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躲不掉的轧钢厂
\"啊，你就是林大厨家的那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啊，我过来时你刚走，我也是听着你的故事慢慢熟悉这一片的。
你的档案是在我这，快坐下，我给你们俩倒茶喝\"。
王主任这一打趣，顿时屋里的气氛就和谐了起来。
林父笑着示意傻儿子从挎包里抽出一个小纸包放到红木办公桌上。
\"还真是巧了，我这儿子刚从他同学那弄了点铁观音，不算好茶，就喝个新鲜，您要泡茶就用这个泡就行，我们也尝尝您的手艺。\"
王主任笑眯眯地把布包打开，像个老茶虫一样嗅了两下。
\"好茶啊，确实是好茶，不过我不能收。
林师傅客气什么嘛，我刚来你儿子就考上中专了，是那年我们社区唯一一个，这是对我工作的支持，是我该谢谢你们。\"
\"今天你来我这里报到，更是中央亲自下发的利民政策，我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林宗轩前世只是个普通的运营策划，平时面对自己不靠谱的上司和喜欢\"五彩斑斓的黑\"的甲方就够了，哪里能看出王主任是什么意思？
只能看向建国前就在酒楼混、三教九流无一不熟的林树铭。
林父什么样的心眼，一眼就明白王主任是真的怕影响不好，略一思索，啪的一巴掌就拍到了林宗轩的背上。
\"混小子，没听到王主任一直说你们俩有缘吗？还不叫大姨？\"
林宗轩虽然还有些愣神，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大姨。\"
王主任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好吗，这才几分钟不到就多了个侄子，心想这回茶叶是退不掉了。
不过，自己确实有示好的意思，有个有前途的侄子也不错，之前的徐厂长自己就错过了，这个年轻人虽然比起年少老成的徐厂长还略显稚嫩了点，但是起点比徐鸿名高啊。（老书的主角，帮厨出身）
\"孩子他大姨，这孩子第一次见你，孝敬点茶叶总可以收下了吧\"。
林父把茶叶包又往前推了推，笑着说道。
\"你这个老林啊。\"
王主任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但还是接过了茶叶，先拿出一点用热水给三人都泡上，然后才把纸包放到抽屉里。
三人就着茶水和屋里的热气寒暄了一番，王主任看气氛差不多了，神色一正，端正了坐姿，林宗轩知道今天的正题终于到了。
\"小林啊，你的简历我看过，非常出彩。\"
\"在学校时，无论哪一门成绩从来没有掉出过前十。
四年拿了三次奖学金，还有一年，也是主动发挥风格让给了别的同学。
你的老师和教导主任，对你的评价都很高。
像你这样的人才，安排到哪里确实是给我们出了大难题。\"
王主任一口气把林宗轩狠夸了一番，然后抿了口茶，正色说道：\"现在我能做主引荐的，有三个地方。\"
\"第一个，就是街道办，但不是青云社区街道办，我们这里早就已经满员了。\"
王主任微微摇了摇头，随口说道：\"每次一有人找不到工作，就往街道办安排，这附近的街道办早就都超编制了。\"
\"我能给你安排的，是在更北边的南华社区街道办，离这里足有20多公里，那里属于特殊情况，至于什么情况，原则上我不方便透露，你们要是有门路可以自己去查查。\"
林宗轩沉思了一下，问道：\"王姨，我要是去了，能直接转正吗？\"
\"想什么呢？有这种好事轮得到你？\"
这会林家父子都看出来了王主任明显在暗示不要去了，也没多问，只说考虑考虑。
\"第二个去处，是去你家附近的四九城第三轧钢厂，那边今年年初动员了一大批人去支援边疆建设去了（真事，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现在不但缺工人，也缺干部，你要是去了，估计能快速转正。\"
林家父子对视了一眼，林父倒是很满意，离家近，有面子，熟人多。
将来哪怕林宗轩级别到了重新分配住处，也不会离得太远，方便他们老俩口照看孙子。
林宗轩自己却有点不太愿意，虽说万千穿越者都是从这个原剧第一背景地起家的，可一方面他想离那个鸡飞狗跳的小院远点，另一方面，等到了改革开放后，国企在体制内的地位会大大降低。
