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鸽子市
年末转眼而至，四九城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大早，林珂珂就带着院里的孩子一起打起了雪仗。
小孩子都穿着厚厚的棉袄，你追我赶之间一派快乐的景象，令童心未泯的林宗轩也忍不住手痒加入到了他们的阵营当中。
林珂珂躲过几个射向她的雪球，抓起一团松散的雪花往天空一洒，将想从后面偷袭的某人呛得直打喷嚏。
“林珂珂，有本事你别回家，回家你就一定挨揍。”
林宗轩刚抹了把脸，就看到一个孩子差点撞到一个踉跄着的身影。
来人脸色阴翳，一把揪住了调皮的小男孩，本来想把人推出去，却在看到林宗轩后脸色迅速变幻，最后只是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这小猴子，呵呵。”
“大茂哥，你回来了。”
林宗轩走了过去，问道：“你这是，腿好的差不多了？”（许大茂对外公布的是腿被傻柱踢骨折了）
“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在医院待了，就先回来了。”
许大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动伸出手和林宗轩握了握，两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在他妹妹的搀扶下离开了。
直到走了两步后，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喊道：“宗轩，晚上的全院大会记得参加。”
全院大会？也对，许大茂回来了，也该让傻柱跟他正式道歉了，肯定要开全院大会的。
林宗轩点了点头，倒也没当回事，毕竟他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做。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他反而从看客变成了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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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中午饭后，林宗轩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坐公交车到了西三胡同的一条小巷子里，眼看四周无人，悄悄的进入到了超市空间里。
而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由一个清爽的小伙子变成了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
破毡帽，烂皮袄，脚下一双雪地靴，腰间鼓鼓的显出短刀轮廓，林宗轩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装束，压低嗓子开始自言自语，直到将嗓音调整的低沉沙哑，才走出了巷子。
各位别误会，他不是准备去做贼，而是想去这里的鸽子市逛一逛。
在六七年代，鸽子市算是四九城的一大特色了，最早得名于卖鸽子的人集中于此，后来自发形成了没有执照，占道经营的物资交换聚集地。
而这年头，干采购的，几乎没有没去过鸽子市的，林宗轩早先跟着许孟华来过一趟见见世面，这次倒是他自己想要去换点东西。
到了地方，门口有两个带着头套的精壮汉子把守着，看腰间鼓鼓的可能有真家伙。
林宗轩过去递了两根烟，直接说道：“我来找大东。”
“来换票是吧，大东不在，小廖在，都是和他一起的，进去吧。”
“也行。”
林宗轩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走进了院子里。
反正原本大东也只是许孟华报给他的一个票贩子的名字，他找谁其实都无所谓。
鸽子市外面看就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却别有洞天，有各种装束的人在摆摊，还有一些和他打扮差不多的人在走来走去。
林宗轩倒也没有急着去找票贩子，而是先闲逛了一番，不过都是只看不买。
等到逛了两圈熟悉环境了，他才走到一个和门口两人差不多装束的人面前小声招呼了一声：“兄弟，有票吗？”
那人观察了一下四周，摆出防御架势，小心翼翼问道：“谁介绍来的？”
林宗轩也是小声回应道：“华子。”
票贩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自我介绍道：“我是小廖，不好意思，这几天有几个同行被抢了。”
“小心无大错。”
林宗轩有些好奇，不过也没多问，接着问道：“有布票吗？”
“有，有，什么样的都有。”
小廖掀起衣服，从最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的票据，问道：“要多少，怎么交易？”
林宗轩点了点头，说道：“真藕粉你们收不收？”（感谢怀旧专柜）
“真藕粉？好东西啊，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小廖眼睛一亮，拉过林朝生的手，在袖子里比了个‘八’。
“我不要钱，只要票，您再添点，我知道市价。”
林宗轩摇了摇头，将拳头握紧伸开，连续做了两次。
小廖顿时脸上一紧，苦笑着说道：“咱们也别打哑谜了，东西是好东西，只是现在这光景，倒出去难。
这样吧，东西我要了，按您说的价，大不了我带回去自己吃。”
林宗轩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小廖没说实话，‘真藕粉’这种玩意在60年代算是高档零食了，只要出现在市面上，哪会卖不出去？
哪个时代缺得了有钱人？
接下来，林宗轩好生挑选了一番，等一根烟吸完后，一家五口人过年的新衣已经有了。
收好了布票，林朝宗轩不急着离开，而是递给了小廖一支烟，继续问道：“你这，有收音机票吗？”
“这票难见，我现在手上没有，不过我兄弟手上有，你想要？”
小廖打量了眼前的落魄中年男子几眼，试探性的报出了价格：“一张25？”
“是这个价。”
林宗轩点了点头，说道：“行，你要是没卖上价就先留着，我下次再来，给你整一条羊腿。”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在这个娱乐基本靠吼的年代，再不整点稀罕玩意小林同志感觉自己都快闲疯了。
电视机也就算了，太过扎眼，不过收音机倒是可以搞一台，比较殷实的人家家里几乎都有。
离开了鸽子市后，林宗轩也没急着回家，而是坐车去前门鲜鱼口那的‘广河剧场’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又去西街吃了他心心念念的地道卤煮，眼见天色将黑，才又坐车回到了家。
刚走到院子口，就看到几个孩子正在往地下扔摔炮，林宗轩一时手痒，找妹妹要了几个，却连放了三个哑炮，气的直接夹起妹妹来到了后院。
后院空地那已经稀稀拉拉上了人，林父林母都在，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二大爷坐在椅子上维持着秩序。
林宗轩带着妹妹来到了父母身边，静静的等待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