当然。”

    sisi迟疑地开口:“赫克托尔先生,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您做出的牺牲太大了。而且这对您不公平,这种因利苟合是不道德的!”

    赫克托尔面色镇静,看上去,他似乎已经思考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以非常理性的态度,回答道:“格林-苏小姐,所有的现实情况都先于价值判断。特殊时期我们应当果断一些,而不是瞻前顾后地考虑所谓的道德因素。如果有一条便捷而快速的解决之路,我认为应当迅速抓住。我答应过娜塔莎女士,所以至少要保证你活着离开白山。”

    sisi低头快速思考了一下,震惊地抬起头:“所以,是娜塔莎她们求你这么做……”

    赫克托尔点头表示默认。

    (同时他的内心os:不,我很卑鄙。)

    她的心猛地一沉——sisi平常非常要强,从来跟家人报喜不报忧,但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她最不堪、最无助的一面暴露给了家人。——这代表了她在社会中巨大的失败。她不能想象,因为自己,高傲狷狂、一辈子从来没服过软的娜塔莎居然为了她低头求人。

    心上的伤口是不能碰的,除了爱的手,其他的手一碰就会流血;即便爱的手碰了也会流血的,虽然不是因为痛。

    sisi多天的恐惧、疑惑,强撑的镇定终于撑不住了,她感到巨大的屈辱,泪水从她还未褪去震惊的表情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

    “当然,当然。”她有点神经质地点头。

    赫克托尔提醒她:“我还在等着你的回复。”

    “我接受。非常感谢您的offer。”sisi毫不犹豫,快速地答道。

    对方好像明显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阿尔,请克劳迪娅少校进来吧。”

    克劳迪娅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sisi-格林-苏隔着铁栅栏伸出一只苍白而指爪修长的左手,赫克托尔将戒指套到她手上。戒指的圈口有点大了,像另一幅新枷锁。克劳迪娅讽刺地笑了,甜美的小傻瓜,她只能戴上另一副枷锁的方式,逃离一副枷锁;她只能从这所监狱,逃向另一所监狱。

    “克洛伊-j-赫克托尔!如果你认为我会接受你们这出闹剧,那你就错了。”

    赫克托尔不看她,继续他早已准备好的程序,他掏出一纸文书:“鉴于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登记,以我叔父威廉-j-赫克托尔作为她临时监护人,申请对sisi-格林-苏的保释。”viki迅速响应,更改了sisi的公民身份。“所以——克劳迪娅少校,鉴于您是以证物的形式发出了申请,目前您的申请令全部无效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重新申请询问,到时候我们家属也会以保护证人的原则要求陪同的。”

    克劳迪娅嘲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今天输得心服口服——我没想到,赫克托尔家族居然真的是如此忠诚于帝国,为了保住这个宝物居然能够自我牺牲到如此地步。小猫咪,你等着,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克劳迪娅离开了——她似乎并没有很失望,反而直接拨通了sdg的通信,很奇怪的,她避开了通用的通讯网络,而是选择了短波无线电直接对话:“您的推测没有错,如今老赫克托尔行为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了,就是她。格林-苏留下的那个baby,目前在海军手里。他们一定会带她去银京都的,倒省了我们的事了。上次运送的过程中,就是因为她让the great mother失灵,产生了紊乱,我们才把她和那个飞行员弄混了。盯错了人。”

    赫克托尔走出来,坐在白山废墟堆放的木箱上,手微微发抖。

    阿尔有点奇怪,克劳迪娅少校到底是有多厉害,还是刚刚的情势真的有那么危险?

    内心独白:

    我自己的心灵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面对她,我仍旧不能开口说出我真正想说的话。

    在她感谢我的时候,我感到巨大的愧疚——其实我很卑鄙。

    其实我想,也许我内心的深处一直期待着这种情境的出现,你陷入困境,而他不会再来救你了。——所以你只有我了。

    是我亲手将那白鸟陷入落网,而我又亲手将那缠在她翅膀上的带刺的罗网,轻柔地解开。

    我该期待她不再飞走,而是落在我的身边,向我低下她柔软的脖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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