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鬼针草的花
吃饱喝足，维特叫来了酒馆老板。
“你可别胡说！我……我这里哪有什么女夜魔！”老板愤怒地喝道，脸色怪异。
塞尔奇克露出些许嘲笑的表情，说道：“维特，你不用问了，他不会说的。我之前都开价三百克朗了，他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这些科德温人啊，对那什么虚无缥缈的诅咒害怕极了！”
“是吗？”维特撇了眼塞尔奇克，但又将目光转回老板，“那么就说明，他真的知道些什么。让我单独和他聊聊，可能是你们人太多，他有些害羞。”
在塞尔奇克质疑的眼神中，维特“友善”地拉着老板背过身去。
“你要做什……”酒馆老板挣扎着惊呼出口。
下一瞬间，其他人的视线被挡住的片刻，维特左手操纵混沌魔力，释放了亚克席法印。
在维特的刻意控制之下，由水元素力转化而来的精神冲击，在酒馆老板的脑中引发了小小的震荡，让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么……”他的双眼变得有些迷离，像是喝醉了一样。
“告诉我，你是怎么碰到那个女夜魔的？”维特拉过老板转回身。
塞尔奇克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耐，他有种自己被维特欺骗了的感觉，说道：“我告诉过你，哪怕你问再多次，他都不会……”
“是几个月前的一天夜里，菲拉瑞自己找上门的。”老板低声说道。
“你没问她从哪里来的？”
见到这一幕的塞尔奇克，在惊讶中闭上了嘴。
“我……我……”老板的表情开始有些扭曲，似乎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什么隐秘，但维特知道这应该是法印与女夜魔留下的魅惑魔法碰撞的结果，于是他藏在身后的左手又悄然发力。
片刻的挣扎后，老板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继续说道：“我每天早上都想着问这个问题，但每次见到菲拉瑞都会忘记去问……”
“她只在晚上出现在酒馆吗？”维特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没错，大概在黄昏的时候，菲拉瑞就会在后门出现，在二楼的客房接待来客。”
“二楼？那房间还维持着她消失前的样子吗？”维特看了眼角落向上的楼梯，楼梯口正对着后院，方便进出其从后门来直接上楼。
“自从几天前听说菲拉瑞是女夜魔后，就没人敢再上二楼了，我也不敢。”维特点点头，看来对于诅咒的畏惧，这次帮了他一把。
“她什么时候不来的？”
“大约四五天前，出现菲拉瑞是女夜魔传闻开始，她就没来过了。”
“好的，谢谢你。”维特让回答完自己问题的老板，靠在墙边坐下。
“那么美的女人，怎么会是怪物呢？”老板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他还未从恍惚间苏醒。
维特闻到老板身上也带着淡淡的硫磺味，看来女夜魔也没放过这个家伙，从他身上采集了生命元气。
“四五天前这边就没人见过女夜魔了，但赫托今早归来时，身上那股硫磺味却无比地浓烈。赫托啊赫托，班·阿德不出好人的传闻是有道理的。”维特心中感慨。
“走，上二楼看看，你一个人来就行。”维特叫上塞尔奇克，毕竟人家是付了钱的，总要让他有点参与感。
“他怎么办？”塞尔奇克指了指被催眠的酒馆老板。
“不用担心，他一会儿就会好的，我特意控制了力道。”维特丢下一句话便上了二楼
这就是魔法吗？塞尔奇克心想，连忙跟了上去。
不像维特那般从容，塞尔奇克提心吊胆地跟在猎魔人身后，就连脚踩木板的嘎吱声，都会引起他的一阵心悸。
“你不用害怕，据牛堡学者的研究所说，目前为止发现的所有女夜魔，都没有携带任何已知诅咒的迹象。”
“那未知的呢？”
维特用默不作声回答塞尔奇克。
塞尔奇克此时真有些慌乱了，即便自己的人就在楼下，但漆黑的酒馆二楼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心理压力。
“好像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啊，怎么没有玫瑰花香的庭院？”塞尔奇克心里暗道。
维特拉开二楼最里面的房门，刚进门一阵刺鼻的硫磺味随之散发出来，浓郁到就算塞尔奇克这个普通人都感到十分不适。
“哇！这是什么味道。”
“哦对，忘了告诉你，这是她们的‘香水’，如果你和她们交合之后身上也会散发这种味道，这也是辨别女夜魔之类的恶魔生物存在的重要依据之一。”
月光从窗外照进，将屋里的布置都展现出来。
一张普通的木床摆在角落，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镜子，柜子里是一些凌乱的衣物，除了地上到处都是的干枯的花朵外，一切都和普通女人的闺房没什么区别。
“这里不可能有什么线索吧？”塞尔奇克到处翻了翻，都是些寻常的事物。
维特则捡起地上一朵干枯的红花细细察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花有什么怪的？”
塞尔奇克同样捡起一朵查看，这种拥有红色大花瓣、黄色花蕊的花，在他看来就和路边的野花没啥区别。
“这是鬼针草的花，它通常生长在潮湿的洞穴里……”维特缓缓说道。
“那又怎么了？”塞尔奇克把花凑到鼻子前，想闻闻干枯花朵上残留的气味。
“……它通常带有轻微的致幻作用，能辅助女夜魔更好地施展魅惑魔法。”
听闻此言，塞尔奇克猛地把花丢下，怒视维特喝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看你像闻到女夜魔身上的味道一样，就没忍心打扰。”
“你！”塞尔奇克涨红了脸，指着维特却说不出半句话。
“走吧，该去找菲拉瑞了。”维特丢下手中的花，转身离开。
“你找到线索了？我什么都没发现啊！”塞尔奇克快步跟上维特下楼的脚步。
“不是告诉你了？”
“什么？你哪里告诉我了？”
维特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鬼针草的花，通常生长在潮湿的洞穴里。”说完他便立刻准备出发寻找附近的洞穴。
“维特，你去哪儿？”塞尔奇克看见维特马不停蹄地走出酒馆，赶紧说道。
“你不是让我带你去找女夜魔吗？走啊。”维特笑道。
“现在就去？”塞尔奇克看着酒馆外静谧的夜色。
初春的风从窗口灌入，带来丝丝寒意。
“对啊，她们可不像人类一样会害怕寒冷。”说着维特顺势掏出怀里塞尔奇克给的克朗递过去，“你还是好好做完这次生意，回亚甸娶一个普通女人吧。这样你至少不用冬天从被窝里爬起来，去潮湿的洞穴找你的新娘对不？”
“你用不着考验我，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菲拉瑞。”塞尔奇克的心中，那玫瑰花香的美梦暂时还未完全破灭。
说完，他叫上几个商队的手下，跟着维特便闯入了无边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