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拿捏李三妮
武馆招收八岁到十二岁的小学徒。
一旦被武馆录用,不但教他们本事,还管他们三餐饭食,管四季衣服。
只是年满十五后,需要在武馆打五年工。
这五年也不让他们白干,照样管他们三餐饭食,和四季衣物,而且还每年给他们五两银子的工钱。
兴武打听到消息后很高兴。
他不喜欢读书,也不耐烦天天扛着锄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细算过后,后面那五年的工钱少一点儿,但人家也管了吃,穿,住,行不是。
五两银子,等于是净剩的。
总的来说,这条件对只有八岁的他,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就是谢二贵和李三妮两口子,都有些心动。
而且,兴武如果真的能学到本事,于他而言,那就是受益终生的事儿。
但兴文却不放心,便嘱咐他爹一定要抽空去县里好好打听打听。
打听清楚了,没问题再送兴武去也不迟。
今天他爹终于带回了消息。
那“劲松武馆”已经在富安县办了十几年了。
每隔三两年都会招一批学徒。
附近的居民每日也都能听到,武馆里习武的声音。
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但他们却很难招到人。
原因竟是,每年都有人在训练中受伤,轻则伤筋动骨,重者落下残疾,甚至丢了性命的。
这事儿并不难打听。
早年他们武馆招收的都是县里的孩子。
当年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事情闹得还挺大。但当时武馆的小小姐是县太爷最得宠的妾。
那小妾又刚好,怀了那个县太爷唯一的子嗣。
那事儿最后由当时县丞出面调解。
武馆最后赔给那些重伤的学徒,每人十两银子。
赔给死了的那些学徒十五两银子。
只是后来,不知道谁给“劲风武馆”出了主意。
那件时候,凡是他们在招收学徒。
都会和学徒的家人签一份契约。
契约中有这样两条。
其一:凡为武馆学徒者,任务或者训练受伤在所难免。武馆会为其治疗。但其家人不得因此闹事。
其二:若已入武馆为徒,不管任何原因,弱冠之前不得离开武馆。
如果要离开,则要赔偿武馆,五十两银子。
这样一来,后面再出事的,因着契书,拿武馆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什么?你说你不识字。
当初给你念契书的人,不是这么说的。
你根本不知道契书的内容?
那契书上的名字,是你的不?
上面的手印,是你按的不?
所谓治疗,有的孩子更是治着治着,人就没了
后来虽然换了一任又一任的县太老爷,但因着那契书,皆拿劲松武馆一点儿办法都没。
自那以后,在县里,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不去就要饿死,都没人把孩子往武馆送。
武馆招不到新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周边镇子上。
或者外来人身上。
大概也是知道今年县里接收了很多难民。
这才在上半年刚招了一批学徒后,又贴了招收学徒的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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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二贵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后。
一家人都震惊了,那武馆不就是个火坑吗?
谢二贵两口子,更是庆幸听了大儿子的话,才没直接领了孩子去武馆报名。
这事儿,从某种角度说,就是件好事儿,值得庆祝。
可是,话从李三妮嘴里说出来就变了画风。
“老二,这次可多亏了你哥提醒。不然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我这个当娘的说你。”
“你不爱读书,就老实的在家种地,帮衬着你爹点儿。多攒些银子,供你哥读书才是正经。”
“你也别说我亏着你,你要是改了主意要去念书,正好顶了小兰的名头跟你哥一起去私塾”
谢兴武家里反驳道:“我不去读书,再说了,妹妹读书是大姐给教的束修。”
这话,就引得李三妮老大的不高兴。
“这钱都交了,咱们家谁去,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小兰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性子,这些天也是看他娘伤了脚,大夫说她娘需要静养。
她这才乖乖的在家,揽下了一切她能干的活。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任由她娘剥夺她读书的机会。
“娘,我看你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明就和大哥一起去念书。”
李三妮一听闺女又要去读书:“你敢,你走了,家里的活谁干?”
“大姐说了自己事自己做”
李三妮听着更气了,对谢二贵喊道:“你看看,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张嘴大姐,闭嘴大姐的,她谢薇放个屁都是香的。”
“我看她就是不想我们家好。”
“不然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带着你们去县城?”
“不去县城兴武能知道那什么破武馆?”
谢兴文已经回家住好些天了。
如今,他也知道她娘只要说到大姐,就好像那点着的炮仗,看谁不顺眼就炸谁。
也就他说话的时候,他娘还能收敛着一点儿。
在心中叹了口气:“娘,那天是我非要带二弟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既然小妹今年的束修。都交完。好歹让她把今年读完,不然那束修可就瞎了。”
“而且妹妹读了书,能写会算,以后也不会让人骗了去。说不得,以后找婆家也能往高了找。”
不得不说,谢兴文是懂得怎么拿捏他娘的。
果然,听长子这么说,李三妮觉得很有道理,她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一些。
可是,不说小兰读书的事儿了,转头就把矛头又指向了二儿子谢兴武。
在她看来,要不是他想去那个什么武馆,今天家里就不会吵起来。
话里话外,还是怨怪把兴武带去县城的谢薇。
但她完全没注意到,全家其实只有她一个人在吵。
兴武实在受不了她娘,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
兴文也是怕他娘说的那些话伤了兴武,怕他难过,这才找了过来。
小哥俩,坐在地头的石块和土坷垃上,说了许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