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旋涡中的孤舟
“你好，林大师，我是赵律师介绍来的。”
“大师，我是春兰姐介绍来的。”
“我是江姐介绍来的。”
“是白总让我来找您的！”
一连七天，卦摊上依旧如常，只不过往来的客人，都是经人介绍的，因为没有了新客源，所以从刚才是每天七八个客人，这今天也就两三个，而且柳春兰虽然没有现身，但介绍来的姐妹却不少，算是占据了总客人数的一半还多。
“封卦！”
又看完了一个全盘，林凡伸了个懒腰的看向街口的位置，葛老的帐篷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条幅挂在那里，随风飘摆，往来还有询问的客人，都被周围几个卦摊叫住了。
那边还有几个人，和大喇叭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中年妇女，坐在马扎上，时不时还看向这边，但却不是拉客蹭卦的，而是专门堵在那里说林凡坏话的，这些家伙天天比林凡上班都准时准点。
“这些家伙真的太过分了，要不要叫我妈来骂死她们？”
李南笙撅着小嘴，气呼呼的瞪着那几个人，不用说，这明显是田博文安排的人，就是不让林凡好好做生意。
“算了，你妈又不是核武器，对付这么多人也不一定好使，况且对方明显是故意想要耗死我，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她们是拦不住的。”
林凡伸了个懒腰，有碍于赵胜男的压力，曲文博不敢明目张胆的封杀自己，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效果已经一目了然了。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林大师才成名几天，光是靠这几个人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大喇叭也是一脸哀愁的坐在那里。
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卦，都会那么惊心动魄的让人觉得林凡精准无比，毕竟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平平无奇，所以即便有熟人介绍，那也是一个基数问题，眼下就他们几个人，这客源已经锐减，再这么下去怕是撑不了太久。
“我撑一天的成本，也不怎么贵，对比起曲文博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倒是他能不能一如既往的成就下去，可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网上舆论可是随风倒的，只要他一个疏忽，就会万劫不复，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出名呢。”
林凡端着茶杯，笑看着眼前热闹的庙街。
名利永远是双刃剑，当你获得更多的时候，未来有可能失去的更多，眼下曲文博失去了葛老的支持，又没有招募到自己，就凭他这半桶水的易学知识，必定撑不了多久，哪怕是再有其他的卦师出现，自然也不会如葛老一般忠诚，等到哪天船翻了，网上的口水是可以淹死人的。
“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呢。”
李南笙托着香腮，眨着眼睛道：“按理说徐天娇在这个街头可是很有面子的，之前也说了会罩着你，可眼下出了这么多事，她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莫非是有什么事在忙嘛？”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毕竟我拒绝了她干爹的招募，她如果还跟以前一样护着我，那岂不是跟她干爹过不去，怕是他们就在等着我上门求助，到时候出面替我平了这事，我不就欠下他们的人情了，那么对于招募的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林凡早已看穿眼前的一切，随着自己的名声一点点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阻力只会越来越大，对此，他倒并不在意，有阻力就证明你在向上攀登。
“人性真可怕。”
听完林凡的分析，李南笙不由的吐了吐舌头。
“没有人需要平白无故给与你帮助，这就是人会不如己会，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掌握着决定权，才不会奢望别人的保护，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中医的知识，别总依赖别人的帮助才行，偶尔再学点玄学，对你日后必定会有大的帮助。”
林凡对此道并不在意，每个人接近你的目的不同，自然所要获得的也不一样。
无聊的大喇叭，拍打着帐篷杆子道：“林大师，我觉得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生意，不如咱们换个帐篷，再把旁边这个大树用麻绳缠一下，挂上灯带，毕竟这门面好看了，也能给客人提供情绪价值，还有上面那个破鸟笼，也不知道是谁放上去的，我都怕它随时掉下来砸到人。”
