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聊生意
明亮宽敞的客厅内，四人正在畅聊。
不得不说，印浩不愧是当官的，一直都是他在主动挑起话题，让整个谈话的氛围融洽和谐而又不失热烈。
要是让高远望、熊海鹏、郑玉武三个理工科出身的人自由发挥，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尬聊的境地，气氛沉闷与尴尬，实在是一言难尽……
谈着谈着，高远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双眼睁大，显得有些生气，接着又突然叹了口气。
“唉~……”
其他三人都不由自主停止了交谈，很明显，这个时候最恰当的做法是询问高老何故叹气。
果然，郑玉武没有让人失望，他转过头，好奇问道：
“高叔，为什么叹气呢？”
高远望无所谓地笑了笑：
“实验室出了点事，小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
熊海鹏闻言，问道：
“是限电的事吗？”
“没错，我们马上要进行的实验耗电量太大，而且和大型强子对撞机的实验日期重合了，两个都是耗电大户，电网供应不过来，上面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我们的实验再往后排排。”
听完高远望的话，熊海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上面肯定是多方面考量之后做出的决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郑玉武有些奇怪：
“既然两个实验都这么重要，而且电网供应不过来，为什么不给每个实验室都配一个发电站呢？”
“咳咳……”
印浩本来正在品尝饮料，听到这话差点被呛到。
“这个，郑先生啊，理论上来讲这是可行的，只是像这样耗电量大的大型实验并不是每天都做，而一座发电站的建造、运营和维护成本并不低，主要是运营的成本，而且我们还得综合考虑对环境的影响等，总的来看，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
印浩以为自己已经说的足够委婉，主要是不想伤害年轻人的自尊心，毕竟，年轻人都好面子嘛。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自己说了这句话后，这小伙子的眼睛竟然亮了。
“哦？原来是因为成本问题呀！要是成本很低不就能接受了吗？”
郑玉武双眼闪闪发亮，摸索着下巴，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你们对核电站的认可度怎么样？”
“汪！”
仿佛是为了附和自家主人，一旁的大金毛汪了一声。
郑玉武正愁没有找到切入点呢，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印浩奇怪地看了这大金毛一眼，他总感觉这狗的眼神有些奇怪，看起来比它的主人还要兴奋。
“核电站自然是极好的，高效、清洁、对环境友好，只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原材料难得。”
“反应堆需要用到铀—235，然而遗憾的是，我国是贫铀国，而核原料又是战略资源，其他国家严格限制了对我国的铀矿出口，所以，能用于核能发电的核原料并不富裕。”
说到这里，印浩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心想，不止是核电站，能用到核原料的地方多着呢。
要是有了多余的核原料……
用来发电？
那简直是太浪费了！
郑玉武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我要送你们一件小礼物，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印浩淡定地笑了笑，问道：
“什么礼物？其实，在来之前，我们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郑玉武一脸神秘：
“等一下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刚才端饮料的机器人又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那个大托盘上面没有放任何玻璃杯，而是一张……纸巾？
印浩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张缓缓走近的白色纸巾，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待到走近了，三人才发现，原来不只是纸巾，上面还有东西。
那是三粒黄豆大小的球体，在客厅柔和的灯光下，表面呈现银灰色。
出于好奇，印浩拿起其中一粒，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嘴里喃喃道：
“这是……？”
郑玉武解释：
“这是铀—235，现目前全世界各地核电站的燃料。”
送核原料作为友谊的象征可还行。
印浩拿着小球的手微微一抖，差点落到地上。
不过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不说郑玉武的组织能不能拿出铀—235，就说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怎么可能直接放在一张纸巾上？
看起来就离谱，实际上也一点都不靠谱。
“哈哈…哈哈，郑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
印浩干笑道。
郑玉武奇怪反问：
“我为什么要开玩笑，你们大可回去验证一下。”
于是四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自己手中的这颗“黄豆”上，印浩沉默几秒，默默将它重新放回了托盘上那张白色的纸巾上。
如果是真的核燃料，那可是有辐射的！
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是拿了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食指和大拇指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用左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印浩用有些沙哑地嗓音问道：
“那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些核原料，就这样放在这里，真的不会有事吗？我的意思是，放射性什么的。”
郑玉武微笑着安慰道：
“印先生不用担心，在放进反应堆之前，它只会发生衰变，而衰变放出的是a射线，这种射线连我们的皮肤都不能穿过。”
“所以，就算短时间直接用手接触，也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更不用说我们现在距离它至少有一米以上了。”
闻言，印浩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心中的石头还是没有落进肚子里，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射线吧，只要是射线，总归会对人体有危害。
尽管不是相关专业的，不过朴素的世界观让他本能地想远离这东西。
相比之下，他还是愿意隔着严严实实的保护层去观察。
这时，一旁一直旁观的高远望突然伸手，拿起了其中一粒。
咕咚……
熊海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老高，这……”
“无妨。”
“如果真的是的话，确实如同小武所说，短时间的直接接触不会对人体有任何危害。”
高远望说着，同时将那粒银灰色的铀—235放在眼前仔细瞧。
“像，真的太像了……”
“不管是从颜色，还是从质地……”
印浩：
“像什么？”
“像实验室里的高浓缩铀……”
闻言，印浩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只是，铀—235和铀—238是同位素，它们的物理化学性质几乎一样，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而众所周知，铀—238是不能做核弹……咳咳，核燃料的。”
“也不是说不能，只是铀—238的链式反应需要快中子，反应条件比较苛刻，目前还无法做到商用。”
郑玉武连忙说道：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能做出以次充好这种事的。”
毕竟，不管是提纯铀—235，还是提纯铀—238，对于小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印浩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郑先生，请问您送出这份礼物是想表达什么呢？能否更直接地告诉我们你们的意思？”
旁边一直打酱油的牛奶也扭过头，看向自家老大，尾巴快速摆动。
它现在真的很高兴，因为自家老大终于要做成人生中的第一单生意了！
这种老大终于成长的感觉真是棒极了，嗯……有点像是在玩养成？
郑玉武：
“主要是想询问一下，不知贵方是否有意进口一些这样的原材料？”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为了世界和平。”
三人：“……”
“咳咳……”
印浩轻咳两声缓解了一下有些想笑的情绪。
主要是激动的。
这么严肃的场合，可一定要憋住了。
并郑重道：
“当然，如果这东西确如贵方所说，那……”
停顿了两秒，然后斩钉截铁道：
“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只见郑玉武伸出手：
“那么，拿来吧。”
印浩茫然：
“什么？”
“给我的礼物呀，你刚才不是说准备了吗？”
三人：……
牛奶：……
是它草率了，老大成长了，但又没完全成长。
只能说，成长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