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毒（二）

    在黄老师严肃的询问下，昔小梅说出了王媛媛来过的实情。

    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黄老师很快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刘蕾已经脱离危险了，而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中毒还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详谈和调查核实。

    放下电话后，黄老师对她们几个说道：“好了，别紧张，不是你们的错，现在还在调查，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等刘蕾那边情况稳定一点了，就能知道实情了。”

    黄老师还想和她们说什么，但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于是黄老师便让昔小梅她们先回去上课了。

    昔小梅打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发现在门口敲门的是刘蕾的父母，看起来很疲惫也很急切。她们从走廊上过去的时候，刘蕾的父母走进办公室。

    随后，办公室里就传来了刘蕾母亲的哭声，昔小梅走得还不远听得很清楚。是刘蕾母亲在怪学校，要求学校给她一个交代。毕竟这次可能是刘蕾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刘蕾的母亲哭喊道：“你们老师是怎么当的呀！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小蕾就没命了!”

    明明走廊很短，昔小梅却觉得她走了很久很久，她听着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哭声和叫声，觉得心里发凉。后来她终于回到了教室，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才渐渐模糊，后来就没有哭声了。第一节课是黄老师的，他被刘蕾的妈妈缠着要一个交代，手头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课时过了一半，也没见黄老师来。

    高二（8）班整个班人心惶惶，他们不敢议论什么，只是很安静，也有不少同学一直很焦虑地抬头看向时钟和外面。戴婧茵也没说话，百里辰川也很安静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昔小梅觉得自己心里乱极了，她很害怕自己无缘由的猜测变成真的。而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昔小梅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焦躁和不安，她此时反而更希望这个班的同学多说说话，随便聊点什么也好，就像平时老师没来的时候一样。但是周边却是越来越安静了，让昔小梅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偶尔别的班传来的讲课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都沁出了汗，也静不下心来学习，她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如果是王媛媛的话她不敢再想下去。

    突然，戴婧茵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回头。昔小梅转过头去，戴婧茵用唇语和她说：“别担心，会没事的。”说完还递给她一个糖，果然是上官伊葵的表姐，连安慰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那么相同。昔小梅冲她点点头，接过糖来，剥开放进嘴里。随着糖分在嘴里的蔓延和带着独特口味的糖香从嘴里浅浅地冒出来，昔小梅慢慢安定下来。

    既然看不下去书，她便拿出草稿纸，想在上面写点什么。听说写字是可以使人静下心来的。正当她想着要写点什么的时候，她却又开始苦恼了，她的不安随着糖的变小又开始蹿了上来，她此时又焦虑不安地看向周围。

    可能是接收到了昔小梅的目光，百里辰川抬起头来，又把他的草稿纸推到昔小梅面前。草稿纸上写着：我们下棋吧。这句话的下面，是他画好的五子棋棋盘，横线和竖线交叠在一起，画得规规整整，和它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实在是不相称。昔小梅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安定了下来，转移注意力和百里辰川下起棋来。

    百里辰川的下棋充满了他本人的个性，出手总是让昔小梅意外不已，总是在昔小梅快输的时候提醒她，或者故意让昔小梅堵他，一盘棋下来，棋子将近占满，也没分出胜负。一局棋终，她抬头看百里辰川，只见百里辰川小声和她说：“别担心，不会有事。”昔小梅觉得这时心里才全然放松下来，像是吃了定心丸，昔小梅朝她笑了笑，点点头，便转头看书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班的同学们在无声里写着自己的作业，看着自己的书，教室里只有翻书的声音和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上午过去一半，才有老师过来提醒他们上午都上自习，老师有事要处理，还让他们别担心。看着那位老师走了出去，他们的目光又从讲台移回桌面。

    整个上午，高二（8）班都是安静的，昔小梅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一切静得那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