“这个摊位，我还不知道能坐多久，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至于这颗大树，我倒是觉得挺不错的，何必再给它多增加负担，至于那个鸟笼……明天确实得搬个梯子取下来。”
林凡抬头看着摊位旁边的大榕树，两三抱粗的它绿意盎然，巨大的树冠好似个天然的帐篷，不得不说周瞎子选的地方虽然闭塞，但有了这颗树倒是舒服很多。
“这事交给我好了。”
看着那比篮球还大的鸟笼，大喇叭自然要主动请缨，自己帮不上别的忙，但这种小事自然还是得心应手的。
就在三人闲聊着明天的事情时，远处一个黑大个大步流星向着这边走来，径直来到了林凡的茶台前，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你就是网上说的江湖骗子，专门坑骗老人家的退休金？”
皮肤黝黑的男子，长着络腮胡，浓密的胡子茬犹如钢针，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林凡，那一刻，林凡真的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一个黑熊盯着，后背都有些发凉了，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就不像好人。
“你是在哪听来的？”
林凡尴尬一笑的反问道。
“你别管我从哪听来的，反正我今天就是来揍你这个骗子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黑大个阴沉着脸，那双眼睛带着凶光。
“你是职业打手？”
林凡皱了皱眉头，最近他得罪的只有曲文博一个，这应该就是他找来的人。
“算是吧，你要是老老实实让我拍一巴掌，并且答应以后不在这里摆摊骗人，这事就算了，否则我今天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黑大个直接将那浑厚的右手，放在了桌子上。
林凡看着那布满老茧好似熊掌的右手，不由深了一口气，这发黑的右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铁砂掌，日以继夜的拍打铁砂所练成的，这要是被他拍一下，还不知道断几根骨头呢。
“咱有话好好说不行嘛，你一冲上来就说我是骗子，那我问你，我骗了谁，你能找出受害者吗？如果有，你带到我面前，证明我是骗子的话，你打断我两条腿我都不怪你。”
林凡打量着黑大个的面相，虽然长相凶恶，但眉宇间还带着几分英雄气，再加上他刚才直来直去的话语，看着也不像穷凶极恶的坏人。
“我找不到受害者，但人家都说你是骗子，不可能是骗我的，除非……你能证明你不是骗子！”
黑大个憨厚的模样，让林凡不由想笑，这家伙应该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证明我不是骗子很不简单，来，报个数，我给你开一卦，但说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都是钉，只要证明我不是骗子，你就不许再动手，怎么样？”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看看你怎么骗人！”
果然，黑大个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随口报了个数，有了数字，林凡左手四指并拢，依照数字和时间起卦。
“火星坐命，果然是悍将之命格，形如烈火，体似猛虎，可惜父亲宫和福德宫星耀落陷，思维放肆过于简单，好在兄弟宫配置不错，和母亲缘分很深，应该是母亲一手带大的，迁移宫七杀星，注重江湖道义，够兄弟义气，只是交友宫贪狼落陷，又被凶星拱照，损友太多，反冲了兄弟宫，所以母亲虽然长寿，但身体并不健康，贪狼星主水，应该是有肾病！”
林凡眯着眼睛，脑海中的星耀逐一闪烁，拼凑出一个豪气干云的形象，只不过这悍将的头脑简单，最容易受人挑唆，干出一些不过脑子的荒唐事。
“你……算对了……还有吗？”
林凡的断语，让黑大个一愣，他是真没想到一个数字就能知道这么多事。
“你这性格，嫉恶如仇，一生孤勇好斗，学业不佳，应该是刚上了初中就辍学了，从小应该就和父亲有生离死别之象，至于财帛宫的武曲化忌，应该是没有稳定收入的人，再加上你的气质以及星耀，又是四马地的位置，我猜你是个奔波来财的力工吧。”
林凡当看到这些星耀组合之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此人憨厚却绝对不是那种欺负人的性格，骨子里是有标准的大侠风格，那么只要让他心服口服，此灾可免。
“对了……我是背楼的力工，不过这光靠猜也能猜得出来，还有没有具体的事？”
黑大个坐在那里，他是憨厚，但绝对不是傻子，林凡的断语虽然精准，但还说服不了他。
“具体的事……确实有！”
林凡打量着命盘，一百零八颗星耀在盘中飞来飞去，许久之后，他这才放下了手。
“我断定你，两个小时内必有血光之灾，如果想逢凶化吉，赶紧离开这里。”
“你少唬我，说我有血光之灾，难道你觉得有这个资格伤过我吗？”
听到林凡的断语，黑大个不屑一顾，这么多年都是他揍人，还没有人敢揍他呢。
“当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出事，如果不信，你可以坐在这里等着看好了。”
林凡伸手将李南笙准备报警的手机摁了下来。
他断定这个人今天不会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