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限和小限
凌晨的医院，依旧是人满为患。
跟随着楚嘉怡的林凡，看着走廊中或坐或躺的病人不由皱紧了眉头。
或许，这就是人间疾苦，也是人生百态，躺在这里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原由。
“您好，请问陈百合住在哪个病房？她儿子叫姜浩。”
楚嘉怡来到护士站，掏出证件后询问道。
护士翻看着病历本，很快就找到了陈百合的名字。
“陈百合……在西区三楼的走廊！”
“走廊？为什么不是病房？”
“因为病人没钱进行手术，她儿子不是说出去筹钱了，怎么还没送来？”
护士的反问，让楚嘉怡愣住了，按照她的逻辑，陈百合不是应该已经做完手术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怎么调查资金来源呢。
“她需要做什么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林凡迈步走到护士面前，很明显，这个姜浩又被骗了，自己犯事进去了，可母亲的手术费却没有送来，这就是误交损友的代价。
“胆囊手术，手术费大概十万，算上康复疗养怎么也得凑二十万。”
放下病历本，护士带着两人来到了西区的走廊上，刚推开走廊门，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低吟声，那种呼喊，是紧咬着牙关，却又止不住的疼痛而发出的。
护士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们认识她儿子，就告诉他尽快把钱送来，这手术虽然不大，但病人已经拖得太严重了，今天的止疼药都没有注射，再这么下去，人会活活疼死的。”
病虽不大，但痛却是最折磨人的，长期的药物镇痛，早已经让身体免疫了，所以普通的镇静剂已经很难压制住疼痛。
“恐怕他送不来了。”
楚嘉怡叹了口气，现在姜浩身陷囹圄，更何况就算是他还是自由身，怕是一时也弄不来二十万块钱做手术费了。
“护士，你现在就通知大夫准备手术吧，这手术费用我立刻让人送过来！”
林凡远远的瞥了一眼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瘦小枯干的身体蜷缩成团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碎，叹了口气的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南笙的电话：“你赶紧来医院一下，帮人交二十万手术费！”。
“想不到你还挺大方的，可别忘了，这医院里缺钱治病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凭你的收入救的过来吗？”
楚嘉怡看向林凡，她能理解林凡的善心，但可惜这世间之事，可不是他一个人能管得了的。
“别说我救不过来，就算是世界首富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救得了这世间的贫穷，只是算起来，她也算是教子有方，否则上次我就得死在姜浩的手里，这样的慈母不应该就一个小劫这离开人世，否则没有了约束，依照姜浩的命格，得成为混世魔王。”
林凡看着那蜷缩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她柔弱的身体，却是姜浩最大的枷锁，一旦断了，姜浩也就算是彻底完了。
“身为命理师，你不是应该看透了人生老病死，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才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楚嘉怡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林凡的举动在她看来很不理智，但不得不说，他所做之事超出了她的想象，毕竟之前穷困潦倒，却毫不迟疑的拿出所有积蓄去救一个陌生人，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命理师自然相信命理之术，所以从内心深处，都期盼每个人都能寿终正寝，可惜古往今来，大部分人都没有活到真正的大限，现在科技进步了，生活也变好了，可还是有很多人停在了小限，并不是得的病治不好，而是太贵了，所以这世上百分之八十的病症，依旧因为穷困。”
林凡也坐在了长椅上道：“我记得看过一个权威研究，长寿的秘诀和作息习惯毫无关系，哪怕一个人常年健康生活，也不可能活过百岁，这也契合了寿由天定的玄学易理，不过命分大小限，大限之日无人能改，但小限之时便要看个人修行，若是行善积德、生活富足，那自有天佑，所以古代富裕人家寿运自然就长。”
“我记得爷爷也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因为上一辈子，很多人不顾生死，以血肉之躯撼天动地，护我河山，所以老天才会动容，将上辈子的寿运延续到这辈子，让他们得以颐养天年，当然了，这只是故事而已，在我看来，现代寿运之所以变长了，那是国运昌盛，生活富足，小限才能免则免了。”
“我感觉和你聊天，真的长知识。”