其实他的心里早有打算，以他前世的专业和现在超市空间的金手指，去供销系统做个干部最合适。
王主任什么样的人物，一眼就看出来了父子两人意见的不统一，好笑的说道：\"先听听第三个去处吧。\"
\"第三个地方，就是我们海淀区新开了一个废品站，这个你去了就能转正，还能当上副站长呢。\"
王主任这话是带着调侃的意味说的，看来也是没想过林宗轩会选择这个单位。
不过确实，虽说这年头讲究"工作不分贵贱，只是分工不同"，可大家也都不傻。
"劳动最光荣"，也要看什么劳动不是吗？
能去万人大厂做干部，谁愿意去天天和脏兮兮的垃圾为伴？
哪怕这些"垃圾"很值钱，你也要敢动手啊。
三个去处都说完了，王主任装作出门透透气，给林家父子留下了商量的空间。
林宗轩苦着脸说道：\"这等于说是只给了一个选择啊。\"
\"嘿，第三轧钢厂那是万把人的大厂，而且咱们院里的一大爷、二大爷都是里面的高级技工，中院的傻柱是食堂的大厨，都能帮衬一下，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林父对儿子挑三拣四的态度很不满意，脸立刻就黑了。
\"不是不愿意，唉，，，\"
我的老父亲耶，你怎么会知道，我就是害怕你说的这几个好邻居会搅事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现在时间离原剧开场那一幕还早，院里人也都还算老实，既然老天爷让我去，那就去吧。
过了一会，王主任带着个文件袋回来了，见两父子已经安静了，问都没问就笑着说道：\"三天后赶早点，我找人带你去轧钢厂找轧钢厂的领导入职。\"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递给林宗轩。
\"这就是你的档案，你的籍贯、身份证明、学校的介绍信、有没有过犯罪记录、上学时的表现等各种资料都在这里面了，拿好了，不要撕封条。\"
，，，
\"爸，我这就成干部了？轧钢厂不会不要我吧。\"
办好事回去的路上，林父骑着车一直在前面念叨着，等正式工作了要给林宗轩准备好些东西。
都是干部编制了，不说进口的，国产的精钢手表总要有一块吧；
不能再穿的像个学生一样了，四个兜的列宁装也要配一套；
自行车也要一辆，好在家里一直留的有一张自行车票。
坐在后面的林宗轩反而有些患得患失，后世可没有毕业包分配一说，想找个合适的工作很难。
我这就到万人大厂当干部去了？
林父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了车子，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然后又递给儿子一根，用眼斜着他。
林宗轩连忙掏出一个葵花牌的煤油打火机，用火石擦着火，用手护着给林父点燃了烟，然后又给自己上了一根。（图在评论区，那个年代真有）
眼见林父新奇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老式火机，笑嘻嘻的又拿出来展示了一下。
\"这你又是从哪弄来的？\"
林父倒没对儿子会抽烟感到奇怪，这小子十几岁就拿烟燎火炮了，只是这种方方正正像个火柴盒一样的小物件，他还真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是在他们副厂长的办公室了，据说三块钱一个，还要搭两张工业票。
\"我同学给的。\"
林宗轩理直气壮的又给莫须有的同学增添了一分"罪状"。
\"你那同学够大方的。\"
林父再次确定了林宗轩一定在学校里谈对象了，这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从申市大老远的嫁过来。
一根烟吸了一半，林父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的工作肯定是没问题的，就确定在轧钢厂了，但具体分到哪个岗位，就要看你明天的表现了。\"
\"我只对你说三句话，是我在旧社会学了十几年厨悟出来的道理。\"
\"哪三句？\"
林宗轩饶有兴趣的问道。
\"既靠天，也靠地，还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