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和戏文里说的不一样
赵二柱警惕道:“你们,是来我们下河村找人的?”
看着赵二柱一脸的戒备,也懒得在搭理:“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姓张的人家,昨日救了一个公子。”
“你怎么知道?”
赵二柱话音未落,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
自己这嘴反应总是比脑子快。
也不知这些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但,既然已经承认了,那就只能乖乖带路。
“你们等我一下,我和他们说句话,就带你们过去。”
说完,转身对刚才那小孩轻声道:“一会,我爹和李夫子来了,你让他们直接去张旺家。”
(张旺——张喜鹊唯一的弟弟。)
“对了,顺便去把张家族长喊上。”
他爹是村长,李夫子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人。
他们都叫了,怎么能落下张家族长。
毕竟,那是他们张家的事儿。
张旺家,就在村子的正中间。
一行人到的时候,张家院门大开。
一群人围在张家院门口,往里看热闹。
一刻钟前
“你这死丫头,你就是捡条狗,捡头猪回来,也比捡个大活人回来强吧。”
“你看看,就因为那个什么狗屁男人,你的亲事黄了。你二妹妹的亲事,本来都说定了的,现在也黄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生了你这个讨债的东西。”
“娘,你总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
喜鹊跪在她娘付氏面前:“我要是就那么走了,不管他,我良心难安啊?!”
“娘,要不你打死我吧。”
“呜~呜~呜~”
“是我拖累了妹妹。我把命赔给她。”
“你打死我吧。”
喜鹊边哭,边看向厢房的方向。
“好,你既然要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付氏举起手中的烧火棍作势就要打下去。
同时,她也看向厢房的方向。
厢房的门开着,可是就是不见那公子出来。
她对喜鹊使了个眼色。
喜鹊知道这棍子必须得挨了,不然这出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紧闭着眼睛,大喊一声:“娘,你打吧,女儿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您这辈子生养我的恩情”
“啊!”
棍子落在后背上,喜鹊痛呼出声。
同时也在心中埋怨,她娘下手也太狠了。
不过想到,可以嫁给那样的“英俊少年”,她这打挨的就不亏。
喜鹊喊的那一嗓子,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有那早就看不下去的,出声劝道:“张良家的,你闺女这救人一命,也是积了福。”
“不就是名声坏了吗?也罪不至死啊?!”
“就是。不就被退婚了吗?回头找了媒婆再说一个就是了。”
“只是,要说个好的,就难了。”
“这有什么?把喜鹊那丫头,嫁给她救的那小子,不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就是,这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你们都别劝我,看我今儿不打死这死丫头”
又一棍子即将落下去的时候。
“啊!”付氏手腕一痛,烧火棍落地。
“你,你,你”
付氏,看着厢房门口站着的少年。
骂人的话尽数卡在喉咙,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因,少年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冰冷。
喜鹊顺着她娘的视线看去,就看见她救下来的少年,迎着光扶着厢房的门站着。
她没读过书,只知道这个少年长的真是俊俏的不像话,是她见过的最最好看的人,比那戏台子上的人儿都要好看。
也不待那少年说什么,喜鹊已经忍着疼痛起身,走到少年身边,伸手就要去扶他。
被少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喜鹊恍若未决,再次上前。
门口就那么宽,少年终究没躲开,被喜鹊扶到了,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喜鹊夹着声音,自顾自的说道:“公子,你别听乡亲们胡说,我救你只是觉得应该救你,不需要你报答我。”
“更不用听他们说什么以身相许”
少年甚至都没看身边的喜鹊一眼,想起昨儿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行,我听恩公的。”
喜鹊闻言一楞:啥?啥玩意儿就要听我的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
不用他报答?还是不用他以身相许?
这,这怎么可以?
眼睛一转:“不就被退个婚吗?大不了,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喜鹊自觉这话说的很不错,戏文里说这叫以退为进。
可她不知道,她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在那少年公子听起来,只觉得太难受了。
他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家里的那些个姨娘们争宠的伎俩。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思。
但他爹的那些姨娘,不是大家世族的庶女,就是从小养在府里的大丫鬟,再有就是他爹同僚送的瘦马。甚至是小官家的嫡女。
她们矫揉造作起来,那叫风情万种,惹人垂怜。
这农女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这般模样,只叫人听了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如果这是恩公所求,回头,我定当到恩公所在的庵堂,多添些香火钱,给恩公祈福。”
“啊?!”喜鹊震惊的看着少年冷峻的侧脸。
这怎么跟庙会上,戏文里唱的不一样呢?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不忍她在乡下受人嘲笑,说什么都要带她走吗?
“都让让,都让让。”赵二柱,把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扒拉开。
侧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那一行骑马来的人,留了四人在院外看马。
其余几人,悉数进了小院。
领头的男子见了少年,立即上前,跪倒在地:“属下护主不利,让大公子受苦了,请大公子责罚。”
“无碍。起来吧。”
“谢大公子。”
后脚赶来的村长和李秀才,见这阵仗,立即把看热闹的人,驱散了。
这贵人的瓜,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吃的?
赵村长见自己二儿子,还傻不拉几在那儿杵着。
恨得牙痒痒,这坑爹的玩意儿,什么都没弄明白,把他喊过来干嘛?
走到他身边低声喝道:“还不赶紧滚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