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永恒塔－沧海篇10
明明阿詹他们就在身后，但尸体却挂在了上空的那棵树上，就像是一种对他们的警示。
阿詹他们也看到了，难以接受现状，甚至是苦笑着逃避：“这不是真的吧？可能是神明为了…”
话戛然而止，他们好像再也无法用神明来作为借口了。
“唉。”族长叹了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我们曾经，来过苍山。”
从族人陆陆续续的诡异失踪开始，族长就有了异样的感觉，就像是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来过这里了，而且发生了相同的事。
阿詹他们有些无措的对视，他们也有那种感觉，但并没有特别在意。
现在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继续走吧。”谢非不想在浪费时间了，距离山顶不远了。
莫干小声问道：“前面也会出现我的尸体吗？”
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惊人的真相，并快速的镇定下来，继续往上走的时候，甚至还在若有若无的寻找着他们的“尸体”。
听到了莫干的问话，谢非嘴角抽搐了一下，感叹他们的承受能力可真强。
“不一定。”谢非随口回了一句。
族长就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了对话，慢吞吞地说：“有人成功到达了山顶的。”
谢非顿了一下，既然族长还隐约记得曾发生过的事，不至于不知道上面到底有什么，但他现在没说，那就证明他也死在了路上。
最后到达的人是谁呢？
谢非看了眼莫干，他觉得应该是这位少年，而且很可能和他体内的火有关。
还剩最后一段山路的时候，他们周围的景色完全变了样。凹凸不平的路上可以看到不少深埋在地下，只露出了一截的石柱碑铭。
有半截碑铭上雕刻着奇形怪状的文字，谢非一个都不认识，但不代表迦南部落的人不认识。
“古昔，苍山有神，封名为溟，海纳百川之意，苍山万物皆以为尊，溟不知其岁月，与苍山脚下捡一孩童，收为弟子，无名无字，以浩瀚星月为称。”
族长跪在碑铭前，将上面的泥土擦去，将上面的文字翻译出来，但也到此为止，因为后半截的文字随着碑铭一起碎了。
谢非捏了捏手指，那他在之前看到的那一大一小，应该就是苍山之神溟和他的弟子了。
“真是可惜。”族长惋惜摇头，他们对那位神明了解并不多，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记载着神明事迹的石碑却被毁了。
在前面就是那棵横长的树，阿詹他们走到这里就无法再向前了。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归宿。
再到前面，可以看到破败的山门，大雪的痕迹也停在了这里。被碎石掩盖的台阶上被一株又一株的冰花占满了，无从下脚的地方。
在准备前行的时候，除了谢非、莫干和族长两人，所有人的族人都被拦在了山门的外面，他们无论怎么做，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着，无法前进一步。
其中一位族人遗憾叹息道：“看来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
他们齐齐对着族长行礼道：“族长，我们能走到这里有已经知足了，前面的路，请你们带我们走过吧。”
莫干眼里带着满满的悲伤。
明明距离终点没有多远了，但最后能亲眼看到的却只有一两人。
“走吧。”族长步履蹒跚，弯腰弓背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苍老疲惫了。
“咯吱咯吱。”
脚步声渐渐远去，那些停留在山门外的族人们望着他们的背影，化为了一座又一座的冰雕，在原地守望。
莫干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红了眼眶。
他有些迷茫，他们现在所做之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干，别回头。”族长苍老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走到这里的你，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莫干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在他心里无所不知的谢非，却见这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山顶，像是在走神。
他心里有些难受，身体里冒出来了一股控制不住的火，好像要将他的意识燃烧殆尽。
冷风拂面过，他才回过神来，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控制住心里奇怪的情绪。
谢非在走神是因为地图上终于出现了宝箱的提示了，就在山顶的位置，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红点，想来应该是boss之类的。
阶梯太长了，半天都没有走到尽头。
莫干扶着族长，发现族长的身体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僵硬了，到双腿无法再行动的时候，族长让莫干放开了他。
“看来我已经走到尽头了。”
莫干脸上满是迷茫，所有人族人都走到了尽头，只剩下了他一人还能继续。
但他此刻心里想要看到苍山另一边的欲望已经只是一点了，不似来之前那么强烈了。
族长的双腿已经被寒冰冻住了，正在不断的往上蔓延。
莫干心头一激，手里出现一团火，直接附在了族长的双腿上，想要把寒冰融化。
“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往前走。”
“你不是一个人。”族长欣慰又悲伤地摸了摸莫干的头，“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看着你，都在等待你的成功。”
莫干手心的火融不化族长身上的寒冰，连同他的手掌都感觉不到灼热的温度，反而是刺骨的寒，就好像连这火都变成了冰。
“别磨蹭了。”谢非抓住了少年的衣领，将他托了起来，神色凝重道：“继续走。”
莫干看了他一眼，眼神没有往常那么干净澄澈了，反而多了些很复杂的情绪。
他抓住了谢非的手，粗糙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抹红。
“北陆，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苍山的？”
谢非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是来找东西的，就在前面。”
“那就走吧。”少年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随即松开了他的手，走到了他的前面，一步也没有停留的往上走，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高大。
谢非有些恍惚，怎么感觉莫干像是长大了不少？
苍山的最高处被云层覆盖着，九根长短粗细不一的石柱围绕着圆形的石台，上面凹凸不平的，像是刻着阵法，四个方向是一个半圆形的凹槽，里面有着干涸的血迹。
“这是祭坛？”谢非看到这东西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像是上古时候，用来祭天的祭坛，将血从中间灌进去，它会顺着所有的图案流动，最终将四个凹槽填满。
“啊，对，祭坛。”
莫干看到这东西的时候，脑袋就一阵一阵的疼，模糊不清的画面从眼前闪烁而过，一点痕迹都无法抓到。
“是祭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