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永恒塔-星辰
世界之外还有很多的小世界,每个世界都是一颗星辰,只是或大或小。
宇宙浩瀚无垠,拥有数不清的星辰在不同维度轮转闪烁。
而星辰并非永恒,它们也有自己的天敌,那便是时空虫洞,它们会将星辰宇宙粉碎吞噬。
在十光年前,时空虫洞吞噬了一颗特别的星辰,它被粉碎的时候,一块星辰碎片意外逃脱,在数个光年后降落在了地球上。那时候的地球尚是一个初生的幼小星辰,便是所谓的上古时代。
星辰碎片被苍山神-溟捡了回去,送了自己唯一的弟子,也是他选定的神明继承者耀。
他告诉耀,这是一颗种子,只要悉心照料,就能长出耀想要的样子。
在数百年的照料下,星辰成为了一朵永恒之花,被耀取名为暮那舍,意味神明同行。
暮那舍的出现,导致苍山生机断绝,苍山会死,溟也会死。
但这一切都在溟的掌控之下,他在暮那舍出现之前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但他身为神明,并不想死,他想要永生。
他养了一具随时都能夺舍的身体,还拥有星辰之石。只要融合了星辰的永恒之力,他便可以与天地同寿,成为真正的不死神明。
耀因为天生缺陷,并无七情六欲,他无法察觉到他人的善意与恶意,更别说溟的目的。
但暮那舍知道。
因为身上有溟亲手下的禁制,他无法对溟动手,所以只能让耀来。
耀即便知道了溟会杀了他,也不懂溟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暮那舍就蛊惑了他,让他在溟垂危之际,阻止了他的永恒计划。
溟死了,苍山失去了神明,从此以后只有耀和暮那舍留在了山里。
那是最安静的一段时光,以至于暮那舍一直都把这段记忆凝结成冰,冻在了自己的记忆里,伴随着灵魂。
暮那舍希望耀能生出七情六欲来,希望是因他而生出七情六欲。他可以将时间冻结在那一刻,从此以后,耀的身边只有他。
但意外来的很快。
时间虫洞出现在了地球的十光年外,随时会把这颗星球吞噬。
暮那舍深刻的记得被吞噬的星球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世界,是失去了所有生机,没有任何生物的,会被宇宙尘埃一点一点吞噬的死亡之星,这也意味着,耀也会随着这颗星球一同死去。
临行之际,暮那舍将整个苍山的时间冻结,用幻境为耀编织一场美好的梦境,但他没想到耀直接从梦境里走了出来,在被冻结的苍山里,等了他无数个春夏秋冬,直到死亡来临。
耀不是永恒的,离开了时间之外,他就会因为寿命终结而死去。
暮那舍这才清楚的明白了何为人,何为神。
“暮那舍,人都有七情六欲,为何我没有?”少年跪坐在神像前,烟雾从他眼前飘散,带着些许迷茫,“七情六欲到底是什么滋味?”
“下山吗?耀。”暮那舍半跪在少年身侧,将他的目光强行从神像上挪开,让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眼里也只能有自己。
“喜、怒、哀、惧、爱、恶、欲,为七情。”
“见欲(视觉)、听欲(听觉)、香欲(嗅觉)、味欲(味觉)、触欲(触觉)、意欲,为六欲。”
“我教过你的。”暮那舍低头亲吻少年无情无欲的眉目,低声道:“这便是欲,我与你所做之事,要你所做之事都出自于我的欲。耀,我还有些时间,可以陪你下山。”
“下山回来后,暮那舍就会离开吗?”耀抓住他的衣袖,很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等我明白了何为七情六欲,你就会离开吗?”
“不会。”
“等苍山的雪化吧,等它化了,我们就下山。”耀如是说。
暮那舍用手轻触他的脸颊,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亵渎神明,于他来说,耀从来都不是什么神明。
“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人间那些一样成亲呢?”
“何为成亲?”
耀主动用脸去蹭他的掌心,这是他养成的小习惯,只要察觉到暮那舍心情不好,就会主动亲近他,这样暮那舍的心情就会变好。
“是情投意合,白头相守,是山海不平,此生不离。”
没等到苍山的雪融化,天就破开了,银河之水倾泻而下,众多神明联手封天,但结界撑了不到一月便再次裂开了。
耀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暮那舍离开了苍山,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神明与永恒星辰有过一个交易,这个交易除了上古那几位神明,便无人知道了,后来上古神明们一一陨落,就更无人知晓了。
“这个交易,便和你想问的人偶之身有关。”暮那舍说:“人偶之身的创造之法,与女娲的造人之术并无差别,只是我稍微做了一点改动,让每个人偶之身都无法诞生出自己的灵魂,只能为我所用。”
谢非问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暮那舍说:“我可以降临在任何一个人偶之身上。”
谢非手一颤,震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暮那舍继续说:“我便是人偶,人偶便是我,他们只是我在人间提前准备的身体,为我在每个时空里与耀重逢而准备的。”
“但是你没想到耀为了见你,将三魂七魄全散了。”谢非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强行镇定,但紧紧握紧的手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对啊,这便是我的意料之外了。”
在知道耀做出了这件事后,暮那舍就再也没有降临尘世了,那些人偶之身就像是被他抛弃了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
暮那舍看着谢非,眼里带着看不透的意味,让谢非感觉心慌不已。
他下意识地就想要离开这里,便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善道:“暮那舍,你要做什么?”
“你们不该存在。”暮那舍抬手,衣袖拂动,寒冰在他指尖凝结,带着无法反抗的压迫之力,让谢非感觉自己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算你想,三魂也无法融合在一起了。”谢非大喊道。
暮那舍的手一顿,好像是迟疑了,谢非抓住了时机,继续道:“耀已经消散了,从三魂分散的那一刻开始,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转世,他已经不存在了,彻底消失在了时空长河中。”
他的话彻底刺激到了暮那舍,他的手一动,冰柱从地面升起,就像一个牢笼一般,将谢非困在了其中。
“你认识的人偶之身确实是特别的,他是所有人偶之身里,唯一一个生出了自我意识的,这也就意味我无法降临在那具身体里。”暮那舍看着谢非,眼中带着寒芒,沉寂冷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也是我的失误,如果我一早发现,那他就不会存在了。”
谢非神色冷然,眼里带着几分狠厉道:“你想要杀他?”
“若是在之前我或许还会这么做。”暮那舍说:“但现在的他已经杀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