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见欢
混沌气愤难当，却又无可奈何，他已用尽浑身解数，怎知挽凰对待龙华爱意如此之深，竟然破了幻境。
他自知无法替代任何人的位置，只能狼狈地离去。
“龙华，你一直都在对吗？”
“我一直都在，亦永远不会离开。”
两个人深情相拥，纵使山海变迁亦无法阻挡两人在一起的决心。
“你是如何识破幻境的？”
“其实我没有识破幻术，我人身处幻境，心却不是。我知道我想要你，所以我不会允许其他人的替代。”
挽凰注视着龙华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就算是白泽也不行。”
龙华自知不是白泽的竞争对手，从未奢望挽凰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挽凰会这样说也只是因为白泽已经陨落，是自己占了便宜，如果没有白泽，恐怕现在甚至挽凰也会不在人世。
“阿挽，从今日起你我再无分离。”
“好。”
神界自女娲补天开始早已是大厦将倾，如今更是岌岌可危，四海八荒有越来越多的怪物涌现人间，仿佛是要屠尽人类并取而代之，最后战胜神族，成为天地主宰。
天帝缓缓到来，看着历经磨难依然不愿放弃彼此的二人，他陷入了沉思。
“帝父，请求您让我二人在一起吧。”
“天帝，龙华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能与挽凰在一起。”
“挽儿，龙华。你二人的真情我从不怀疑，我也愿意相信你们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若是想要在一起，那便随你们了。”
挽凰和龙华齐声感谢天帝，两人不禁相拥而泣。
“不过挽凰，你要先随我返回合虚山，龙华亦可跟随。”
挽凰和龙华相识一笑，似乎是在感慨这一切的不容易，以及感慨对方在自己身边的幸福。
天帝吩咐挽凰跟着自己进大殿，而龙华则是在门外等着。
“你决心与他一起，不后悔？”
“恩，不后悔。”
天帝轻轻摩挲挽凰的额头，随即一掌将她打进了地牢，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随后，在挽凰原地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跪在天帝面前。
“去吧，去成为挽凰。”
挽凰走出大殿，拉起龙华的手说“走吧，我们去日月神殿拜见母神。”
龙华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之中，完全忽视了眼前人低垂的眉眼。
“天帝如何说？”
“并无任何，不过只是吩咐了一些其他事情。想来只是不放心而已。”
龙华不再多言，一心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之中。
一瞬间，合虚山突然坍塌，化为了一堆黄土。
凤凰一族漫天啼鸣，听来十分悲戚，仿佛是在为了谁而流泪哀鸣。
白昼之下，万颗流星划过，像是一缕烟，又像是一丝风，掀不起一点波澜便消失在了茫茫天际。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凤凰神挽凰。
龙华敏锐的察觉到了凤凰的声音，不由得看向身边的挽凰，她却毫无动容。
“阿挽，凤凰族异动，你可知为何？”
挽凰低着头，冷漠地说“若你不说，我还能陪你久些，你既说了，我便再也陪不了你了。”
“挽凰在哪里？你是谁？”
替身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化成了一缕云烟，飘散在了天际。
龙华立即返回合虚山，坍塌的黄土宣告了合虚山早已不复存在。
“合虚山天帝和阿挽到底在哪里？”
日月女神这时已经来到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黄土，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龙华，回去吧。”
“阿挽呢？她在哪儿？”
“挽儿……忘记她吧。”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儿。”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
龙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日月女神。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挽凰的本源是地火，白泽为她重塑心脉，我又给了她星辰之力，这便成了她不得不献身的原因。”
龙华眼泪像珍珠一般掉在了地上。
“她拥有永恒的生命，以及足以毁天灭地的火焰。所以，她是不周山供需能量的最佳选择。”
“她就这样赴死？甚至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
日月女神从手心化出一串手链，递给了龙华。
“这是挽凰出生时便有的，想来你比我更需要此物。”
“从此，你所见的每一处山川河流，皓月繁星，皆是她。”
日月女神离开了，短短一瞬，她失去了世上仅存的亲人。
不对啊，这四海八荒的生灵皆是她的亲人啊。
龙华不堪打击，急火攻心之下吐了血。
这串手链通体洁白无瑕，连接处是一个轮回石，而通身应该是星辰。简洁大方，每逢夜晚便发出莹莹微光。
“阿挽……”
仔细想来，他们二人认识了几百年，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总以为余生还很长，从未料到今日便是永别。
凤凰一族在经历凰神陨落之后，认为此时的凤凰族便是失去了庇护，选择了与世隔绝，再不出梧桐岛半步。
龙华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当年白泽以自己的神元救了挽凰，挽凰的命数该是同东西二荒一般永恒，又怎么可能陨落。
凤凰族长接待了龙华，她二人的关系人尽皆知，倒也不算外人。“龙尊，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我为挽凰的事情而来，我只想知道凤凰一族的神脉现在如何了？”
“龙尊，据我推断，挽凰神应该没有陨落。”
“你说什么？”
龙华激动的站起来，紧紧地捏着凤凰族长老的肩膀。
“凤凰一族灵力衰微，全部依靠挽凰神而生存。若是挽凰神不在了，我凤凰一族也会很快消失。这也是我之前为何决定再不出梧桐岛的原因。可是，我发现虽然挽凰神说是陨落，但我凤凰族却依旧灵气充沛，完全不是即将灭亡的迹象。”
“族长以为或许挽凰仍旧存于世间。”
族长敏锐的察觉到龙华身上的轮回石手链，这是挽凰诞生时留下的。“神尊可否借轮回石给我一看。”
龙华摘掉手链递给族长，只见他化出原形，轮回石在天际大放异彩，人影隐隐约约浮现在眼前。
天帝质问挽凰是否后悔，挽凰一句不悔使得龙华泪流满面。
“阿挽，阿挽！”
“龙尊，跟我来。”
族长带着龙华来到一处不只明的湖底，不知何故湖中间生出了巨大的漩涡。
“龙尊，仔细看漩涡中间。”
龙华定格住时间，靠近仔细看那中间。
“阿挽？阿挽。”
挽凰头发披散着，自由地飘散，眼睛禁闭，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美梦。红色的衣服如同火焰，在蓝色的海底格外耀眼。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跑过去，想要拥抱心爱的人。挽凰是那样的美好，就好像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般在等他。
时间再次恢复，族长拉住想要跳进漩涡的龙华。
“龙尊，这是天帝用自己神元留下的结界，我们无法打破。”
“龙华，还是被你找到了。”天帝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就好像催命符一样。
“天帝，我不求与挽凰在人间重聚，只求与她在此地相守。恳求天帝允许！”
“龙华，回去吧。”
湖底掀起滔天巨浪，挽凰随着漩涡消失在龙华眼前。
“阿挽，阿挽？阿挽！”
眼看着挽凰就要消失，龙华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哪怕是要一切消失又如何。
“龙尊，莫追。你还有机会能见到挽凰神。”