楚嘉怡以前所接触的都是各种学科的知识，对于玄门中的传说，可是闻所未闻。
“这些知识，对你又没什么用，只是当年爷爷哄我的时候，讲的小故事罢了。”
林凡看得出来，自己这土到掉渣的故事，对于大城市长大的人来说，自然是充满新奇，但随便找一个村庄，这种故事一听就是一箩筐。
大概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行色匆匆的李南笙挎着小包，来到了走廊中，不过第一眼就看到了身穿警服的楚嘉怡，愣了一下的她，急忙来到林凡身前。
“你这么急要钱给谁交住院费？”
“就是那个黑大个的母亲，现在她必须要做胆囊摘除手术。”
“给他？他不是进去……”
李南笙刚想说话，却被林凡捂住了嘴巴，使了个眼色后，便把她拉了出来。
“就是因为他进去了，他母亲的病再不救，就真的出人命了，赶紧把住院费交了吧。”
“可你就这二十万存款，现在曲文博还在找你事，收入本来就受影响，你要是给别人花了，等你有难怎么办？”
李南笙看了一眼远处的陈百合，人是要救，可林凡的经济能力确实不怎么强。
“先救人再说吧，我有手有脚，没钱再想办法赚就好了。”
林凡自然知道这些钱可是为了以后去开店使用的，毕竟一直在庙街这种廉价的地方也不是长久之计，但现在，人就躺在那，如果不给钱手术，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好吧好吧，反正也是你的钱，你想干啥就干啥吧。”
李南笙噘着嘴，迈步向着缴费处走去，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交上钱之后，立刻就有了床位，大夫也第一时间，给陈百合注射了止痛针。
“阿姨，你好，我是姜浩的朋友，现在已经凑足了手术费，您就安心养病吧！”
林凡站在病床前，看着脸色惨白的陈百合，为了不让她起疑心，穿着警服的楚嘉怡并没有进来。
“姜浩惹事了，是吗？”
“阿姨，姜浩没有惹事，就是因为凑钱，答应了几个急活，所以过不来！”
“不可能，只有警方才会知道他叫姜浩！”
却不想，陈百合竟然一眼就看穿林凡善意的谎言，伸出枯干的手，握住了林凡的手腕：“他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为我的病筹钱惹祸了！”
“阿姨，你放心，姜浩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来看你的。”
林凡努力的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但心中知道，这次姜浩算是惹上大麻烦了。
“孩子，阿姨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所以阿姨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姜浩，他真的不是坏孩子，只是从小没有父亲的管教，总少了一些规矩，所以不管他惹了多大的祸，那也都是阿姨的责任，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他，阿姨给你磕头了！”
陈百合努力撑着身子，就要给林凡磕头，却被他急忙拦住了。
“阿姨，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太过执拗，但我一定会努力的帮他。”
“这样，你给我录个视频，拿给他看！”
陈百合叹了口气，年近五十的她，比平常人老了许多，足以见得这些年的母子俩，过的日子可不怎么好。
“好！”
林凡自然知道，陈百合绝对是姜浩的软肋，有了她的视频，那么姜浩一定会供出身后隐藏的那个人来。
安抚好一切，林凡这才跟着李南笙走出病房，不过李南笙却一把拉住了他胳膊：“那个女警花怎么看起来和你关系匪浅，她是谁？”
“之前一个客人！”
“就客人怎么简单？她看的你眼神可不太对劲！”
李南笙撅着小嘴，女人的直觉让她有了一丝不安，毕竟和那个英姿飒爽的楚嘉怡比起来，她都感觉自己逊色不少。
“你才多大，就这么八卦，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我先回警局处理事情了。”
林凡拍了拍李南笙的头，拿着手机快步向着大门外走去。
看着警车扬长而去，李南笙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怪不得说自己桃花旺，这么多美女，能不旺嘛！”
最终，李南笙还是跺着脚离开了，而此刻坐在车里的林凡自然不知道这些，现在有了陈百合的录像，他内心可是很激动。
“你的小女朋友不错啊。”
楚嘉怡看着后视镜里的李南笙，这小丫头的脸蛋绝对是清纯校花级别的。
“我发现你们女人怎么这么爱胡说八道，她是我朋友的亲属，放假就在我的摊位帮忙，我不会粤语，她帮我给本地人当当翻译什么的。”
林凡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八卦是女人的共性，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如果姜浩坦白的话，能判多久？”
却不想，楚嘉怡一句话，让他来了个透心凉。
“这已经不是判多久的事了，他这次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