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仓促告别
“是，殿下，属下即刻去办。”承影恭敬抱拳。
待人退下后，他站在青石巷里，长身玉立，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峰上，神色晦暗不明。
上一世宫变没多久后顾泽安便病重离世，这一世依旧如此，他并未感到意外。
想到那个如鲜花一般耀眼的小丫头，他漆黑的眸子颤了颤。
虽然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仍然要与她暂时分开，希望再见时，她依旧笑容明朗，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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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顾决迈步走到她屋门口，抬起手正欲敲门，思忖片刻后收回手。
他眉心微蹙，眼中划过一抹犹豫。
这时，池羽准备去厨房做早膳，看见他站在门前，笑盈盈地开口：“九公子起的好早，小姐应该还在睡呢。”
男人微微颔首，神色清冷。
“九公子是有事找小姐吗，那我去叫小姐起床。”
他眼睑低垂，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自嘲。
罢了，让她好好歇息吧，还会再见的。
他微抬眼皮，重新恢复往日那般平静无波的神色，淡淡开口：“不必打扰她，你去忙吧。”
话音一落，男人转身走回房中。
他来到桌案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狼毫笔，快速在信纸上写下几个字，随即装进信封里。
看着手中的信笺，顾决漆黑的眸子里墨色翻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有事先行离开，待窈窈醒来，将这封信交与她。”他缓缓走到厨房里，故作轻松地说道。
池羽接过信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怎么回事，九公子这是要去哪啊，不和小姐回临安了吗。
男人走到院中，步子似比往日沉重许多，望着那颗桃树，幽深的眸子颤了颤。
驻足片刻后，他走出门外，承影以及一众暗卫早已在此等候。
顾决翻身上马，眼底涌起浓浓的不舍，沉声开口：“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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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床榻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美滋滋伸了一个懒腰，随即起身下床洗漱。
刚打开门，池羽清亮的嗓音传来。
“小姐，你醒啦，快来用膳吧。”
阳光洒在她脸上，明亮的光芒让她微微眯了眯眼，柔声应道：“好，我即刻就来。”
走到餐桌前，她扫了一圈四周，没有看见往常那抹修长身影，有些疑惑地开口：“池羽，你有看见小九吗？”
池羽正在打扫厨房，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出封信笺递过去。
“小姐，九公子说他先行离开，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闻言，姜青窈眸光微动，毫不犹豫地拆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下次见—砚
看着信笺，她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
所以他这是直接走了吗，那他去了哪里呢，他恢复记忆了吗，应该恢复了吧，不然也不会离开了，落款一个‘砚’字会是什么含义，或许是他名字里有这个字。
霎时间，她脑中闪过各种问题，心乱如麻。
她捏住信纸，思绪千回百转，精致的桃花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打湿纸张。
真是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会和自己回临安的，结果丢下一封信就走了，也不告诉她去了哪里。
心脏像是缺了一个角，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她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见她这副模样，旁边的池羽眼中满是心疼。
“小姐，你还好吗？”
姜青窈深吸一口气，拿出手帕拭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我没事的，用完早膳咱们就出发吧。”
池羽点点头，刚想开口询问又悻悻闭上嘴巴。
算了，小姐正为九公子的事伤心呢，她还是别惹小姐不快了。
姜青窈怔怔地望着碗里的白粥，麻木的舀起一勺又一勺放入口中，食不知味。
用过早膳后，她起身来到院中，走到桃树下，抬手抚了抚花瓣，不由得回忆起这些日子里与他经历的点点滴滴。
她轻叹一口气，眸中流露出几分悲伤。
今日风和日暖，微风和煦，太阳金黄浓烈，是个适合出行的天气。
只可惜明明说好要一同出发的人，却丢下她独自离开，甚至都没有事先告知自己，真是有些残忍呢。
不过关于字迹的事他的确没说错，男人的笔锋凌厉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确实是极佳的书法。
那时他还因为自己夸魏牧的字迹而有些不高兴，如今想来，仿佛如同昨日发生的事一般。
姜青窈立于桃树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方小院，轻轻抿了抿唇瓣。
呼，好快呀，转眼之间在这里住了近一月。
“小姐，东西都拿好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沅芝拿好包袱，笑盈盈地迎上前。
闻言，姜青窈眼眸微阖。
啧，倒是想带一个人呢，可他不跟自己走。
“没有，既如此，那咱们便出发吧。”她轻轻摇头。
沅芝满脸笑意，拎着行李往外走去，半晌，主仆三人乘坐马车到达江州码头。
刚踏出马车，一阵微风袭来，吹动少女的裙摆，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衫，迈步向前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一个膘肥体壮的男子挡在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男子身形壮硕，浓密的络腮胡带着几分粗犷的气息，脸颊微醺，手里还握住一个酒壶，看上去一副醉态。
“小娘子这是要上哪去啊，不妨跟我春宵一度，好好快活快活啊，哈哈哈。”他挑眉一笑，语气吊儿郎当。
说着就要伸出手往她身上摸去，少女眸光一凛，微微侧身躲开，随即抬脚重重踢去。
男子原本就醉的摇摇晃晃，这一踢直接身形不稳，踉跄着往旁边芦苇荡里摔去。
姜青窈活动了一下手腕，抬手直接朝他脸上抡去，出拳又快又狠，男子瞬间鼻青脸肿，像只肥胖的猪头。
少女眸色淡漠，不紧不慢地走上前用力补了一脚，他直接摔到几米外的松宜江里，溅起一大滩水花。
冰冷的凉水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在水里划动手肘奋力扑腾着，模样好不狼狈。
见状，她冷冷瞥了男子一眼，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声线偏冷：“池羽，沅芝，咱们继续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