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8章 又一个万忧
秦风回头，就看到大殿的法坛前盘坐着一个人。
只是秦风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
莫生并没有进来，眼前的人也并不是莫生。
那是一张青年人的脸，眉心有金色的佛印，身上是一件红色的袈裟，正盘坐在法坛面前，轻轻敲打着面前没有声音的木鱼。
甚至叫住秦风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头看过来。
明明对方的气质看起来很沉静，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但秦风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危险。
对方身上的气质和轩辕仓很像，都有着历史沉淀下来的陈旧气息，却又带着远古时代而来的强大气场。
只是一眼秦风就明白，对方应该和轩辕仓一样，是从上个时代活到如今的人，更是秦风不可能与之匹敌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风看到了对方的脸，脑子里就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万忧？”
是的，面前的青年居然是万忧！
万忧敲打木鱼的动作停下了，他站起身，闭着眼转过来“看”着秦风，他脸上是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好像外面和里面的一切他都看不到，也和他没有关系。
“秦风，好久不见。”
听到对方叫住自己的名字，秦风的心脏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
没等他回答，对方又开口：“听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能再见到你，还能听你叫出我的名字，真好。”
“你还活着，真好。”
接连两个“真好”，让秦风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不用管眼前人，先完成轩辕仓交给自己的事情，然后回到原本的世界。
可眼前人只是这么“看”着他，就让他走不动路，动弹不得。
他总觉得面前的人很熟悉，那种熟悉感铺天盖地袭来，秦风下意识伸手，他居然已经满脸泪水。
“我知道你其实不记得我了，”万忧开口，笑道：“甚至不记得你自己了。”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三千年前的约定我一直在遵守，也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等等。”
万忧还要继续说，被秦风开口打断了：“我能不能问一问，你和外面那个，到底谁才是万忧？”
都说万佛寺的大主持万忧已经堕魔了，万佛寺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外面那个小孩子万忧是真的的话，那现在这是谁？
“他是我，我也是他。”
万忧开口，声音十分平静：“那是万忧的心魔，为了守护和你的约定，我将自己的心魔抽离了身体，它化成了实体，成为了另一个我。”
“三千年，如果我不这样做，只怕我也会和曾经并肩而行的那些人一样，走向绝路。”
“幸好，你回来了，这一切都值得了。”
秦风凝眉正色，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很乱。
从这三个……不，两个人的口中，他大概能猜出一些东西。
自己和他们认识的某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让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
而那个人很可能在三千年前和这些人达成了某种约定，并且还阻止了临仙大陆的崩塌，给了这一方世界三千年的平静。
不过也因为这个，那个人遭到了掌控这一方世界的天神的惩罚。
就像轩辕仓和外面那个万忧说的，天神是不允许自己手里的蝼蚁爬上祂的手指，并且还咬了祂一口的。
所以那个人消失了。
秦风来到了这里，并不是穿越到了原主的身上，而是直接将原主顶替抹灭了。
因为原主便是这个世界的他，平行世界的他来了，原主自然就消失了。
这个世界只允许一个“秦风”的存在。
秦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把自己这个“闯入者”当成了曾经的某个人，但是他能猜到，曾经那个人应该和万忧、轩辕仓，或许还有别的人并肩而战过，然后在他离开之下和这些人达成了某种约定。
那个人告诉他们，三千年后他还会回来，让他们守住临仙大陆。
而自己出现，让他们误以为那个人回来了。
“很可惜，你可能要失望了。”秦风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万忧：“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在外面的时候，他不明白外面的万忧和轩辕仓为什么要认定自己就是那个人，但现在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干脆和眼前的万忧说个明白。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阻止临仙大陆被毁灭，如今的混乱，我在你们之中甚至没有还手之力。所以你可能等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面前的万忧似乎没有惊讶，也没有露出失落或者愤怒的表情，他反而笑着摇摇头：“你当然不是他，最起码现在的你不是，以后的你也不再会是他了。他说过的，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或许他已经不是他了，但你还是你。”
秦风眉头紧皱，很难理解万忧的这句话。
他回到了正题：“所以，你现在是要阻止我么？”
“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万忧摇了摇头，他闭着眼，但他什么都能看见。
就像现在，秦风觉得他能轻而易举看穿自己的心。
“你说过的，三千年后当你出现的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惊讶，这都是你的计划。”
“所以我现在能走了么？”
秦风知道自己和面前的人说不通了，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万忧笑着抬起了一只手：“请便。”
尽管还有疑虑，但秦风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外面诵经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
他抽出黑剑，直接对着面前的佛像斩去。
这些守护万佛寺的佛像比他想的要脆弱，这一剑下去轻而易举就劈开了佛像的胸口。
他将轩辕氏的青玉放进去，划破了怀中婴儿的手指，将鲜血滴在上面。
随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念出了一段咒语，明明他从未听过、记过这段咒语。
随着咒语结束，面前的佛像金光四射，大殿中飘零的佛像开始迅速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